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靈體
仙官還扣押在府裏。探脈也在芙蕖宮中。素娘隱約有些擔心，這天族的人若是真的強行闖入，抓到這兩個人，哪就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了。為此，素娘還特地將兩個人和東西藏得十分的深。
也真是難為了兩位仙官，從前在天上，不說是多麽的位高權重，可起碼他們的主子是位高權重！太上老君身邊的得力助手，怎麽樣也比其他的小仙官有升職的機會，且他們日日接觸老君的仙靈丹藥，指不定就在無形中延年益壽了！
可現在呢，沒日沒夜的在這芙蕖山中做苦力。原本他們兩人是來偷玉石的，現在好了，真的是每日都來這裏除草耕地，做的都是挖土的活兒。原本兩人還是仙氣飄飄的仙君，現在好了，每一日灰頭土臉的，哪裏還有半點仙氣？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每日幹完了活兒，就被管事兒的素娘關到地牢裏頭，這芙蕖山的地牢和別處全然不一樣，不僅僅是幽暗陰冷，還給人一種十分強烈的毛骨悚然的感覺，怎麽樣都驅散不了。
這琴薑上神當真是狠，對他們不打不罵，唯有不幹活的時候督促一番，可即便如此，也讓他們感覺到身不如死。
偏偏這琴薑上神從來不見他們，甚至對當日的事情問也不問一聲。這讓兩人原本編出的一套謊話根本無處去說。也就越發的慌神。他們一旦想到自己可能永遠要在這裏操勞下去，永無天日的做著同樣的事情，到最後，不是死也是瘋。
這邊，華如斐正在自己的寢殿中休息。素娘為她熬製了一些甜湯送了過來。華如斐讓婢女將芙蕖宮中的典籍都取了過來，素娘進來的時候，她正在翻看所有的典籍。
不過有一事，她覺得有些奇怪。
這典籍都是有關於上古以來所有的記錄，當中包括各種神兵利器的記錄和藥物的配方。而上古的戰書史錄。這些書都是手寫成書。但是這些書都有兩種筆記。有時候是第一種筆記來書寫，第二種筆記修改，有些又是第二種筆記負責主要的書寫，第一種筆記在一旁批注。
華如斐翻看了好幾本，都是這個樣子。
素娘前來為華如斐送甜湯，看到的，就是華如斐正在翻閱著幾本書側，臉色不由得一僵。華如斐將這些收入眼底，不動聲色的把書卷放到一旁，對著素娘淡淡一笑：“這個時候了，便不用麻煩了。”
素娘福了福身子：“不過是順手熬製一些。”
華如斐坐起身來，接過素娘手中的甜湯，目光瞟了一眼，手裏握著小勺子喝了一小口甜湯。而素娘則是立在一邊，目光時不時的往那幾本冊子上看。
華如斐也不跟她扯別的，喝完了甜湯，道：“可是有什麽話想要說？”
素娘一怔，笑著搖搖頭：“沒……沒有什麽事。”
華如斐喝碗甜湯，將碗放在一邊。她沒有交給素娘，意思就是還有話說。蘇娘自然是知道這個事情的，遂又道：“其實……也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
華如斐笑容不減：“有什麽便問吧。”
這麽多年，素娘是一直都在華如斐身邊的，叫她問她也不含糊，開口問道：“不曉得哪兩位仙君……上神想要怎麽處置。奴的意思是，上神地位尊崇，自然不需要為這兩個小仙來傷什麽神。隻是按照上神所說，這兩個仙君來到此處，卻是並非一個簡單的偷竊，奴想要知道，上神究竟準備如何處置這兩個人？”
華如斐打量了一下素娘的神色，不緊不慢道：“繼續這樣下去，誰派他們來的，他們還有什麽想法，總有一天會全都說出來。”
華如斐這番話十分的篤定，素娘想了想，那兩位仙君這兩日果然就十分的急躁不安。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上神想要從他們身上知道這些，大可用些別的方法，又何須這般浪費時間，且他們一直留在這裏，上神又向天族表示兩人並未在此，雖說奴並不覺得天族有什麽可怕的，但是這件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唯恐在言論上，會對上神有什麽不利。”
言論……
華如斐搖搖頭：“素娘，此話怎麽說？他們在這裏，想跑跑不出去，外麵的人想闖闖不進來，又何來泄露一事說？”
素娘忽然緊張起來，躬身道：“奴定然不會讓這件事情傳出去。”
