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當年情,今何在?
無辜的青春被毒液般的孤寂與絕望銷蝕,美麗的麵龐正被條條早衰的皺紋嘶咬。冷嬋兒的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當年的麗人如今隻能冷坐冰窟。鬼穀子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她望著韓秋之,說道:“你這功法就是他傳給你了?”
韓秋之說道:“不是我師父還能是誰?”
冷嬋兒道:“我剛剛用內力試探你的功法,發你體內還有一種古怪的熱力,這是什麽武功?”
韓秋之沒有答她的話,反問道:“你識得我師父?”
冷嬋兒說道:“你師父可曾跟你說過冷嬋兒這個人嗎?”“冷嬋兒,冷嬋兒。”韓秋之喃喃的說道,腦中正飛快的思索著,好像鬼穀子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個名字。突然他的腦海想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他說道:“冷嬋兒這個名字師父從來沒有提起過。但是他常常念著一首小詩。”
他思索了一陣說道:“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遣情傷。故人何在,煙水茫茫。難忘。冷嬋難覓,幾孤風月,屢變星霜。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昆侖!念雙燕、難憑遠信,指暮天、空識歸航。黯相望。斷鴻聲裏,立盡斜陽。”這是一首鬼穀子常常念起的小詞,韓秋之那時常常聽他念起,自然也就記熟了。那時他還不能理解這首小詞的意思,還以為是鬼穀子抒懷之詞,如今念將起來,真是感慨萬千。自己與瑤兒不正是如此嗎?這其中的情愫又怎是所有人能領悟的呢?他說道:“冷嬋難覓指的就是這冷嬋兒也說不定。”冷嬋兒聽他念完小詞,眼中竟然變的濕潤了,她喃喃的說道:“冷嬋難覓,你怎的不來尋我呢?”韓秋之聽她如此說,當真吃驚不小,心道:”難道她就是那個師父日夜思念的冷嬋兒?她怎會在這冰窟中呢?”
韓秋之問道:“難道你就是冷嬋兒?”
冷嬋兒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她想起了自己與鬼穀子當年的種種。當年她與鬼穀子同屬昆侖一脈,她是玄宗一脈,而鬼穀子則是清宗一脈。那時兩宗關係非常緊張,兩宗的弟子也是不允許相互往來的,更別提是皆為夫妻了。
兩人相識的情形現在回想起來冷嬋兒仍然曆曆在目。那日鬼穀子正在昆侖山一處練功,不巧練到緊要關頭竟然真氣紊亂,有走火入魔之象,正在緊急關頭,冷嬋兒禦劍飛行碰巧瞧見了。冷嬋兒見這人知道他是清宗的弟子,眼看鬼穀子就要散功入魔而死,冷嬋兒心道:”我何不救他一救。到時候在趁機羞辱一下這清宗心法。豈不大秒。”那時兩宗之間都覺的自己的功法才正宗法門,對方的則是不倫不類之法。但是她想不到,這一救竟然救出了一世的情愫。他們功法本就同出昆侖一脈,輸入到鬼穀子體內的真氣更加毫無抵抗,快速溶為一體,她幫助鬼穀子倒氣歸息,馬上鬼穀子的臉色有了好轉,這命也就保了下了。鬼穀子對冷嬋兒說道:“多謝姑娘了!在下這條命要不是姑娘隻怕已經沒有了。”
冷嬋兒說道:“你是清宗的弟子吧。你叫什麽名字?”
鬼穀子道:“在下鬼穀,乃是清宗的無名小徒。敢問姑娘芳名?”
冷嬋兒冷哼一聲說道:“我的名字你隻怕還不配知道。你們清宗功法根本就是雕蟲小技,我看你不練也罷。”
鬼穀子聽後哈哈一笑,說道:“看來姑娘是玄宗的高徒了。這功法高低隻怕不像姑娘所想。我以為兩宗功法同出一脈,就算有所不同,但萬變不離其中,怎會有高低之分呢?”
冷嬋兒道:“口舌之利的小子。”她本想趁機羞辱清宗的功法一番,怎料卻被鬼穀子反嗆一番。
鬼穀子說道:“嗬嗬,姑娘到是想想,剛剛你運氣助我歸息時兩宗的功法竟然毫無阻隔,一瞬間便可融會貫通。這不也說明兩宗功法是可以相融的。”他的這一番話確實讓冷嬋兒產生了深思,剛才的情形確實如鬼穀子所說,難道師父的話是錯誤的?冷嬋兒不由的對兩宗的心法產生了懷疑,“說不定兩宗的心法可以相輔相成以清補玄,以玄潤清。”她心道。
就是因為這件事使兩人相識,還成了好朋友。但是門派成見跟本不允許兩人在一起的,兩人從那時起便常常在一起討論功法。冷嬋兒漸漸的被鬼穀子那幽默的性格所吸引,竟然對他漸漸的有了情意,鬼穀子又何嚐不是呢?兩人都是聰明才智極高之人,將兩宗心法一一印證,竟然有很多相輔相成之處,如果按照此法修煉說不定會更加順利。但是兩人的事情終究被撞破,最後兩人決定私奔,再也不管這什麽勞什子的清宗玄宗了,打算從此隱居。但是就在兩人私奔當夜,被當時還是清宗長老的普明撞見,普明當時心痛自己心愛的徒兒鬼穀子竟然做出這等欺師滅祖的事情,心頭盛怒。將眼前的冷嬋兒視作將鬼穀子帶入深淵的禍根,一切恩怨都由這個冷嬋兒所起,隻要將冷嬋兒殺掉便可斬斷了這個情愫,因此不由的起了殺心。冷嬋兒本就性格剛毅,認準的事情不會變的,見有人來阻擋。便與普明鬥了起來,冷嬋兒功力當然是及不上普明的,普明當時已經起了殺心,下手極重。他五行主火,因此內力係純陽一脈,他將冷嬋兒擊傷傷時特意在她體內留下一道純陽真氣,封了她的經脈,還讓她每日受熱火焚體之苦。冷嬋兒受傷後便遁逃而去,她已經成了玄宗叛徒自然是不能在會玄宗的了,但是她功力有限,抵擋不住這熱火焚身之苦,因此她才來到這長白苦寒的冰窟內,依靠寒潮來抵抗自己的熱毒,這一呆就是這許多年月。兩人從此便在也沒有對方的消息了。鬼穀子與普明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有了嫌隙。最後他也被清宗趕出門牆,從此浪跡天涯。
往事種種冷嬋兒回想起來當真是感慨萬千,她將兩人的身世與韓秋之簡單說道,韓秋之聽後唏噓不已,心道:“想不到兩人竟有這等淵源。”
韓秋之道:“師母!我…”
冷嬋兒道:“什麽師母,我們從未做過一天的夫妻。你還是叫我冷師叔吧。你師父現在可好?”
韓秋之說道:“師父身體安好。冷師叔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冷嬋兒道:“我也不知道多少年月了。怪不得你練的功法有清宗心法的影子。我還沒有問你,你是為什麽到這了這裏?”
韓秋之將自己與柳伯來長白山脈尋找睚眥冰魄的事情與她一一說來,冷嬋兒聽罷。思考了一陣,說道:“你說的這個柳伯叫什麽名字?”
韓秋之道:“他叫柳崇峰。已經在鬼穀呆了許多年。一直待我很好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想不到他竟然會幹出這種事情。”
冷嬋兒道:“你說他拿的那個寶瓶是什麽模樣,你再仔細與我描述一下。”韓秋之將瓶子的模樣仔仔細細的與冷嬋兒說道。
冷嬋兒聽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他拿的是普陀山的混沌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