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世家齊聚
回到宮城後，王伊寧沒有去找阿梅，也沒去拜訪其它武林世家，而是獨自一人回到了王家會館內，回房休息了。
到了晚飯期間，同桌的王鍥、王燾、武笑酒以及各位父老鄉親皆看出來了伊寧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必是有些心事。
王伊寧不想長輩們因此事為他費心，成為他們的負擔，乃至牽涉到整個王家，於是閉口不談、不打算說出，隻以無事為借口推脫掉了。
見他不肯講出，眾長輩們便也不再追問。
到了夜裏、以及接下來的幾天內，王伊寧都在鍥伯的指導與幫助下，修煉著《蛇功四式》中較難且複雜的“劇毒式”與“吞象式”部分。他一直有一種冥冥中的感覺，似乎此事沒有那麽簡單…
甚至可能為了張大哥之事，在接下來比武會結束之後，他們幾位少年夥伴、就要踏上新的一輪更為凶險的旅途了。
而那時，他的武功如何，也將對事態的發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
次日，臘月二十四。
上午，來自江州東南的嵩城釋氏抵達了宮城，身為渚州總兵的晁天雲依舊守候在北門、列隊歡迎，白天閑而無事的王伊寧則隨同前去，也想趁此機會、順便看一看其它世家的派頭。
釋氏與王氏、段氏等類世家一樣，無心開宗立派，但同樣有許多宗族子弟崇尚習武，亦是武林名門。
並且有意思的是，他們似乎與海州少石山的萬佛宗聯係頗為密切；在前來的釋氏子弟當中，王伊寧見到了許多剃禿頭、披袈裟、執禪杖的老僧，或者年輕一些，有佩刀或木棒的武僧等等。
既奇妙又巧合的是，其中甚至有些人，在去年王伊寧等人上山請許前輩時見過他，在城門前認出了他來…
下午，是江州西南，遊鱗穀的西門氏到來。
西門氏在遊鱗穀中創立槍術門派‘遊鱗宗’，故而見到王氏族人皆是十分崇敬與親切的。況且在隊伍當中，同樣有認得出王伊寧的人，便正是那次燕巒山上、被王伊寧救下來了的父子倆。
時隔一年有餘再相見，二人仍一眼認出了王伊寧，並同他再度致謝。
隔日，便輪到是國師赫連莊率領的赫連氏隊伍抵達。同為朝堂官員，王伊寧同樣熱情迎接了赫連國師以及他的族人。
同日還有皇甫氏與趙氏到達，前者是習劍，後者是習槍，但王伊寧都不熟。
此後數日內，即先後是段氏、嶽氏、慕容氏、歐陽氏等抵達，在此期間，還有帶著兒子黑翳炎來到的海州王——黑翳琅，而聽琅王爺所說，此行的他同樣是代表黑翳氏前來參賽的。
直到大年三十，即除夕當天…
……
上午，在最後一家、清州的夏侯氏抵達後，十九大世家前來參賽的代表隊伍便已正式到齊、皆齊聚在了宮城。
而時至下午，最後到達，也是牌麵最大、迎候人數最多的隊伍——聖駕隊伍，也終於緩緩出現在了北門外的地平線上，坐在八匹高頭白馬拉著的金車的皇帝黑翳泉、在夕陽的餘暉下，領著大隊到來了城門前。
隊伍中一並來的，便正有大內侍衛司徒虎、武浩及安雅，青龍營千夫長呂白與勞仁關，還有跟隨在秦氏京城會館小隊中同來的秦蕙。
而城門前，更是排開來了兩行長隊，放眼望去約有數百來人迎候…除一幹百姓、遊人、商賈，以及晁天雲與下屬眾兵將外，就連十九大世家的族長也皆來到了門前，恭敬地拜服並迎候皇上的駕臨。
這群人裏，也包括了王伊寧、王燾、武笑酒、韓梅、焦燁與秦瑝等…
熒夢由於出行不便，則是沒有現身。
當然，在王伊寧與秦瑝互相望見時，二人看著對方、依舊沒有任何一絲的好眼色，王伊寧看向秦瑝還是十分不屑，而秦瑝怒瞪著王伊寧的眼神中則仍充滿了恨意。
“渚州總兵晁天雲，恭迎聖上駕臨宮城！聖上萬歲！——”
“十九世家恭迎聖上駕臨，聖上萬歲！”
“聖上萬歲！”
聖駕隊伍來到城門前，數百人皆頓首拜服、長呼萬歲，金車上的黑翳泉看著這一幕，則是一邊撫著白須、一邊欣慰的笑了起來。
迎著聖上進了北門後，王伊寧當即騎上一匹馬、回到了大內侍衛行列裏…
