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初試
“他們來了。”拓跋淩淡淡的聲音傳過來,華如斐混亂的心神總算是定了一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順著拓跋淩說話的,目光的方向望了下去。果不其然,今日要參加比試的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擂台下集合,一旁已經圍坐了許多霜天秘境中的族人,華如斐這才發現,雖說旁邊有一棵參天大樹為兩人遮擋,但也並非完全掩飾,而真正能讓他們無法察覺的,是拓跋淩師下的結界。
這個結界才是最隱蔽的所在。
顧不上再去想那些兒女情長,華如斐收斂心神,仔細觀察著下方的一舉一動,阿魯和阿成站在一起,因為他們是火族族長之子,火族就是勢力最大,兩人的待遇自然不同於其他人,但兩人此刻都是一樣的肅穆神情,對於旁人的話語並不在意,阿成今日和大家一樣穿的都是練裝短打。
華如斐正準備說點什麽來緩解此刻的尷尬,誰料手上一熱,她小小的手掌就已經被拓跋淩握在了掌中,華如斐猛地扭過頭看著拓跋淩,聲音還是那樣結巴:“你這是要做什麽?”拓跋淩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本就不是一個擅長用言語表達心中情感之人,如今既然已經,剖心泣血的向你表白了?自然無錫是在壓抑什麽感情?從今日起,自然是想做什麽做什麽?”說到這裏,又轉過頭看了華如斐一眼,展示出了從未有過的強勢:“你有什麽不滿意嗎?”華如斐來不及回答,就聽到拓跋淩一邊收回目光一邊淡淡道:“不滿意,也沒有什麽辦法,先忍一忍吧,總之你也打不過我,你說是不是?”
麵對這個樣子的是拓跋淩,華如斐幾乎是無言以對,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是拓跋淩就會有這樣的一麵,說話輕佻,有些浮躁,甚至還帶著一些挑逗之意在裏麵,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像他,可華如斐認認真真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又不得不確定這實實在在的就是那個拓跋淩。華如斐轉過頭不再看他,但是這是拓跋淩卻像是逗上了癮一般,握著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放開,華如斐沒有辦法,隻能任由他這樣握著。兩人隱藏在暗處看著下方的一舉一動,很快,族人已經全部來齊,而參加比賽的年輕少年們也都各自就位,這一次的比試一輪一輪下來,采取的是進階式,獲勝者可以進入下一輪,所以,對於每個人來說都相對公平。
華如斐坐在屋頂上看著下方的阿魯,他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裏,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熱身,也沒有什麽緊張的樣子,好像隻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
“他們今天隻是比試拳腳功夫,並沒有什麽別的刀槍廝殺,你不必擔心。更何況如今是為了甄選一族的繼承之人,怎麽可能真正見血。”華如斐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拓跋淩懶懶地向後靠了靠身子,手臂向後撐著,繼續淡淡道:“他若是有什麽,你是不是真的就要下去救救他。”華如斐此刻被他調戲的有些淩亂,不曉得應當是先給他一腳還是直接置之不理,可是拓跋淩卻仿佛並不為她此番的沉默和冷淡而感到有什麽不愉快。相反,她這樣的反應倒像是一種女兒家的羞澀。他看著十分受用,語氣忽然也好了起來:“你不必擔心,本君不會讓他受什麽傷,如今已經答應你了,自然會保全他的性命。”
“認真看比試了這麽多話做什麽?”華如斐丟了一句給他,不再搭理他。手想要抽回來,可是拓跋淩的力道卻比她更大,無論她怎麽抽愣是沒有辦法將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回來,拓跋淩捏了捏她的手冷冷道:“你若是再動一下,我並不是為我手這樣簡單的了……”華如斐絕不會將他的話當做什麽玩笑話,立即認真起來,拓跋淩哼笑一聲,依舊緊緊抓著她。
今日,這是霜天秘境的一場盛事。老族長身為火族的族長老之一,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下方,而最上首的位置,實則是一個空位。預示著整個霜天秘境的統領尚且沒有出現。而今日這空下來的座位也更像是一種刺激,刺激著每一個參加之人的神經,讓他們心中的熱血無限的翻騰。
阿成看著那空位之時,更是眼中發亮,阿魯並沒有執著於那個位置,他隻是在周圍掃了一眼,他明明知道今日華如斐會帶著母親好生的將自己保護起來,可是目光仍舊是忍不住向兩邊打量,好像是在尋找他們一般。
待到眾人坐定之後,阿成的母親也來了,阿成的母親貴為族中的夫人,與阿魯的母親是完全兩樣的,她今日衣著華麗,以極為雍容華貴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阿成看到母親過來,心中頓時就增加了不少信心。阿成的母親比起阿魯的母親,更加長袖善舞。而且這麽多年來,他與族中之人生活在這裏,對於每個人心中的秘密和那些虧心之事,自然都掌握在手中。
