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未來
“姐姐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也許是因為太過寂寞，顏蘇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出一個問題。
華如斐也沒有再想渾天元的事情，她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對顏蘇一笑，說：“什麽事情？”
顏蘇想了想，看著華如斐，定定道：“姐姐，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想做些什麽。當初，你救我一命，我想要與你為伴，隻要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這就是我往後想要做的。和你在一起我便覺得十分幸福，就好像自己的姐姐就在身邊一樣，可是我卻十分不解，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你是蒼虞弟子，可是蒼虞這個地方實在算不得一個好地方，你是凡界侯府之女，可是你卻離了侯府，不再認那個家，如今經曆這樣的事情，算是九死一生，可如果我們僥幸逃出去之後，你還有什麽別的打算呢？你還想回到蒼虞山，在那樣的地方過完這一生嗎？”
顏蘇的這番話，問得十分的懇切，也徹徹底底的問到了顏蘇心中認真思考過的問題。的確，從母親去世後，她便在無依無靠，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她總是盡力的讓自己過得更好，讓自己變得更強。但是這一路走來，凶險無數困難重重，就連體質也一直都在艱難中改變。如今身陷囹圄，往後是如何都不知道。顏蘇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她聽了之後，一時之間並不能給出一個完滿的答案。
“顏蘇，你為什麽忽然問我這個問題？”
顏蘇定定地看著華如斐說：“姐姐，自從上一次你為了我進入魔靈池中幫我尋找親姐，我便當將你當做了我的親姐！蒼虞山那個地方我並不喜歡，可如果是姐姐你執意要留在那裏的話，我必然是會和你留在一起的！左右我一個人也是孤苦無依，並沒有什麽依靠！隻是我並不覺得那個地方是一個好地方！”
顏蘇這番話算是發自肺腑，這本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他是妖，蒼虞山上全都是道士，以維護人間正道為己任。兩方自然是格格不入的。但華如斐呢，她雖是蒼虞弟子，可是一直以來也未曾真正的在蒼虞山上得到什麽樣的歸屬感。相反，這個地方並不是一方樂土。
見華如斐不答，顏蘇笑了起來，向她湊近了一分：“姐姐，你別誤會。我並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隻是咱們現在困在這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所以，我忍不住想，倘若我們真的能出去的話，往後每一天都相當於是賺來的，既然是賺來的日子，自然就該讓自己活得舒舒服服的！”
華如斐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懂你的心情，隻是你忽然問出這個問題，我並沒有仔細想過怎麽回答。原先跟隨師父他們一起下山，是因為我在山中呆了太久，還做了打雜弟子，有些無趣。可是這一路走過來，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華如斐說到這裏，神色之間多了幾分憂愁。
其實，從她一開始離開武陽侯府來到蒼虞山，就隻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如果要嚴格論起來，她在這個世上並非完全了無牽無掛，武陽侯府雖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可這個地方，給了她恩情的人已經一個一個相繼離開，給了她無數痛苦回憶的人卻安然地留在那裏。
她也曾想過，終有一日，她會回到那裏，將曾經虧欠她的，全都討回來。
“顏蘇，你有沒有去過人間？”
顏蘇愣了愣，半晌才回答道：“從前是去過的。隻是人間的同類多半都是修的旁門左道，而我多年來也被所有人追殺著，他們都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用我來增進他們的修為，而且有時候，人間的人比妖怪還要更加可怕，後來我便回到了山中開始一心一意的修煉，雖然仍舊在躲避那些人的追捕，但山中對我來說自然是更加熟悉一些。我也更容易在這裏隱藏起來。在這之後便遇到姐姐你了。”
