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外
武試之前有一段時間可以休息，華如斐難得的趁這段時間休息了一下。
武試設在蒼虞城東側的競技場。據說每年的弟子測試考核都是在這裏舉行，競技場中設有法術，無論是跌撞還是武器傷害，所有的武試弟子隻會有痛覺，不會真正意義上受傷。但是若是真的被刺上一劍，那感覺可是毫不作假。
華如斐來到競技場時，已經來了不少新晉弟子，雪白道袍上都是統一的同色竹葉繡紋。華如斐步入隊列中，無疑又惹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她是這一輩的新晉弟子中最為特殊的一個，而在大縉國都的比試場發生的事情都已經被傳遍了。現在大家看著華如斐，仿佛是在看著一個神一般，私底下都認為她極有可能會拔得頭籌。非但如此，萬一她要是在測試中升靈，那就真是天賦異稟了。
華如斐並未因為這些目光而有任何異常，她看著競技場中央因為被結界環繞而散發出的瑩白光芒，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比試是一對一的比試，新晉弟子並不多，總共才二十四人，分化下來也就隻有十二組。華如斐對上的，是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少年顯然是認識華如斐的，對著她連連笑著點頭：“還請師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華如斐微微頷首：“承讓。”
很快，第一組的測試開始。
兩人都是半斤八兩，兩把劍揮舞了半刻都沒瞧見有什麽能看的名堂。負責本場考試的虞華仙尊蹙著眉頭看了辦展茶，直接揮袖將兩人掃出了競技場。
“今日手中握劍，周身有結界保護，你們都不敢動手，他日魔族再度攻城，亦或是你們身陷險境，也要這般猶猶豫豫嗎！？你們兩人，武試，不合格！”虞華直接定了兩人的成績，望向雲月。
雲月上前，報上了第二組。
武試不過，也就是最基本的體質一關就不過關，沒有武功招式打底，仙術心法自然就難有招式承接。蒼虞以劍術聞名，新晉弟子首要一個學的，自然就是禦劍。
這兩人，隻怕以後都要做一些文書方麵的活兒，又說是到灶房和田地裏幫忙了……
不知是因為被虞華仙尊嚇到，還是第一組的兩人本就不諳武藝。第二組上去，氣氛明顯就不一樣！
兩人的武功雖然不是上乘，但是招數劍法，你來我往，竟也十分的精彩激烈。華如斐站在競技場外，看著裏麵的刀光劍影，腦子裏忽然一陣抽痛！
她蹙眉扶額，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不對……不對勁……
華如斐閉著眼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奈何那種一閃而過的劇痛仿佛如墨在書中暈開一般，漸漸地在腦中化作一種鈍痛，從半邊腦袋到整個腦袋……
一旁的新弟子也發現她的異常：“你、你怎麽了？”
華如斐搖搖頭：“沒事……”
前麵一組勝負分曉，雲月站出來，見了一眼名冊，似乎是嗤笑一聲：“下一組。”
身旁一組的小弟子提醒她：“該我們了……”
華如斐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兩人進入了競技場，都挑選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寶劍。華如斐握著那寶劍，對著對麵的人一拱手：“承讓。”
那人也有樣學樣：“承讓承讓。”
打過招呼，時間也已經開始，華如斐握著劍，挽了一個劍花，直直的刺了出去！
那小弟子閃身一躲，卻不料華如斐這一個招式乃是一個障眼法，就見她劍鋒一偏，就猶如長了眼睛一般朝他背後劃過去！
忽的！華如斐隻覺得自己的劍仿佛削入了泥潭之中一般，似乎是被什麽力量鉗製住，隻聽見那小弟子慘叫一聲，明明背後沒有任何痕跡，人已經倒在地上，可就在同一時間，仿佛是被萬千條鐵鞭打到身上一樣，一種難言的劇痛襲遍全身，華如斐死死咬著唇，手中的劍滑落……
