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三號
意識到她的異樣，男人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後背，以示安撫。
霍東擇自然也察覺到了氣流不對，不再說什麽，將目光投向楚瑜：“丫頭，你真有法子證明我的清白？”他苦澀一笑：“我剛才說的是實話，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幹犯法的事情，你怎麽替我平反？”
楚瑜背靠進沙發裏，嗓音幽幽：“至少我能幫你還原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麽樣的。前輩也不想稀裏糊塗擔負罪名一輩子吧？”
霍東擇深深點頭，他摘下眼鏡：“我其實很疑惑，你為什麽要找我來指導演技……而且，我自認為，你那演技，絕對不是後天原因。”
楚瑜：“……”
她咳嗽一聲：“嚴師出高路。隻要您肯教，我自然會改良。”
“既然如此，我的手法可是很嚴厲的，就怕你受不了。”
楚瑜挑眉：“我當然受得了。”
他是覺得她真的不可教導？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恐嚇？
想到此，楚瑜微微一笑，誠懇說：“我很喜歡演戲，希望您教導我。”
那雙迷霧般的水眸裏投射出來灼灼堅定讓人為之動容。霍東擇本來以為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恐嚇恐嚇她就知難而退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答案。
征了征，隨即了然一笑：也對，敢打著替他洗掉汙名的旗號來的大小姐，怎麽可能的一般人，至少她來時就帶著決心和勢在必得。
“前輩？”
“既然如此，你可以叫我老師。”霍東擇幽幽說。
楚瑜眼裏閃過一抹笑意，與旁邊的男人相視一笑。
霍東擇的執教手法圍繞五點：體驗，心得，匯報，聽取，教導。
如此周而複始。
首先體驗必不可少，他要求楚瑜去接戲體驗。
一周後。
溫敏如楚瑜的想法替她聯係到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劇組，並且談下了女三號的角色，將合同給楚瑜的時候，她看著楚瑜欲言又止。
她是實在不明白楚瑜又在抽什麽瘋，之前說三個月不接戲，現在又急吼吼的讓她去聯係劇組。放著《傾世絕戀》那樣的大製作要辭演，找一個鳥不拉屎的劇組上趕著去當女三。
她是沒有名氣還是沒有錢？
溫敏倒是不在意楚瑜如何，她隻是覺得這件事要被傳出去，她這個經紀人臉上沒有光。
楚瑜睥了一眼溫敏，怎麽不知道對方彎彎繞的腸子，她也不點明，就看著溫敏欲言又止，最後忍不住，猶猶豫豫的開口：“瑜瑜啊……這種劇組真的是配不上你的咖位啊，你確定要簽？”
話落，就見楚瑜手中鋼筆利落的在合同上簽下自己名字。
溫敏：“……”
“你剛才說什麽？”楚瑜眼皮都沒抬起來看溫敏一眼。
“我說這破劇組配不上你的咖位，咋們還是不簽的好……“
“我的決定需要你來質疑？”楚瑜坐在旋轉椅裏，眯著眼睛，看向溫敏，眸子裏寒光乍泄。
那眼神震懾的溫敏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忙道：“不是……不是……”
“你要不願意，這劇組的事情以後你別管了，你也不用跟著我。”楚瑜淡淡的站起來，留給溫敏一個背影。
等她消失在視線中，溫敏才惡狠狠的吐出一口氣：“不去就不去，我才不去那樣鳥不拉屎的地方丟人現眼！哼！”
次日下午，助理開著車來到郊區。
劇組選的的景點坑坑窪窪的實在算不上好，楚瑜目視一周，想起溫敏那一句“鳥不拉屎”唇角彎了彎。
很快，一禿頂男人跑了過來：“您就是楚小姐？”
“我是。“楚瑜點點頭，朝男人伸手：“你好，王導。”
王導心裏的受寵若驚更加上了一層，他之前聽到楚瑜要自降片酬出演女三的時候，完全沒當真，可知道楚瑜經紀人找上門來，才知道事情不假，說實話，楚瑜這一蹲活佛空降，後麵他電影的收視率是保證了，但是……後來雖然簽了合同，整個內心是忐忑不安的。
越想他就越覺得自己小破劇組實在沒什麽出彩的地方讓楚瑜自降片酬出演，他這裏連男一號女一號都用的新人……而且想起瑜風評，心裏就覺得有什麽陰謀。
沒想到今天一見楚瑜，對方禮貌得當，並且連劇本都已經做過了解，完全不需要他的解釋，內心對所謂“陰謀”才有了一絲絲的質疑。但也不敢鬆懈，一直觀察著楚瑜，始終保持著以不變應萬變的姿態。
楚瑜瞧著導演和片場的人對她如臨大敵的架勢，有點哭笑不得，恰好王導在耳旁說：“楚小姐，我們開機儀式已經舉行完，您看要不？”
“不用，一切低調就行，不用過多的聲張。”楚瑜說。
王導忙不迭的點頭。
下午，楚瑜讓助理點了熱飲發給片場的人們，繼續自己埋頭看劇本，無視眾人對她的探究。
《黃風》這部電影投資才幾千萬，用的演員都是新人，連導演到編劇，都是業內的新人，經費捉襟見肘，是個窮的不能再窮多劇組。
但霍東擇讓她到這裏體驗而且指定是女三。沒辦法，既然已經認了老師，而且答應了他不會退縮，楚瑜隻能照辦。
第一天進組，就有楚瑜的戲，王導來請示的時候，楚瑜上了場。
雖然被哢了幾次，但也好歹過了一條。
楚瑜看著監視器裏麵自己被化妝成村婦的樣子，臉上胭脂紅彤彤的，立在漫天飛舞的黃風中，頗有一點樸實的感覺，不過麵部表情仍然是有點緊繃。
她蹙起眉。王導在一旁說：“楚小姐，我以為你這樣漂亮的人，演不出村婦的感覺，沒想到還不錯，感覺是有了……”
楚瑜點點頭，認同了他這不知是誇還是貶的話。
王導說：“再接再厲。”
這一天下來，楚瑜被郊區的黃風吹的頭暈腦脹，助理看著她臉色，擔憂的問：“要不然，我們辭演吧小姐，這太苦了，你可是……”
“我可是什麽……”楚瑜揉了揉太陽穴，望著遠處紅彤彤的地平線，淡淡的說：“這部戲不拍完，我不會退縮。”
這話落在王導耳裏，倒是不免對這大小姐的錚錚鐵骨有了幾分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