與夥伴們終又重新會合，他也終於將前幾日愁鬱的麵色一掃而空了，與晁大哥一道在聖駕金車兩旁同行，同時還向聖上匯報著近段時日以來宮城的變化，以及其它一些事宜等等…
關於張南浩之事，王伊寧自是絕口不提。
在皇上進城後，宮城最大的客棧‘洛家樓’則是第一時間逐走了所有的客人、而後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了今天晚上，聖上即將與十九世家在此共聚的、一次場麵前所未有之宏大的‘年夜宴’來。
直到傍晚酉時，年夜宴終於籌備完全。
大樓前，掛著兩串三四樓那般高的燈籠長串，大堂正門大開，兩邊貼了對聯。樓前的街道也被清掃一空，所有的夥計皆在門前迎候，而樓裏，更是燈火通明、做好的頂級佳肴的香氣隔著牆幾乎都可聞見…
酉時許，今夜將在此赴宴的賓客們，也已逐漸來到。
先是皇帝黑翳泉，皇五子黑翳琅，皇孫黑翳炎，及其他一些皇親國戚…
接著是國師赫連莊，大內侍衛司徒虎、王伊寧、武浩、安雅，渚州總兵晁天雲，聖駕護衛呂白、勞仁關…
再來便是包括段雲佩、韓鎮鈺、王鍥、薛元柏等在內的十九世家族長，以及包括段雲勇、秦氐、秦瑝、秦蕙、秦泗、召月、韓棣、韓梅、王燾、薛離樞、赫連玨、西門華、西門台等在內的宗族子弟在內，皆得入了場。
段雲勇是段宗胤次子，段氏族長段雲佩的二弟；
秦泗是秦瑝、秦蕙的三弟，比王伊寧小十歲，年僅六歲半；
召月是水龍宮召氏族長的長子…
韓棣，即是韓鎮鈺口中那個不成器的長子，韓梅的兄長…
負責操辦這場年夜宴，同時也是這間酒樓所屬的、大陸第一商族的洛氏，其族長洛漢德，以及一些妻兒親族，也同樣進了場。
最後，便是從京城隨聖駕隊伍前來的文武官員們了。他們當中盡管大多數並非來自武林世家，甚至還有許多人不會武功。但都是位高權重、基本上每日都能見到皇上的朝中高官，加上又能跟隨聖駕隊伍，故而自是也有資格進場。
在誠摯熱烈的迎候下，各方賓客紛紛進入樓中…
王伊寧與眾夥伴們盡管皆不堪忍受接下來鋪天蓋地的世族官腔、奉承客套，但大家已皆是有官職在身，卻也不得不去。
於是，今夜的洛家樓，可說是從上到下，都聚滿了來自大陸各地的武林世家、皇親國戚、商賈兵將、高官權臣的尖端人物…
這是一場屬於黑翳王朝最頂級人士們的聚會，是一場意義非凡的年夜宴。
這一天，代表了除舊迎新。
過完了今晚，王朝紀年也從黑翳泉五十三年，邁入了黑翳泉五十四年。
相較於洛家樓裏這群貴氣的家夥們而言，王伊寧、武浩、呂白、勞仁關、安雅等一眾少年們，過的卻是又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新年了。
去年的王伊寧、武浩與安雅，還是在從石城去往侖港的海上，與範船長、官兵大哥及水手大伯們在船艙裏，吃著全魚宴度過的。
呂白那時還被關在五毒堂，隻記得五毒堂人並不過年。
而勞仁關則早已忘了當時自己在何處了。
今年得以走進這等層次牌麵的大宴裏度過除夕，對眾少年們來說，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新體驗。
這回他們嚐到的，是與皇上所嚐是同一層次的、頂級的美酒佳釀，是各式樣琳琅滿目的餐點珍饈…
在各個樓層、包廂之間來回走動，與各大世家、各路人馬們紛紛敬酒問候，恭賀新年，與熟識的夥伴、長輩們暢談過去，期憬未來，與陌生的世家貴族們表達欽敬、互道祝福…
這一天，宮城上空爆出陣陣巨響，一道道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消散…
這一天，也不僅是宮城，而是整個黑翳王朝的東西南北、萬裏疆域，都洋溢著了喜慶歡快的氣氛…
……
在上官氏緊鑼密鼓的籌備、鋪張與安排之下，武林會的場地很快搭建了起來。