那小弟子雖然背後已經受了傷，身上有了痛感，卻並不會因為這一劍而徹底失去戰鬥能力，他原本以為自己輸定了，卻在聽到落劍聲時重新看到了希望，他也發起狠來，知道這是個武功很好地對手，就見他抓起自己的劍，直直的朝華如斐刺過去！
然而，就在那一刻，整個圍在練武場外，包括看台上的人全都驚呆了……
那個小弟子的劍，直直的刺入了華如斐的左肩……
虞華臉色一變，而身邊的淩舟更快一步。隻見淩舟飛快落在華如斐身邊，一揮衣袖，那插在她肩胛的劍嗖的一聲飛了出去，釘在了紅色的柱子上，顫巍巍的抖動著。
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將華如斐的道袍染紅，淩舟顧不上那麽多，立刻帶著華如斐出了競技場。就在他準備帶著華如斐去療傷的時候，一個紫色的身影出現在此處。
蒼繆神色凝重的看著臉色已經蒼白的華如斐，不由分說的將人抱到了自己懷中，快速為她點了幾個大穴，將血止住，繼而一言不發的帶著人離開。
剛才的那一幕已經讓所有人驚呆了，最為吃驚地，就是那個和華如斐比試的小弟子。
雲清厲聲道：“怎麽回事！競技場中的劍怎麽可能傷人！”
他轉頭望向雲月：“難道比試之前都沒有檢查過這些劍嗎？”
雲月自然是委屈的：“師兄這是什麽話，一來陣中有結界，比試根本不會有皮肉傷，二來也不止是他們兩人比試了，前麵也有人比試了！為何他們都沒事，獨獨她出了事！？”雲月說著，一把奪來了剛才比試時用的劍丟在雲清麵前：“師兄若是不信，自己看好了！”
雲清蹙眉，果真檢查了一番比試用的劍，然而並無任何不妥。
陣中的結界也是師尊們布下的，更加不會在那個時候有什麽紕漏才對……
虞華自始至終沉默著，事實上，從蒼繆出現帶走華如斐的那一刻，她的臉色便不怎麽好看，現在麵對一群爭執不休的弟子，她終於怒喝了一聲：“都給我閉嘴！這當中必然是有什麽錯漏，還沒有查處因由就在此相互推卸，也是為師教你們的嗎！比試暫停！我過去看看。”
虞華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眾弟子皆沉默在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淩舟仙尊出麵：“都散了吧，這件事情稍後再議，比試也延後再說……”
有了淩舟仙尊這番話，大家也隻能各自散去。隻是回去的路上，不免要將剛才的事情談論一番。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前頭比試的時候他們也都看在眼裏，的確是被刀劍刺傷，隻會有痛覺而不會真正受傷，是有師尊們的術法保護的，可是為什麽到了這個華如斐這裏，就變成真傷了！？那一劍也刺得真是狠，那血流的看著就可怕！
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小弟們覺得奇怪，就是幾位師尊，也並未參透其中的旋即。
宣禹殿殿門緊閉，幾位後麵趕來的師尊根本無法進入。
淩舟仙尊看了一眼，道：“相比師兄正在為華如斐診治，這裏外都下了結界，我們進不去。”
虞華有些急，也有些不悅：“師兄下結界做什麽！？難道還怕我們妨礙了她救那個小丫頭！？有我們在一旁護法，不是更好麽！”
蓬伯也是將將聽說了這件事情，雖然心裏覺得奇怪，但是他是相信蒼繆的：“師兄做事，總是有他的道理，師兄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我也不必再爭執，靜觀其變吧。”
封羽平日裏的話並不多，但是此刻也是同意蓬伯的話：“那個新來的弟子，收的也隻是輕傷，真的要醫治不是什麽難事，想來師兄應當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的因由，我們候著就好。”
虞華仙尊聽到這裏，不免冷笑一聲：“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真正的問題在哪裏嗎？”
幾人都望向虞華仙尊。