否則她也不會這麽快便收攏了這麽多的勢力來支持阿成,今日她來到這裏坐鎮,便是一種預示,是一種警示,提醒著所有人,記得他們自己的選擇是怎樣的,阿魯見到阿成的母親過來,也禮貌性的施了一禮,阿成的母親在今日這個盛大的事情上還是多了幾分禮儀和大度,對參加之人都進行了一番鼓勵,看起來十分的有姿態。
待到阿成的母親也已落座之後,親屬這邊已經來的差不多了,老族長起身以最為威嚴的語氣將霜天命境中的種種條規,以及族中設立的種種規矩當眾念了一遍記後,又對這一次的比試所作出的規定,幾乎是族長念出這些條規之時,下麵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待到族長將條文悉數念清之後,族中之人抬上來一個大木架子。大木架子當中釘著一塊板子,板子上掛著許多的名牌,等到上麵的紅布揭開之後,大家才方才看清楚那銘牌便是這一次比武甄選的配對安排。
華如斐看著那名牌,頓時便覺得,這一次的比武的確是別有用心,雖然參加之人良莠不齊,但都是族中之人也有一樣的資格,但是在安排之時,卻將阿成和阿魯兩人分得極開,換言之,哪怕兩人當真過五關斬六將,也極有可能到了最後才能得以交手,總而言之,在初賽之上隻怕早已經經過了一係列精妙的計算,阿成和阿魯不會輕易的對戰。
還沒等華如斐將這件事情分析出來,一旁的拓跋淩已經開口了:”看來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還是祈禱阿魯能夠精明一些,否則必然被他們算計在內。”華如斐心中一跳,哪怕她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自己想是一回事,拓跋淩這樣大大方方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她不安地看向阿魯的方向說:“他們果然是已經算計好了,也許這個時候並不利於讓阿成來做什麽手腳,這個時候人多口雜,所有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但是到了放置著靈精之華的地方,那便是兩回事了。”
在華如斐看來,如今這初賽大家也知道阿魯的底細,他能夠過五關斬六將決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而阿成在經過這一番苦練之後也是有一些本事的。如果說這場比賽之中有誰是他最大的威脅,那這個人隻能是阿魯,而今他們將兩人分開,相當於對阿魯做了一個放行,隻要他有本事大可殺到最後,他們這一關主要的目的是為了保阿成不被淘汰下去。
但是這僅僅隻是一個方麵在初賽之後,如果阿魯能夠殺到最後,那麽放靈精之華的地方便是他的葬身之地,別的不說,就說那水中得蛟龍,一口吞了阿魯也不會有人說什麽,畢竟那都是自己心甘情願去的,那裏那麽危險,誰出個意外又有誰能說得準,所以,他們若真的要什麽暗器來算計阿魯,那也是大大方方,根本都不需要過多掩飾。
按照這個安排,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你確定你還要繼續呆在這裏嗎?”拓跋淩往後倒去,單手往後撐著,另一隻手握著華如斐的手,語氣已經有些懶洋洋的。華如斐望過去之時,陽光正好折射在她身上那銀色的麵具,似乎被鍍上了一層不一樣的光輝。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還是這個人,明明還是這樣姿態和語氣,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番告白令她慌了心神,此番再看拓跋淩,她竟然覺得,這個男人頓時溫暖了不少……
“就算你看著我,我也不會昧著良心去為你幫他注什麽水。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連族中之人都不敢動什麽手腳,我可沒那個閑工夫去為你幫他作弊。”拓跋淩瞟了華如斐一眼,竟然挑著嘴角笑了笑,華如斐哭笑不得,說道:“這一點倒不勞你操心,我對阿魯尚且還是有一些信心的,你說的不錯,此刻我大可以離開這裏,回去看一看阿魯的母親如何了。”
拓跋淩又看了她一眼,華如斐從未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若是要吃起醋來會是什麽模樣?但是此刻,拓跋淩並沒有什麽異常激動的神情,他隻是挑著目光認真地看了她幾眼,忽然道:“雖說我的確是不大喜歡你對著這對母子過多的傾注一些用心,但你這樣刻意的在我麵前顯現出來,未免顯得有些誇張,戲做得不到家,倒是十分可愛。”說到這裏,他臉上的笑意更甚……
“如斐,你已經這般迫不及待的要來引起我的注意了嗎?”
華如斐還沒來得及開口,下方已經開始擂台比武,一陣陣吆喝聲和那群叫聲傳了過來,華如斐也不再與是拓跋淩拌嘴,而是認真的開始觀戰,與他們所想的一樣,如今族中的目的是為了保處阿成嗎,而到最後再解決阿魯。倘若他都能在這一輪當中敗陣下來,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因為除了阿魯之外,阿城當真沒有將其他人看作過競爭的對手。
而在簡單的幾輪之後,華如斐也漸漸看出來,在族中,其實大家的拳腳功夫十分的雜亂,根本沒有一個係統的派別,反倒是阿魯他與母親,生活在村子當中,每一日為了打獵為了生活下去,總是十分有想法的鍛煉自己,練著一些功夫,而至於阿成……他不曉得是修行了哪裏來的旁門左道,以至於功夫的路數尚且有一些門道,而對於其他人來說,要麽是靠著天生的大力胡亂一打,要麽是匆匆自己練了幾招,同樣打得亂七八糟,隻憑借著一股大力,是絕對沒有辦法贏得比賽的。
是以這個結果,已經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