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破而後立
無邊的寂靜,仿佛月亮布下的台階。萱清就這樣一直守在霍淩霜身邊,就想一位母親在守護著自己受傷的孩子,她的頭發挽一個髻,身披著雪白的長衫,與周圍冰冷的黑暗宣戰。她微笑著凝視頭頂幽遠的星辰,麵色蒼白如冬天的第一場雪,明亮而皎潔,令人心痛的優美。
霍淩霜緩緩睜開眼睛,見已經入夜了,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萱清還一直守護著自己,心中滿是愧疚。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對萱清道:“真是對不起,我竟然睡著了。”
萱清淡淡一笑,說道:“沒什麽的,你這幾天一定是累壞了。左碧瑾是誰呢?你在睡夢一直喚她的名字。”霍淩霜在熟睡後又夢見了左碧瑾,竟然不經意間的喚了她的名字。
霍淩霜道:“她,嗬嗬。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跟左碧瑾到底是什麽關係,說不定自己隻是一直單相思,而左碧瑾已經將自己這個人忘記了。
萱清道:“想來她一定是你心頭掛念的人,所以你才會在夢中喚她的。”霍淩霜緩緩說道,將自己如何與左碧瑾相遇,如何分手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與萱清說道。他們倆的故事隻發生了一夜,便在也沒有了下文,但就是這樣不同尋常的一夜,卻讓霍淩霜魂牽夢繞了許久,或許這就是一見鍾情的力量吧,即使明知道沒有結果,但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心頭總是想著那個人兒。
萱清聽他說完兩人的故事,說道:“她一定生的極美了。”
霍淩霜道:“嗬嗬,說來你可能不信。她生的並沒有你美麗。”他說的卻是實話,左碧瑾雖然也是個佳人,但終究比不上這眼前的萱清這樣清麗脫俗。其實霍淩霜有時候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愛左碧瑾,或許是當初兩人的境遇太過相同,因此生出心心相惜的感應也說不定。
萱清笑道:“油嘴滑舌,就會說些討人歡喜的話嗎?”女人聽到有男人讚美自己的美貌當然是件開心的事情,尤其還是自己有好感的男人。當萱清聽到睡夢中的霍淩霜口中念到左碧瑾的時候,她的心頭確實不是滋味。她與霍淩霜認識時間還很短。但她隻覺的霍淩霜就想一個受過傷的大男孩一樣,總能激起心頭想保護他的想法。作為一個女人最切膚的悲痛,那就是你所愛的人並不愛你,感情是事情當真是奇妙啊。
萱清道:“走吧,咱們回去。”兩人駕著軒霄劍向清宗山門飛去。
回到清宗後,兩人各自回房,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大早普明便喚霍淩霜過去。
普明說道:“我昨天跟你說的道理你可想明白了?”
霍淩霜現在已經不像昨天那樣垂頭喪氣,現在的他又恢複了信心。他說道:“弟子明白了。弟子愚鈍昨日沒能明白師祖的教誨,當真慚愧。”
普明道:“鬼穀收的徒弟慧根自然是不差的,我本想收你為入關弟子,但是由於你師父的緣由,未免眾長老說我徇私情,我就不便親自教你了。從今天起你就跟著萱清學習咱們清宗的正宗功法。”
霍淩霜道:“是!師祖。”
普明心道:“萱清這孩子真是頑皮,昨夜竟然央求我要教這小子功法。”原來昨夜霍淩霜回房後萱清便來央求普明,讓自己教霍淩霜功法。萱清口齒伶俐,又是普明心愛的弟子,因此普明便從了她。
霍淩霜走出大殿後,便去尋萱清。在天台處見到了萱清。
萱清見霍淩霜向自己走來,心中竊喜,但是她裝作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想捉弄一下霍淩霜。
萱清道:“你來了。師父已經吩咐過了。教我教你功法,怎麽樣,這個師叔你叫是不叫呢。”
霍淩霜道:“你怎的又提起這見事情了,我不是說過了嗎。你還是快些教我功法吧。”
萱清道:“你要是不叫,我就不教你。你自己看著辦吧。”霍淩霜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無奈道:“好吧,便依你一次。師叔。”他極不情願的叫了萱清師叔,萱清本想在逗他一逗,見霍淩霜終於服軟了,又覺的索然無味了。
萱清恢複平常表情,笑靨如花。說道:“本門心法注重修心,你現在操之過急是萬萬不可的。”
霍淩霜道:“這個我自然知道的。”