虞華仙尊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語氣有些冷淡：“真正的問題，就在那個華如斐身上。自從她到了蒼虞，一連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沒錯，魔族的確是時不時的攻城，可是偏偏在她來到蒼虞的那一天，未免也太湊巧了吧！？之後的梔樺出事，再到今日這件事情，若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我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
哐的一聲，宣禹殿的大門被推開，一身紫色道袍的蒼虞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幾個人：“你們在吵什麽！？”
見到蒼繆出來，幾人自然是上前問候。
淩舟仙尊蹙眉道：“師兄，那個華如斐究竟如何了？”
蒼繆搖搖頭：“無妨。”
蓬伯：“師兄……”
蒼繆已經再度開口：“這件事情，我自有定奪，從今日開始，這個人的事情，你們都無需再過問。”
虞華仙尊：“可是師兄……”
蒼繆淡淡道：“我已經說了，不要再過問。”
蒼繆此人，向來是說一不二。此番他已經這樣說了，其他四人自然沒有力量再次反駁他。但是有些該弄清楚的，必須要弄清楚。
淩舟仙尊道：“師兄，華如斐的事情我們可以不過問，但是今天的事情，總要向眾弟子有個交代。究竟……”
蒼繆終於給出了一個解釋：“結界也會出紕漏，任何事情都有意外。你們安撫弟子即可。”
如此，是真的不需要再多問了。
蒼繆回到殿中後，盤膝坐在木榻上的少女一驚清醒過來。原先染血的衣裳也沒有了血跡，仿佛剛才的傷隻是一個錯覺一般，唯一能看出端倪的，大概就是華如斐略顯蒼白的臉。
見到蒼繆走進來，華如斐緩緩睜開眼：“聖尊……”
蒼繆坐到榻前，伸手為她探了探脈。
殿中安靜無聲，仿佛連殿外的聲音都一並隔絕。蒼繆為她探了脈，淡淡道：“感覺如何了。”
華如斐點頭：“已經好了很多。”
蒼繆定定的看著她，忽然道：“你可還記得本尊曾經說過什麽！？”
華如斐愣了一下……
蒼繆道：“本尊從未說過，你適合來蒼虞。可是你如今來了，就要有承擔一切的準備。這一次的武試，你的成績顯而易見，是不合格的。所以，你沒有資格拜入各個師尊門下。”
華如斐臉色大變：“聖尊……”
然而蒼繆的語氣已經不容商榷：“你的體質特殊，無法承受魔音，易受魔氣侵蝕，心中心魔重重，連仙障結界都護不了你，足以見得，你並不適合修習法術。就算你勉強為之，也不會有任何成效。也許，還會像今日這樣，遭到反噬……”
華如斐愣了愣：“反、反噬！？”
蒼繆點點頭：“魔能夠輕易控製你甚至傷害你，而仙術卻又護不了你。你的體質與一般的修行之人不同，簡而言之，你根本就不適合修行法術。最適合你的路，就是回到武陽侯府，繼續做你的三小姐，而不是在這裏，賭上你的命……”
“不！”蒼繆的話音未落，華如斐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這條路，不能隨隨便便的就終止。李氏的離開，才讓她真正有了走出來的勇氣，她萬萬不會在這個時候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武陽侯府，更不會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無用的姿態回到那個武陽侯府！
就算是賭上一條命！就算是死！她也不信自己走不完這條路！
蒼繆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眼中並未有任何同情之意：“你若是執著，往後在蒼虞，你也隻能在弟子房落居，除開早課修習道家經書之外，亦沒有任何術法修行的課給你上。換言之，就算你要留在蒼虞，也永遠是以一個平凡肉身留在這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是去是留，你自己定奪……”
蒼繆將一旁滾落的藥瓶撿了起來，背對著她：“你的傷已無大礙，走吧。”
華如斐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得十分的難看。