聽到顏蘇說這些，華如斐忽然想起好像自己醒來之後顏蘇真的再也沒有提到過自己的親姐，當時她為了幫他尋找顏月的最後一絲氣澤，進入魔靈池中，沒想到一下子耽誤了這麽多的時間。最後更是將進入魔靈池中之後的事情給忘得一幹二淨。
這麽久以來，顏蘇也一直在她身邊陪伴她照顧她，真的當她是親姐姐一般。可華如斐卻覺得由始自終自己並沒有幫他做成什麽，而是以她忍不住說道：“也許我並沒能幫你找到你親姐最後一絲氣澤，讓你能夠了卻此生心願。但若是你願意，往後我自然就是你的親姐姐，在一旁陪著你照顧你，看著你長大。往後我們也可以一同去人間走一走，我保證你不會再像從前一樣，逃避著所有人的追捕，就算是拚了我的命，我也一定會護住你。”
如果說當初顏蘇為了追隨華如斐，正是因為他她中的鳴琴劍，那麽現在兩人當真已經有了些相依為命的味道在裏麵。華如斐有鳴琴劍，還有幻天印，僅僅是這兩樣兵器，就足以稱霸一方。許多人都不再是她的對手。
若去到人間，有幻天印的保護，兩人必然能夠完全將自己的蹤跡隱藏，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到底能不能順利的從這個地方出去。
顏蘇似乎聽到了華如斐話中的安慰之意，也不再露出那副擔心害怕的神色，他爽朗一笑，反倒釋然起來，直直地點頭說：“就這麽決定了，姐姐你可別忘記你今日說過的話！他日我們兩人一同去到人間，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咱們盡興玩個夠，吃個夠！”
華如斐會心一笑，與他拉鉤鉤：“好！玩個夠，吃個夠！”
這一邊他們的情景仍舊不是很樂觀，而外麵的人也終究再也等不下去了。其中，虞華仙尊對他們兩人的信任是最不堪一擊的。眼看著華如斐和顏蘇已經進去這麽久了，他們都已經遭受了一番圍攻，裏麵的人竟然連一個音訊都沒有傳出來，虞華仙尊再也忍不住了。
雖說此刻大家多半都已經休息，她還是拉著幾位師兄弟，共同商議：“你們還忍得住，我是忍不住了，如果你們還相信他們要等他們出來，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反對的，但我要親自進去走一趟，我不信任他們兩個！”
虞華仙尊的語氣過於強硬，讓旁邊四人都露出了不解之色，蒼繆看著虞華，淡淡道：“你不必著急，這件事情……”
虞華仙珍打斷了蒼繆的話：“這件事情究竟是什麽事情，師兄你就真的明白嗎？你這麽些年他們兩個到底是為了什麽？好！退一萬步說，我不懷疑他們兩人有什麽心懷不軌的地方，但我實在不相信他們兩人能順順利利完成這件事情！師兄，我一定要進去看一看，無論你讚不讚成，我都要進去！”
話畢，虞華仙尊已經起身作勢要離開。
下一刻，蒼繆忽然起身拉住她的手，虞華仙尊心中一動，回過頭看著蒼繆，蒼繆依舊是神色淡淡，他將虞華拉到身邊，語氣竟然破天荒地溫柔了幾分，無奈道：“你就聽我一回，且不論相不相信他們，至少現在不要輕舉妄動。”
蒼繆為人向來冷清寡淡，能有這樣的舉動已經是一種令人刮目相看的行為。
的確，一旁的三個師兄弟已經看得有些吃驚，但仔細一想，他們多年來一同留在蒼虞山，虞華對蒼繆一片癡情，蒼繆就算是再鐵石心腸，也終究會被感化吧！
虞華仙尊自然是不必說，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癡癡地看著蒼繆：“師兄……你……”
他們的動靜不大，七個弟子也都已經昏昏睡去。蒼繆重新坐下淡淡道：“時機尚未成熟，不必著急，你是蒼虞的師尊，是五個掌門之一，蒼虞不能沒有你。”
這一番話看似沒有什麽個人情感融在當中，但對虞華來說已經夠了，她紅著眼看著蒼繆，當真坐了回來，不再衝動。隻是想了想，又小聲說道：“師兄，既然是這樣，你有什麽別的打算？你告訴我好嗎？也讓我放心一些！如果能讓我幫的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其實這個問題又何止是虞華現在想要知道？事實上，這裏幾位仙尊全都十分好奇蒼繆究竟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蒼繆看了虞華一眼。忽然輕歎一聲，說道：“既然你們這麽想要知道，我便告訴你們。”
其他四人頓時眼光一亮，隻見蒼繆攤開手，口中念訣，手掌之上赫然出現兩張符咒，四人一看，頓時明白過來，而虞華仙尊更是吃驚地說出了這符咒的名字：“生死符……”
蒼繆目光一厲，虞華仙尊頓時明白過來，她謹慎地看了一眼弟子那邊的方向，見七個弟子依舊還在沉睡中，便放低了聲音一臉驚訝地看著蒼繆：“師兄，你在他們身上設下了生死符？”
蒼繆收起手掌，將那兩枚符咒握在了手中。事情已經顯而易見，多說也是無益，但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蒼繆會這樣清楚了。
