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同一笑,執子略談經緯道
任孚先見兩人一臉狐疑,笑道:“你們可小看我這靈獸了。”邊說邊摩挲著小獸的後背。霍淩霜心念道:“這小獸能入任孚先法眼的定然並非凡品。說不定真有辦法。”霍淩霜說道:“前輩,那如見我們該怎麽辦?”
任孚先說道:“你們便在這裏陪我就好,一切交給撼嶽神甲來辦便是。”他拍了拍神甲,說道:“看你的手段嘍,可別叫他人小覷了。”小獸甚是聽話,竄到一旁,全身放光,身形竟然變大,足足有一隻小牛犢子大小,手掌生出尖利的指甲,隻見撼嶽神甲“秋”的一聲,雙掌向地下挖去,它著爪子極為鋒利,堅硬的礫石在它掌中如同撥沙,速度極快,眨眼功夫已不見了蹤影。韓秋之心中暗叫厲害,自己隻道這隻是一隻奇怪小獸,哪裏想到它會有這等神通。任孚先隱居的這出山穀,乃是一座地下森林。由於上萬年的地質作用,在點蒼山脈形成的奇特景象。這裏地勢本就為低,撼嶽神甲從這裏傾瀉挖去,從山底掏出一處洞穴,直達蠍穀圍城。
任孚先說道:“你們在這裏稍等片刻吧,此處距離蠍穀圍城足足有八百多裏,撼嶽神甲挖起來也要費些功夫。”兩人朝他深做一揖,連忙道謝,有撼嶽神甲穿山遁地之術,大可幫助他們節省下來好多時間,兩人自然不勝歡喜。任孚先道:“閑來無事,咱們對弈一局聊解煩悶。”韓秋之聽到任孚先要下棋對弈,不免手癢起來。他本就喜愛下棋,當年在鬼穀中學藝之時,他曾研習了許多上古流傳下來的棋譜,當下答好。霍淩霜對於棋道並無深研,當下又與任孚先要了一壺猴兒酒,陪著兩人來到一處巨大石壁之前,這石壁甚是光華,而且潔白無瑕,上麵刻經緯十九道棋道。想來是任孚先在這裏獨自對弈之時所留下的。任孚先說道:“平日裏我閑來無事,便自己做的棋盤。”這棋道刻在堅硬石壁之上,如是用神器利兵刻畫本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任孚先這棋道全靠一對肉指刻畫,這份功力高深不必再言。
韓秋之說道:“弟子棋力低微,絕不是前輩對手,如今隻好獻醜了。”任孚先執白,韓秋之執黑,圍棋之道本是年長者執黑,但是任孚先執意不肯,隻是讓著韓秋之執黑先行,韓秋之知道他是有意相讓,也不推辭。因此韓秋之也不客氣,手拈棋子,先下一招,向那豎立的棋局投去,一顆顆棋子都嵌在棋道之上。霍淩霜見多識廣,可從未見過有人如此下棋。任孚先發子之時,每招勢挾勁風,棋子深陷板壁。韓秋之擲子之時不免暗運真氣,才勉強將棋子嵌入石壁之內。這力道本就極難把握,一旦力量稍大,棋子與石壁硬碰硬不免擊碎,力道稍弱又嵌入不進。任孚先擲子之時隻是雙指捏了一枚棋子,輕輕一彈,棋子便噗的一聲嵌入石壁。韓秋之暗道這舉重若輕的功力,自己是望塵莫及的。對任孚先的玄功更是欽佩不已。
霍淩霜暗暗心驚:“任孚先不虧是昆侖翹楚,這份的手勁準頭,我生平還沒見過第二位。”任孚先棋力高深,韓秋之絞盡腦汁也隻是降降鬥了平手,眼見韓秋之精心設計的大龍便要成型,任孚先總是料敵先機,卡住龍頭不放,斬龍毫不含糊。韓秋之可謂竭盡全力,兩人奇招妙招迭出,如是懂得棋道之人見了這盤棋,必定受益匪淺,隻是霍淩霜對於此道一竅不通,不免暴殄天物。眼見黑子勢危,白子一投,黑子滿盤皆輸,韓秋之一子投去,準頭稍偏,沒嵌準棋道交叉之處。任孚先笑道:“你不成啦!”一子擲去,沒入石壁內,韓秋之大龍盡數斬落,已然輸了一局。
韓秋之說道:“前輩棋力高深,弟子萬萬不及。”任孚先說道:“你也不錯,我也隻是勝了你半子。難得難得。”韓秋之隻說不敢當,兩人這一局足足下了半日有餘,月華初上,一時間山穀更顯幽色。霍淩霜在一旁瞧的老沒趣,又不敢打擾兩人,如今見兩人終於下完一局,也很高興。
霍淩霜說道:“不知撼嶽神甲什麽時候能回來。”
任孚先說道:“你可真是個急性子,怎麽?是不是嫌棄我這老頭子?”
霍淩霜說道:“不敢不敢。前輩說的哪裏話。”韓秋之說道:“任前輩,弟子有一事不明。”任孚先一擺手,說道:“你定是想問我為何隱居在此。”韓秋之點頭稱是,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問題。
任孚先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們不知緣由更好。隻是今日咱們相見之事萬不可對外人說起。”兩人見他不願透露,也隻好作罷。任孚先說道:“咱們也算有緣,我個傳你們一套功法如何?”兩人聽到任孚先竟然不惜賜教,肯教兩人功法自然高興異常,忙跪倒在地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
任孚先說道:“你們如今玄功已有相當火候,本也輪不到我來教。隻是我這麽多年略有心得,隻怕日後入了土,我這些功法便也隨我入了土,不免可惜。”三人盤膝而坐,任孚先又續道:“天下武學總分先天後天之說。所謂先天之說乃是你我修行之道,吸收天地之靈氣,化為實行,為己所用。後天之說便是化自身之精氣,形成氣團,沉於丹田。常人總以為天地精華靈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自身精氣總是有數的,自然修先天之道成就更為高。”兩人點頭稱是,他說的這些兩人自然是知道的,這都是修仙屆不爭的事實。
任孚先說道:“但是這麽多年我潛心靜思,卻發現本非如此。”霍淩霜聽他如此說,心說道:“聽前輩之意,難道先天之道比不上後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