蒼繆收拾好這邊，終於聽到了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待他回過頭時，華如斐已經一步一步走出了宣禹殿。
蒼繆看著她的背影片刻，漠然的收回目光。
讓整個蒼虞弟子想不到的事情終於有了一個真相。
原來，這一直以來被傳聞說的厲害得不得了的師妹，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廢柴！連仙障都護不住她，她天生就不是修仙的料！至於她是如何在靈魔鏡中開啟了散靈，大家一致認為，不過是她運氣好！
人是有體質區別的，這一說法對大家來說並不陌生。就好像有人生來吃不得一些東西，吃下了，身上會有些不好的反應。這修行也是這麽一說，你不適合走這條路，強行走了，也許就會有一些不好的結果，好比華如斐這樣的，在比試中受傷。
這一傳聞傳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應。
對於一起進蒼虞的小弟子們來說，他們無疑是少了一個有競爭力的競爭對手，更不用整日在那些傳聞裏自愧不如，對於幾位師尊來說，更不算是什麽損失。
尤其是虞華仙尊。之前蒼繆的那番話，讓她以為蒼繆會對這個華如斐格外照顧，可是事實上竟然並非如此！由此可見，蒼繆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剩下的，是與華如斐打過交道，或是結交，或是結惡。
但是對華如斐來說，她此刻首要一個要麵對的，就是從晗學齋中搬出去……
在她回到晗學齋中的時候，地上已經丟了一堆她的東西……
梔樺見到華如斐進來，頓時覺得十分的解氣，雙手環胸道：“你回來了！？哦——師尊說既然你沒辦法拜入師尊的師門，也就沒有資格住在晗學齋，你快點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滾到後院靠著菜地的房舍去吧！
華如斐沒說什麽，彎腰將自己的東西撿了起來，抱在懷裏，轉身就走。
“站住！”梔樺叫住華如斐，幾步走到她的麵前：“雖說你是個不適合修仙的廢柴，可是跟師姐們同住幾日，你說走就能走的嗎！？”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梔樺盛氣越發淩人。華如斐剛剛才受過傷，就算想要動手，她也不怕她。
華如斐冷冷看了她一眼：“滾開。”
梔樺氣笑了：“怎麽，如今你還想和我動手！？我不怕老師告訴你！師尊們是看你可憐才讓你繼續留在這裏！否則你早早的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了！我也真是佩服你！如果我是你，早就沒有麵目留在這裏了，可你居然還有臉留在這裏，蒼虞不需要廢人，連仙障都護不了你，隻怕到時候魔族再來攻城，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華如斐收回目光，直直的朝外麵走，梔樺見狀，伸腳猛地一踢！華如斐猝不及防，膝蓋一彎，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和手臂被湧上來的人製衡住，傷口被牽動，扯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梔樺悠然的站在她麵前，笑道：“對嘛。既然要走了，當然要給師姐磕個頭。算作答謝師姐們這麽多天對你的照顧。”她的目光中露出幾分狠厲：“磕！”
劇痛蔓延全身，額頭觸碰到冰涼的地板，華如斐在那一瞬間，竟然有些晃神……好像在一瞬間，連反抗的力氣都失去了……
“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梔樺對旁邊的人使了使眼色，旁邊的人鬆開了華如斐。華如斐重獲自由，最後看了一眼梔樺。
這一眼，沒有任何情緒在裏麵，甚至連恨意都沒有，她撿起地上的東西，離開了晗學齋。
晗學齋的大門猛地關上的那一刻，華如斐轉眼望向的並非晗學齋，而是在不遠處的紫衣男人。
蒼繆負手而立，一張俊朗無雙的臉上同樣看不出任何情緒。
華如斐定定的看了蒼繆一眼，忽然腳尖方向一轉，朝著蒼繆直直的走了過去。
蒼繆終於微微蹙眉，目光深沉的看著這個朝自己走來的少女。