生死符是一道破釜沉舟的符咒，設在兩人體內，可以讓他們毫無察覺，但就相當於控製了他們的生死。
換言之，隻要兩人還活著，就能從生死符上感應到。一旦兩人有什麽樣的危險，生死符也會就此燒毀，消逝於無形。不僅僅是這樣，除了查看兩人生死狀況，生死符……也是一個殺招。
這個真相讓大家十分的不能接受，華如斐是蒼繆親自收的弟子。雖然談不上多麽的傾囊相授，但一直以來也是照顧有加，但現在在華如斐體內設下生死符，莫非是要將他們兩人的生死就此牽製住？四個人驚訝之餘，更加不懂蒼繆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麽？
蒼繆倒是淡定的很，他將符咒收了起來，從容道：“生死符是最合適的，就算設在他們身上，進入萬流城，也不會被察覺。如今，他們兩人去到萬流城中，符咒一直沒有異樣，可見他們還是十分安全，要麽是被困在了什麽地方，要麽是還處於什麽地方周旋著，所以不必擔心，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才令人覺得有些奇怪。”
蒼繆一番話提示大家也算是理解了一些，的確，生死符可以悄無聲息的將人的生死監控住，若是兩人身上被設了其他術法，很有可能被城中的人發現。也許蒼繆並不在於要將兩人生死牽製，置他們於死地，隻是為了第一時間掌握到他們的情況，但是，既然他們進去還是安然無恙，又怎麽會奇怪呢！
蓬伯算是最先一個反應過來的：“師兄說的對，如今，萬流城四麵楚歌，到處都是敵人，隨時隨地都會麵臨攻城的危險，想來，按照正常的做法，城中應當十分防備著外麵的一切才對，別說華如斐他們闖進去就，算是有個風吹草動，也會立刻被感知到，可兩人到了現在都還安然無恙，好像進入了一個空城一般，的確有些奇怪。”
淩舟想了想，問道：“會不會其實他們已經成功了，城中的人知道他們的來意，所以並沒有傷害他們？”
不可能，封羽打斷道：“倘若他們真的成功了，他們隻是蒼虞的小弟子，第一時間做的便是出來通知我們！即便不將我們一同帶進去，也應當有銀心，若城中的人相信了他們，自然也會有所動作，怎麽可能到現在都完全沒有音信？我倒是更加認同他們如今還處在什麽地方，苦熬周旋，這個可能性要更加大！”
萬流城中沒有動靜，兩人也沒有音信。可是現在兩人又安然無恙的留在裏麵，虞華的猜想多多少少可以先放下了。但她依舊有些不滿說道：“好，就當他們是留在了某個地方抑或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那這對我們與我們來說不是更加危險了嗎？這樣的話我們就更加不能靠他們了！”
由始至終，虞華就沒準備靠著這兩個人來獲得什麽幫助。他們若是有什麽不軌之心，一刀殺了最好。如今，即便他們沒有那也，隻能證明兩人太過無用，根本不能依靠，還是要自己想辦法才好。
虞華仙尊的話固然帶著許多個人情緒，但也沒並非完全無道理。如果兩人真的被困在了裏麵，那他們的確是要另想辦法了。再派人進去就不太現實了，人一波一波進去，分散之後容易出事。
但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一行人又重新沉默下來。蒼繆促眉，神色淡淡，沒有什麽意見。少頃，他忽然起身朝著結界外走了走，虞華看著他，也起身跟了過去：”師兄你要做什麽？“
蒼繆看了看她，淡淡一笑說道：“在這裏坐的太久，有些煩悶，去休息走一走。”
虞華仙尊見狀，自然跟上去：“師兄，我陪你吧！”
蒼繆又看了她一眼，半晌，無聲的點點頭。
於是兩人就這樣外出，出去散步，他們也並沒有走得很遠，隻是走出來了一段距離，可以單獨說話了。
萬流城是關押犯錯神仙之地，雖說如今被十方妖魔圍困，卻也有著它應有的景色，周圍很少再能見到妖魔，兩人行至一處，顯得十分的幽靜，唯美。虞華轉過頭看著身邊高大沉默的男人，心中隻覺得甜蜜又酸澀，良久，她輕聲道：“師兄，如果我們能度過這一次劫難，你往後有沒有什麽打算？”
蒼繆淡淡道：“什麽叫往後的打算？”
虞華仙尊臉上一紅，小聲道：“你難道準備一直這樣守著蒼虞山下去嗎？”
蒼繆沉默了片刻，方才道：“這一次渾天元重現人間，倘若我們能夠得到渾天元，往後重建蒼虞山，對付魔族，任重而道遠；可是我們沒有得到渾天元，任由其被惡人搶走，亦或是渾天元依舊下落不明，那往後我們依然有一條很長的路要走。”
“哦，原來是這樣……”虞華先生的口氣中不乏有些失望的味道在裏麵，但很快她又重新振作起來，笑道：“師兄，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和你站在一起的！”
蒼繆淡淡笑了笑，沒有說話，兩人在這站了一會兒，也並沒有說些什麽，沒過多久便轉身回來了。隻是回來的時候，虞華不慎崴了一下，伸手扶住蒼繆，蒼繆看了她一眼，轉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說了一句：“小心一些。”