萱清道:“那好。既然師父讓我教你,從今日起你必須得聽我的。”既然是普明吩咐那霍淩霜自然也不敢造次。
霍淩霜道:“好,我聽你的便是。”
萱清道:“我先將本門心法的要義說與你聽,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清宗的乾坤清心道心法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演化而成的,名叫《乾坤清心道》。所謂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講究不生不滅,不死不休,以求天成。這與鬼穀子的裂天訣中裂天補天之意有些相似,這裂天訣本就是鬼穀子根據清宗的心法演化而成的,隻是那時他所學不全,便根據自己的理解而加以創造而成。也難怪普明說鬼穀子創的功法是半吊子的東西了。
萱清說道:“手與足合;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內陰外陽,內外貫為一氣也。最為要者,前後各六勢,勢變為十二勢,十二勢仍歸於一勢,且又有剛柔之分也。剛者在先,固征其異,柔者在後,尤寄其妙。亦由顯入微,由粗得精之意也。這套口訣對你來說可能有點晦澀,你先將它記住在說吧。”她又對霍淩霜念了幾遍,霍淩霜記性很好,不消片刻便已經記的一字不差了。這與霍淩霜自己悟道的自然之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要是常人初聽到這套口訣一定會覺得晦澀難懂,但是他聽著這套口訣在根據自己所悟一一印證竟然又有了新的感悟。
霍淩霜說道:“這乾坤清心道在道理上確實跟我原先學的裂天訣有點相似。我好像明白了不少。”
萱清道:“你吹牛的本領可是漸長了,就算跟你所學有點相似,我也不信你能領悟多少。我都學這功法十多年,也不敢說融會貫通了。你到是說說看你懂得了什麽。”
霍淩霜道:“其實這並沒有什麽難懂的啊。既然乾坤道是根據五行相生相克而演化出來的,萬變不離其宗。五行相生相克達到水火交融的境界,便可產生風雷。體內的真氣、水火是緩緩交融的;真氣運行的慢,也許身內的輕重、水火交融猛烈澎湃,或是靈犀一動,立時安寧;有時候要強撐硬挺,打開個局麵後,再緩和下來。一咬牙,就海闊天空了。”他這句話看似平常,但是常言道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竟然用著簡短的話便將乾坤道的要義解釋的清清楚楚,而且還加入了自己的見解,就連普明都沒有想到之處他竟然會想到,這些話對萱清也有很大裨益,讓她受益不淺。萱清心道:“怪不得師父說他資質甚佳,想不到還真是很有慧根。”
萱清道:“哼,就算是你有些見解,但還是要紮實的練功,不可冒進。本門入門的新人都會先閉關一年,這一年期間不可以有任何雜念,隻能好好練功。你能耐的住這份寂寞嗎?”
霍淩霜道:“這是什麽規矩呢?練功本就應該與人相互交流心得,這樣才會有長進的。”
萱清道:“這是本門規矩,新收的弟子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資質甚佳之人,要是在這一年之中乾坤清心道沒有達到第一重境界便會被淘汰,失去成為清宗弟子的資格。本門心法既然名曰清心道自然是要求弟子能去除雜念,好好的固基築本。”
霍淩霜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閉關一年,這對我不是什麽難事,我本來就不喜歡吵鬧的。”
萱清道:“這樣甚好,我看你就去太平湖閉關吧。那裏平時也沒有人去,我時常會去看你的。我在告訴你個秘密,隻要在一年之內能突破第一重境界,便可到昆侖後山的劍壁去尋一把屬於自己的劍。”
霍淩霜道:“劍壁又是什麽東西?”
萱清道:“你不是要學這禦劍之法嗎?自然得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寶劍才行的。現在跟你多說了也是無益,你還是抓緊練功去吧。要是你沒能練成到第一重境界我這個做師叔的臉上也不光彩呀。”
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這一年中能發生多少事情,誰也不曉得,但是這份寂寞確也不是這樣好挨的。思念啊,就像是世間最冷的殺手,最毒的藥,無情的蠶食人的耐性,也許會把人逼瘋的,身在遠方的韓秋之現在或許就是這樣,一眼千年的感慨,又有幾人能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