華如斐：“我並未說你會將這件事情傳出去，這兩個人，你留意一些，若是她們想說什麽，想找誰，也不要去理會。”
素娘：“是。奴知道了。”
素娘退下的時候，目光還是看了看華如斐拿出來的那些典籍。其實，華如斐這個時候大致已經明白了。連紹君曾經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這裏的東西，包括這些自己不一樣的手抄本，隻怕是連紹君和琴薑上神一同寫出來的。
琴薑是上古女神，很多上古的戰事她都一清二楚，神兵利器更是不在話下。但是對於連紹君來說，可能對藥理方麵更加精通。看來他在山中住下的那段時間，並沒有什麽都沒做。
華如斐找到的這些典籍，都是十分難得的珍本，有些甚至是九重天上都沒有的。而現在華如斐才發現，芙蕖山真的是處處是寶。僅僅是這些典籍，就足夠讓人吃驚。華如斐翻看著這些典籍，翻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樣十分有用的東西。
曲禹石。
這曲禹石，也算得上是一件至寶，可以改變時空。
華如斐將典籍存放好，起身出了宮殿。
芙蕖山的劍影還在守衛著這一片山脈。華如斐卻是直接出了這裏，離開了芙蕖宮。
其實芙蕖山很大，當中的寶藏更是不計其數，華如斐雖然不記得有關於琴薑的記憶，但是對於芙蕖山，卻並不陌生。
芙蕖山後有一瀑布，這瀑布十分的波瀾壯闊，還沒有走進，就能聽到瀑布的聲音。華如斐的步子頓了頓，一顆大石頭邊上已經傳來了拓跋淩的聲音：“既然來了，坐下來喝杯茶吧，”
這一幕，何其相似。華如斐記得，第一天遇到拓跋淩，也是和拓跋淩對坐飲酒。華如斐走了過去，拓跋淩麵前放著一張桌子，上麵果然正在煮茶，還有兩隻杯子。華如斐在拓跋淩的對麵坐下，拓跋淩將茶水杯子遞到她的麵前：“想不到芙蕖山還有這樣的好地方，琴薑上神實在是一個十分懂得享受的人。”說到這裏，拓跋淩頓了頓，又改口道：“不對，也許是連紹上神要更加習慣。”
華如斐沒有否認。連紹君的確在這裏住過那麽久，兩人相處的痕跡，隻怕這整個芙蕖山都可以見到。可是，就在華如斐開口之前，拓跋淩忽然道：“你可知道，如今的琴薑上神在何處？”
華如斐猛地一驚，抬眼望向拓跋淩：“你……”
拓跋淩卻不慌不忙：“毀魔陣的威力，你曾經看到過。當日，琴薑性情激動，心神紊亂，即便她修為高深，落在同為上古陣法的毀魔陣中，就算不死，也會重傷。可是你醒過來，是不是短短幾日就複原了？”
華如斐微微蹙眉：“你什麽意思？”
拓跋淩看著她：“你不是琴薑。”
啪！華如斐手裏的茶杯掉了出來，目光中閃過難得的驚慌。
她不是琴薑，這個秘密，第一個揭穿的竟然是拓跋淩……
拓跋淩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本君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是本君還是想奉勸你一句，琴薑是上古神女，修為深不可測，你以為此刻你占據了她的身體，便能承襲所有的修為，你又有沒有想過，這些修為從何而來？”
這個問題，華如斐自然是知道的。修仙練道，靠的是元靈，琴薑的元靈定然已經是最強的，也因為拓跋淩的這個發問，讓華如斐瞬間靈光一動：“你的意思是，琴薑上神……還在這個身體內？”
拓跋淩也不賣關子：“琴薑的元靈十分強大，在她受傷的那一刻，元靈會自動的生出自我保護的意識，也許當時，琴薑上神急需自保，而但凡事上古的陣法，一旦強強相遇，極有可能產生錯亂時空的可能。你進入了琴薑的體內，她的靈識則陷入沉睡，而你可以擁有她的所有修為。”
華如斐沒有打斷他的話，拓跋淩說到最後，目光忽然嚴肅起來：“你可知道，長此以往，會如何麽？”
華如斐僅僅從這番神色也不難猜出，不會是個什麽好結果。她想了想，道：“你說，琴薑的元靈沉睡了，也就是說，她總有一天會蘇醒。一山不容二虎，一個身體內也不可能出現兩個元靈，所以……”
拓跋淩接口：“所以，結果隻有兩個。”他伸出兩根指頭，漫漫道：“第一，你被趕出這個靈體，第二，你被琴薑蘇醒過來的元靈吞噬，成為他的一部分。”
華如斐一怔，沒能說得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