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上輩子欠我的
渾身很明顯的一抖，虞魚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泫然欲泣，“你知道自己在什麽嗎？你還要瘋到什麽時候？”
她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不能死，那就隻能硬著頭皮活著。
是的，不能死。
虞魚很抗拒死亡。
她親眼看過母親胡蝶奮勇無比地跟病魔抗爭，與死亡搏鬥，她是陪著母親一起戰鬥的戰士，怎麽可能會隨隨便便向生死低頭。
她想過了，而且時常想，除了災，就連意外都不能隨便剝奪她的生命。
不能！
所以前幾事發之後，虞魚一次又一次地勸自己大度，安慰自己頂多是被瘋狗咬了兩次，不要緊的。
一定是她做的不夠好，瘋狗才會咬她，如果她做的夠好，瘋狗可能就不會咬她了。
學乖一點，聰俐一點，再努力一點，或許，或許就能找到出路！
可是沒想到——
“十年。”
“什麽？”
“別再我們是兄妹，我們不是。就十年，十年後我放你走，不管你是嫁人還是出國，都隨你，至於這十年間你想做什麽想要什麽，我都可以一一滿足，隻要你答應成為我的女人，我就不會再限製你的自由。”虞讖是故意的。
故意將他們不是親兄妹的事情，一筆帶過。
虞魚冷笑，“你覺得我能活那麽久嗎？”
她隻覺得在一個禽獸身邊，能活十都是奇跡，根本沒意識到虞讖的那句“我們不是”，才是整句話的重點。
不過就算意識到了，她估計也不會相信。
因為他們之間的事情，並非不是親兄妹就能解決的聊。
這就是男女差異所在的地方，或者是有心和無心的區別。
對虞讖來，那些DNA鑒定報告能解決他所有的問題，因為他對虞魚是有心的。
有男女之心。
然而對虞魚來，不是親兄妹的事實大概隻能解決倫理的問題，卻解決不晾德的問題，因為她對虞讖是無心的。
無男女之心。
她從來就隻把虞讖當成是哥哥，即便他們的感情真的不好，更像是仇人。
虞讖正是因為了解這樣的虞魚，所以才會故意將事實一筆帶過。
他這個饒確不好評價，但做的事不管好壞，隻要是他做的，他都會認下，從來不會給自己找借口和理由。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都是很徹底的。
往往隻有對自己認知比較高的人，才喜歡這樣行事。
用不好聽的話來講就是，既然當了女表子就從來不會去打立牌坊的主意。
立了不是真的丟份兒，打主意的時候才是最丟份兒的。
也適應了那句話，想都不能想，因為想都是錯。
虞讖的確是驕傲的，驕傲到不屑於那麽做。
明明他做的事完全算不上好，也可能丟份兒，但他寧願那樣丟，也不願這樣丟。
偏偏都這樣了，他還能傲的起來，也是很有意思了。
“活不活得了那麽久無所謂，除非你希望老頭子連十都活不到。”虞讖盯著女子手裏的SD內存卡，明晃晃的威脅。
無聲的崩潰降臨，虞魚呆若木雞。
真正的大喜大悲從來都是麵無表情的，就像真正的驚訝都是一晃而過，稍重即逝的。
時間過去了三分鍾，整整三分鍾，虞讖也不催促。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對我？”聲音輕的都要碎掉了，都不用風吹，就散化開了。
種種不尋常記憶閃現，虞讖反而比虞魚更想問這句話。
過往的八段記憶中，他有五次，不是被眼前這個女人剜眼珠子就是剜心，剩下的三次他倒是拿到了主動權，自然也沒放過她。
挖了她三次心，每一次挖開了看，都看不到他在裏麵。
為什麽？
憑什麽？
“事到如今，這些都沒用。你就當我是變態，我允許你這麽看待我，我也願意承認我就是個變態，滿意了嗎？”
“不滿意。”虞魚執拗起來，眸裏閃著紅光，“你讓我做你的女人，可以，但不是我因為願意，而是因為我別無選擇。”
“你知道就好。”
虞魚握緊了手機的SD內存卡，硌得手指都發痛了，“我清楚你這種變態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倫理對你來，又能算的了什麽？”
似怨，似嘲。
“你還真是大智若愚，早想的這麽開不就好了？”虞讖哼笑。
“你閉嘴，我還沒有完！”
虞讖：“……”
“十年，我都能忍受，即便很難，我也會努力，但是虞讖，你不能……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毀掉我。殺人不過頭點地，就算是死，好歹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就是死刑犯，臨死前也得吃頓好的，不是嗎？”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女人，溫順卻叛逆，淒楚又動人。
美的絕望。
“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也不妨告訴你。”虞讖自然是不準備，也不可能實話的。
什麽？
從他13歲起，就對她抱有不單純的心思，這些年一直在暗處，像個晝伏夜出的野獸一樣的窺探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不怕她覺得他變態，真的不怕。
相反，他隻是怕她輕賤那些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住的情福
十五年！
他苦苦掙紮了十五年，那麽努力地克製著自己，他也很辛苦，但如果這種辛苦在她眼中變成了草芥，他又該有多難過。
不能這樣不公平……
一共九世，每一世最先靠近的那個人，明明都是她。
憑什麽每次她都可以沒心沒肺的闖進他的世界，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人？
憑什麽每次她都害他動了心，動了情，最後卻不管不關丟棄？
憑什麽啊！
回憶百轉千回，虞讖撫額，遮住了眸底的深色。
既然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要麽賭一把，要麽就……
同歸於盡吧！
反正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能更差了。
“我之所以這麽對你，都是因為你上輩子欠我的。”
“我欠你什麽了？”虞魚驚喘一聲，突覺心下緊緊一痛。
“一個孩子！”
看著男人激動的眸，虞魚萬念俱灰。
這種胡話都能得出來，她究竟還在期盼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