虞華低低的“嗯”了一聲，任由蒼繆抱著她一同回到了原本駐紮的地方。
而在萬流城的另一頭，同樣也有一隊人在此安營紮寨。拓跋淩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大氅，雙手攏在袖中站在一旁夜觀星象，他身後是沉默無聲的魔族軍隊，這些人魔軍井然有序的安營紮寨，搭建篝火，而駐紮的這個地方更是布下了一個厚厚的結界，以便於防止被人找到。
篝火一旁，麵帶銀色麵具的男人沉默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一旁的魔君也沒有人找他說話。兩方好像各行其事，各互不幹擾。拓跋淩站在一旁，並沒有去和那個男人說話。氣氛無比的沉默，戴著麵具的男人形容枯槁，十分消瘦。可是從麵具上透出來的那雙眼，卻帶著一些漠然，仿佛是一具木偶，看不到有任何感情在裏麵。
魔軍將這個地方搭建好了之後，便開始烹煮一些食物，他們抓來的都是方才那些爛在地上的山精野獸的肉，用樹杈隨意一插就對著火烤了起來，呲啦啦的聲音，帶著一種殘忍的漠然，這些便是他們的食物。
戴著麵具的男人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拓跋淩身邊，拓跋淩的目光收回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說道：“看來你已經有了決斷了。”男人依舊一言不發。
拓跋淩想了想，繼續說道：“他們在裏麵應當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倘若你要動手那就快一些，若是晚了，別說本君沒有給你提前打過招呼，誰都可以死，她不能死。”
男人的目光終於一動，轉過頭看了拓跋淩一眼，竟然開口了。隻是那聲音嘶啞的可以，猶如在地底沉睡了千年的古屍忽然張開嘴一般，聽著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不寒而栗。
“堂堂魔君竟然也有如此放不下之人嗎？你放心，我做事自有我的一套路數，魔君不必擔心，你想要留的人必然死不了，隻是凡事皆有變數十，一個人結局究竟如何，其實冥冥之中早已經有安排，沒有人能隨意改變，否則到了最後隻會自食惡果。”
拓跋淩冷笑一聲不再發話。兩個男人並排而立，就這樣站在這裏沉默了許久。
萬流城中，從華如斐和顏蘇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任何的動靜。一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依舊被困在宮殿當中，沒有任何人進來過，甚至連野獸都不曾有過。這個地方仿佛真的是空無一人的死城，不由得讓華如斐和顏蘇都對傳聞起了一些疑惑，這裏明明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麽會說成是關押犯罪神仙的地方？”
顏蘇靠著華如斐，問了一句：“姐姐，你餓不餓？”
華如斐自然是餓了，她如今也是肉體凡胎，如果稍後還有什麽打鬥，沒有充足的體力，自然是不行的，她收斂了心神搖搖頭：“我還能堅持一會兒，你……”
華如斐的話還沒有說完，周圍忽然動蕩起來！華如斐和顏蘇同時一愣，飛快的站起來！
這動蕩仿佛地震山搖一般，整個宮殿都開始跟著搖晃。華如斐拉住顏蘇：“你站在我身邊不要亂跑！”顏蘇也是嚇了一跳，畢竟這個地方已經安靜了這麽久，他們都幾乎已經做好了要在這裏長長久久等下去的準備，現在忽然有了這樣大的震動，不免有些可怕。”
顏蘇緊緊挨著華如斐：“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咱們千萬不能走散！”華如斐點點頭，越發拉住了顏蘇的手。
就在這時，原本冰封著的門轟地炸開，碎片猶如利刃一般飛過來！華如斐眼疾手快手中，劍氣凝結，抬手一揮，強大的劍氣將一道道兵刃悉數打開！
隻聽到幾聲脆響和冰破之聲，原本封印的大門竟然就這樣碎開了！華如斐和顏蘇絲毫不耽誤，立刻衝出去。
可是當他們衝出來的時候，全都傻掉了。原本已經被冰封的萬流城竟然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這裏仙氣繚繞，仿佛是處於天際雲端，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竟然有崩塌的跡象。顏蘇認真地看著周圍，忽然發出了一句驚訝的感歎：“這，這裏是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