第568章 你覺得呢,媳婦兒?
電視屏幕上突然變了畫麵:【各位觀眾,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盛非池放下筷子,走到沙發旁,緩緩坐下。
似乎感受到他的憂心,戰箏往他身邊靠了靠,兩隻胳膊輕輕地纏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要擔心,會沒事的。”
盛非池看了看少女的兩隻手,抬眸,對上那雙清淩淩的眼。
“我昨晚拿走了你的手機,不生我的氣?”
戰箏搖頭。
“真不生氣?”
戰箏再次搖頭。
“不生氣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吃早飯?”
“因為,我早上醒來的早,偷偷吃過了。”
臥室裏放了零食?盛非池猜想。
“我不信。”
“那你,要怎麽才相信?”
盛非池將姑娘抱到腿上,對此,戰箏表現的很淡定,像個芭比娃娃似的很好擺弄。
男人傾身,印下一吻。
不淺,但也沒有過分的深。
餐桌旁的三個人瞬間就不淡定了。
盛甲:三少,我已經有早餐了,不想吃狗糧,謝謝。
盛乙:一大早的,幹什麽呐這是,大型撒狗糧現場……
馬修斯:龍華有句古話是槳非禮勿視”?
沙發上。
“吃辣了?”盛非池是真的不善吃辣,所以對辣很敏福
他上次陪姑娘吃火鍋,已經很不要命了,神奇的是最後他竟然沒有感到胃痛,不過他裝成了胃痛的樣子,後來還上門求水喝來著。
“嗯。”戰箏點頭。
盛非池這才注意到,她的唇色好像比以往更紅豔,微微的還有點腫。
聞起來,的確有一絲煙火氣。
指尖描繪著她的唇形,舌尖還殘留著從她唇瓣上嚐到絲絲的辣意,他終於肯相信她不是在安慰他。
“為什麽不生我的氣?”
“你長得好看,我氣不起來。”少女的坦誠,並無忸怩造作之色。
聞言,盛非池朗聲一笑,眼底流光閃耀。
“這麽,我應該感謝父母把我生的這麽好看?”
“我也應該感謝他們。”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你。
盛非池湊近少女的唇瓣,輕輕的啄了啄。
戰箏並未閃躲,也沒在意餐廳裏還有三個大大的電燈泡。
反倒是盛甲和盛乙很自覺地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左一右地拎著馬修斯,火速從餐廳消失。
“Why?Why?Why?”哥們兒背對著,又非禮勿視,這樣也不行?!
馬修斯表示很委屈。
“老馬,這種場合存在就已經是種錯了!”
“狗糧不是那麽好吃的,吃不好容易噎死。”
馬修斯:“……”
“先忍忍,沒吃飽不要緊,等他們發現無狗可虐了,可能就能停止虐狗了。到時候你再繼續吃,要不然被狗糧塞飽了,白瞎那麽豐盛的早餐了!老二,你呢。”
“對。”
馬修斯無奈點頭。
也隻能這樣了……
沙發上。
自從父母早亡後,盛非池雖然不會刻意回避,卻從未和任何人主動提起過他們。
父母的離開於他而言,是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它永遠存在於心底,不再流血,卻也無法痊愈。
因為,盛非池拒絕自愈。
但這一刻,他想讓傷口愈合,不再血肉模糊。
九歲的孩子,父母雙亡,卻不言不語不哭不鬧。
還像是一個孩子嗎?
非常反常。
盛家的每一個人都這樣認為。
葬禮時,九歲的盛非池對每一個來見禮的人回以最高規格的禮節,不知疲倦。
葬禮結束,他照常生活、學習。
成長過程中,生日、紀念日、忌日、節日,他從不會忘記為父母掃墓,仿佛一切隻是暫停了一下,沒有產生什麽影響。
然而,很多創傷性的影響並非全都是即時的、反應劇烈的。
相反,它可以寂靜無聲,也可以反應微弱,幾近於無。
但,永恒存在。
就像萬有引力,你看不到它,但它一直都在。
盛非池不想將自己的陰暗,歸結於年幼時父母早亡產生的創傷性影響。
然而,他迄今為止還算圓滿的人生,除此之外的確沒有別的打擊了。
不能讓姑娘擁有一個時刻會陷入失控中的他。
那樣的他,也不配擁有姑娘。
所以他要痊愈,盡快的痊愈。
目光,落到少女的手腕上。
盛非池握住戰箏的手腕上,摩挲著上麵的翡翠鐲子。
“好看。”
“有多好看?”戰箏見他終於誇讚鐲子了,忍不住雀躍起來。
其實她很敏感,多少是能感覺到的一些東西,但不太明確。
昨在總統府,邵麗華拿出鐲子時,盛非池正好把盛星麟給拎到了樓上,美其名曰繼續那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
上車以後,他沒有提起鐲子的事情,戰箏以為他還在生她的氣,或者他並不知道邵麗華將他母親的遺物贈與了她。
後來雖然明了彼此不是在生對方的氣,可回到家後,他依然沒有提起鐲子。
昨晚,她故意換了T恤,就為了露出手腕上的鐲子,可他好像還是看不見,自動屏蔽了鐲子的樣子。
直到此時此刻,戰箏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男人在提到父母時眼底的情緒。
由淡轉濃,讓她莫名地感到有些揪心。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在空靈界,她自出生起就沒見過娘親,渣爹苛責她,繼母虐待她,繼妹陷害她,她一個薩跌撞撞地成長。
怎麽看,她都比他可憐,為什麽她會為他感到揪心?
戰箏想不明白。
“最好看,比我母親戴著還好看。”
“母親難道不是孩子的世界裏,最美的女子嗎?”
“我父親的世界裏,最美的女子才是我母親;而我的世界裏,最美的女子,是你。”
戰箏雙耳一熱。
太,撩了。
盛非池執起少女的皓腕,唇在鐲子旁的皮膚上落下點點碎吻。
少女的皮膚滑溜溜的,口感很好,膚色也很白,襯得鐲子的翠色越發的醒目。
醒目的,同樣還有盛非池腦海中的記憶。
“我的母親……姓池,就是我名字中的‘池’。這個鐲子是列祖父給列祖母聘禮,一代一代的傳給池家的兒媳婦,直到我母親那一輩。”
“外祖父和外祖母隻有三個女兒,母親是長女,於是就將鐲子傳給母親。”
“母親一直舍不得戴,我問她為什麽,她怕不心把它弄碎了,就沒辦法傳給未來的兒媳婦兒了。”
長指摩挲著少女的腕骨,連帶著鐲子,緩聲訴的男人忽而笑了起來。
“事實證明她多慮了,我覺得她兒媳婦兒戴著挺好的,你覺得呢,媳婦兒?”
戰箏眨了眨眼,巧的耳朵也跟著動了動。
兒媳婦兒,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