所幸那渚州王府，曾經被它的前主人黑翳琿在居住的近三十餘年間、下令改建擴大過許多次，其中的空間是完全足以容納所有要進入其中參賽或觀禮的世家貴族們的。
而非皇親國戚、世家貴族，又想要入場觀賽的，上官氏則設置了分三等的“令牌”入場製、交由洛氏負責製造與出售。
所以，除了這兩大家族外，其餘各大世家在接下來的幾日內、基本已沒什麽再需要忙活的了。
基本上，都是在為了即將到來的正式比賽熱身、訓練，欲做起十足的準備。
時間就此匆匆，七日流逝而去…
正月初七，大賽當天。
這一天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在宮城東部城郊，原渚州王府所在的半山前，已早由上官氏與晁天雲部下們出動人力，架設起了通往上山道路的關卡。而從天剛蒙蒙亮的寅時起，一支接一支的世家隊伍便依次通過關卡，趕赴半山，要入府去出席大賽了。
時至卯時許，洶湧的人潮仍是一波接一波的進入、尚未通關完畢…
代表著朝廷身份的王伊寧等眾少年們，則一早即隨著聖上的隊伍入了府中。
在渚州王府內最大的、有近百丈方圓的中央廣場上，此時，已橫縱各三的整齊擺出了九個方形擂台，每個擂台皆有一丈高、七丈寬。
這些，便是用於起初五日的‘海選’、以及少年組比武所用的小擂台，由於參賽人數眾多，篩選、淘汰與計分皆是無比複雜且費時費力。
是故，這一階段的多場比武是同時進行的。
但這一底層篩選，卻並不需要那些往年的高手們也來重新打。有些實力得到朝廷、或者皇上本人所認可的，便是已經發出了一張張‘金牌’，可以直接跳過維持五天的海選，進入一百二十八強後、再開始逐輪淘汰。
當今各大世家的族長，便皆名列其中。
而盡管是第一次參與成人組的正式比賽，但王伊寧也獲得了一張皇上親手頒發的金牌，可以五天之後再上場打。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愈發高升，而圍坐在廣場四周的入場世家、也逐漸增多了起來，場麵顯得是愈發壯觀了。
……
卯時四刻，會場周圍。
觀眾還在不斷入場，而諸武林世家已經全部到齊；
王、黑翳、秦、段、嶽、皇甫、司空、赫連、西門、趙、夏侯、歐陽、上官、慕容、薛、韓、召、般、釋…
此次出場參賽的十九大世家，皆已齊聚！
王伊寧坐在王氏代表團座中，而除王伊寧外的一眾少年們，此時則也皆坐在了皇帝高座的旁邊，雖沒有上場資格，但可以依然可以觀賽。
這一刻，陽光普照四方，天氣是格外晴朗。
所有人皆是精神飽滿，一身清爽。
在九大擂台的廣場周圍，已聚集了超過上千餘人，而通過購買令牌放進來的觀眾、則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入…
在西排擂台邊最顯眼的、沒有任何遮擋的一處位置，是一張有著華貴雕飾、帶有大麾蓋的金製車椅。
坐在椅上的，是一名外披一身金紋黑氅、內穿明黃五爪龍袍，頭戴十二旒天子冠，長鬢及腰，金瞳劍眉、氣息莊嚴威武的老者。
正是黑翳王朝當今聖上——黑翳泉！
“司徒，現在什麽時辰了？”
黑翳泉扭頭，看向車椅一旁的司徒虎、開口問道。
“回稟聖上，現在約是卯時四刻。”
司徒虎抬頭看了看天後，便轉身恭敬作揖回應，“十九世家已全部到齊，按理可以舉行開幕了。”
“聖上，可以開始了嗎？”
站在車椅另一側、身著上官氏圖案長袍的英武青年此時也轉頭問道。
“嗯。”
黑翳泉點頭應罷，伸手撫動起了雪白的長須，“那就開始吧。”
隨後，便見那上官氏青年點頭轉身，走出了聖駕所處的區域，穿過九擂台之間的縫隙，走到了最中央的擂台前，踏上樓梯、走到台上去…
而圍在場外的所有世家貴族以及平民觀眾，皆看清楚了這一幕，看到了皇上的反應、以及此人的動作。
接著，又見他站上中央擂台，走到台中央，轉朝向南、麵露微笑，舉起了雙手來——
那一刻，全場皆倏地爆發出了熱烈無比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