華如斐在蒼虞麵前站定，略顯蒼白的雙唇輕啟，語調沁涼：“聖尊花這麽多心思，秉著慈悲之心要讓如斐明白自己並不適合走修仙練道這條路，是在算的上是煞費苦心，可是這條路是如斐自己選的，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聖尊的一番好意，如斐心領，如果蒼虞容不下我，我也不會強留在此，至於以後的路該怎麽走，如斐自己會為自己決定。”
蒼繆沉默的看著她，並沒有說什麽話。
華如斐最後看了他一眼，漠然的轉身離開。
院中有微風拂過，隱約間，華如斐似乎嗅到了幾分木芙蓉的花香，但也隻是淡淡一絲的香味，她垂下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晗學齋。
蒼虞的後山很大，上麵有弟子種的田地，能的些糧食，算的上是自給自足。
華如斐成為了被所有師尊拒之門外的人，自然也就算不上真正意義的蒼虞弟子，若是不願意來，就隻能留在蒼虞做些雜事。再不就是上上早課，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別的了。
打雜弟子住的房子，明顯就要簡陋許多，華如斐在一個小弟子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床尾，將將才把東西放下來，就有熟悉的人進來了。
“誒，你在這裏啊！”懶懶的聲音，熟悉而又動聽。雲衡帶著藺宣還有君善一起過來了。三人還沒有住過這邊，對這邊的一切也並不是很熟悉。
君善蹭蹭蹭跑過來看了看華如斐的肩膀：“師妹，我聽說競技場的仙障沒能護住你，你受傷了！”
藺宣也湊了過來：“真是奇了，為何會護不住呢！我來蒼虞這麽久，還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
雲衡上前來一顆腦袋推一下：“奇什麽怪！再話多看我還帶不帶你們過來！”目光落在華如斐身上，雲衡摸摸下巴：“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傷還有沒有大礙了？”
華如斐勾勾唇角，搖搖頭：“無礙了。”
雲衡晃悠著走到她的床邊坐下：“我今天就是帶他們來看看你，你要是有什麽不習慣的，就捎個信兒跟師兄說！有誰欺負你！也跟師兄說！”
藺宣的腦袋擱在君善的腦袋上，慢悠悠道：“師兄……是你不是忘記了什麽啊……”
雲衡一拍腦袋：“啊，是有件事情忘記說了。”又看一眼華如斐：“我今天來呢，是有事情著重跟你強調一下！”
華如斐蹙眉，“什麽事！？”
雲衡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拉著她走到門口，指了指遠處的一塊菜地：“那個，看到那個沒有！？”
華如斐隻看到一片菜地，並沒有看到別的，她搖搖頭。
雲衡哼哼兩聲，伸手在她眉心一點，華如斐隻覺得眉心一涼，再睜開眼時，眼前大片的菜地之後，果真有一層紫色的熒光。這個紫色的熒光並不陌生，看起來像是個結界，如果要猜測，多半是由蒼繆親自設下。
“你上山之時，師兄可有告訴過你，上山的路其實有三條，其中一條是通往後山？”其實後山這一片，前頭是蒼虞自己的田園，但是在田園盡頭，有聖尊設下的結界。聽說那裏困著一隻魔獸！你沒事千萬別那邊走！”
“魔獸？”華如斐驀地望向雲衡：“蒼虞困著魔獸？”
雲衡哼哼兩聲：“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吧，蒼虞什麽沒有，上至上古神物，下至凡間珍寶，簡直數不勝數，就說後山的浮屠塔，裏麵更是什麽東西都有！所有的神器都用來困住了魔物，再渡出魔物的靈力化作護山大陣的靈力，所以魔物越囂張，護山大陣也就越強大！”
華如斐笑了笑：“既然結界強大，師兄也不必擔心。”
雲衡斜了她一眼：“本師兄也是關心後輩！你自己好自為之！”
雲衡的法力很快失效，華如斐再望向那片田園之後時，縈繞的紫色光芒也隨之消失。
待到他們三人離開，華如斐出了門，站在門口眺望方才結界設下的方向，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