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戰後安排
“好在…走之前，也跟他們談好了條件。”
黑翳玿架腿而坐、笑著說道，“他們同意了，拿三途鼓來換你張南浩。比起你這條沒用的破命，本王當然是更想要那三途鼓了。所以，當然得把你接出來，好生招待一下，打扮幹淨。吃一枚雲白仙果，受過的外傷都給你複原了，最後帶你去交貨，嗬嗬，豈不美哉？”
“黑翳玿…你想得美。”
張南浩怒道，“當年…我將此物交給韓老家主時，他應承過我，會誓死保護三途鼓的，絕無可能…拿來跟你交換！他們定會…再埋伏你一次，而後，將你們趕盡殺絕！”
“哦…是嗎，原來如此。”
黑翳玿故作恍然大悟的姿態、嗤笑著說道，“原來三途鼓…就在韓鎮鈺的手上，你終於舍得說了。嗬，也難怪他們昨晚答應得那麽爽快呢。”
“什麽？！這…”
突然意識到自己一時大意泄露了情報、張南浩心中是錯愕不已…
然而，看到殿內二人驟起的笑容，瞬間，震驚、錯愕、悔恨、愧疚…無數種複雜的情緒在張南浩心中交織了起來。
一時間，他已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黑翳玿…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在此二人的笑聲中思慮片刻後，張南浩頓時一咬牙，便直接大口張嘴、伸出舌頭，接著，猛地咬下——
然而，此時的他，卻已連自盡都做不到了：
就在他張嘴的一刹那，坐在他身邊丈餘距離外的曹先索、便已反應了過來，衝出桌去，飛快來到了他麵前，大手一撲，便拇指按到了他下頷、食指與中指按到了他鼻下的位置，死死按住，讓他連咬也咬不下來…
“說過多少次啦，尋死是沒有用的！”
坐在高座上的黑翳玿似是料到了這一幕，得意的大笑著道，“你就是真咬下去了，大出血了，本王也有辦法令你恢複。你到了本王手上，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曹。”
“是。”
曹先索應罷，便一邊繼續按著張南浩的嘴，一邊蹲伏下身，用另一隻手拾起了他麵前的雲白仙果，將之攥在了手中，隨後…
喀！
隻見那枚白果在他手中、被一把直接攥成了大小碎塊狀，還有汁液從中滋流出來，而曹先索則繼續反複搓攥著，直至把一顆脆口的大果，碾碎成了手中夾雜著汁液的、糊狀的‘果泥’。
而後，他將手抬到張南浩嘴上，張開手來，果泥掉了下去——
由於頭正朝上、上下顎又皆被按住，張南浩根本無法將這果泥吐出，隻得任由它沿著自己的舌根、滑進了喉腔內，在自己呼吸的作用下，不得已的吞咽了進去…
隨後，曹先索放開了手來，而與此同時，雲白仙果的作用也起效了：
被鐵鐐鎖住手腳的張南浩，竟神奇的感受到，自己身上所有被嚴刑拷打、折磨過的受傷部位，這時竟都一一生長出了新肉來，所有的知覺與力氣，也在這片刻之間完全得到恢複…
自己隻是個不會武功的凡夫俗子，都能有如此奇效。
若是作用在那些武林高手身上，豈非大有用處？
瞬間，張南浩便明白了壟斷了這種果子的洛氏、之所以能成為天下第一商族的原因。
隻可惜，自己是不知何時才能回宮城去了。
“好了！賠罪的部分結束了。”
黑翳玿說罷，再從大椅上站了起來，走下高座、一步步邁向張南浩去，一邊還繼續說道，“還記得本王剛才說的嗎？這果子不白給，給你，也並不主要是賠罪…”
話說著間，黑翳玿已緩緩走到了張南浩身邊，繞到了他身後。
隨後，隻見他蹲下身來，從寬大的左手袍袖中、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而後，右手拿著剪刀，左手拎起了張南浩那被鎖在一起的雙手，將他兩隻手都打開作了掌狀…
接著，便見他張開剪刀，將之伸到了張南浩的右掌之間，隨後…
嚓！——
登時，刀刃剪下、血如泉滋，張南浩右手的食指、中指及無名指，被直接從根部硬生剪斷！
三根指頭掉落下來，染髒了他身下的金毯。
這一幕，連曹先索都看得驚心，兩眼眼袋開始止不住的抽動…
“呃…啊…”
這一瞬之間襲來的徹骨之痛，已令張南浩是疼得連大叫聲也發不出來了，隻有幹張著嘴，發出了微末、無力且虛弱的聲音…
兩眼瞪大呈驚恐狀，額上更是瞬間滲滿了冷汗。
全身筋骨繃直抽動，掙紮了一瞬、又被鐵鐐壓製住，血絲布滿在眼眶中，無法抑製的兩行眼淚溢出、流下…
“噢…噢，怎麽沒聲呢？嘖嘖嘖…”
黑翳玿咧著嘴，為防張南浩失血過多，親還自伸手包住了他的斷指處、任由那些不斷湧流而出的鮮血染在自己手內。
令人驚悚的是，此刻的他，甚至依然露出著陰狠、得意的笑容。
“你這麽愛彈琴、寫字、畫畫，斷幾根指頭，一定很疼吧？”
黑翳玿笑道，“這可就跟本王…明明是最優秀的皇子，卻偏偏要與太子之位、要與皇位失之交臂，一樣的疼呢？嘖嘖嘖。要是本王拿不到三途鼓，還要如你所說，被他們‘趕盡殺絕’的話…”
“那本王，可就真的很疼…很疼了呢…”
說罷，黑翳玿又張開剪刀，將之湊到了張南浩左掌之間，接著…
嚓！
……
兩個時辰後，傍晚酉時許。
十餘裏外，雁月堡內，堡主苑中央的大石堡當中，此時的六位少年皆已休息完畢、起身聚齊在了此地。此時堡內的仆人也做好了菜肴，一齊端上了餐廳內的長桌，讓堡主與他的客人們共同享用。
一張長桌，韓鎮鈺坐在一端，呂千鈞坐在另一端。
王伊寧、呂白與秦蕙坐在一側，武浩、勞仁關與安雅則坐在對麵的另一側。
在菜肴皆上齊了後，仆人們便在韓鎮鈺的吩咐下退開。隨後，眾人也皆端碗起筷，開始吃起晚飯來。
即便已經休息過，可此時的他們，心中依然記掛著張南浩與周青之事。臉上的神色，仍舊還是沉重的。
因而飯間，眾人是幾乎一言不發。
飯後，便終於照韓老家主所說、到了要做出下一步安排的時刻，為了此次行動的保密，韓鎮鈺支開了所有仆人。
最後，八人聚集在了二樓的大廳內。
窗外已經落日，天色是一片灰沉。
“好了，開始吧。”
韓鎮鈺看向眾人、率先發言說道，“首先，假設南浩倘若真在黑翳玿的手上，他昨晚說的並非虛言的話，為了要回他，我們必會與他再進行一次接觸。但不論如何，三途鼓，我是不會交出去的。”
“所以，下一次見麵，也就不存在什麽‘交換’，而依然是一場對決。”
“而萬幸的是，這次主動權依然在我方。因為他們不知三途鼓已在我們手中，我們大可將時間拖下去，做充足的準備來對付他們。”
“對。”
呂千鈞接話道，“再加上，你們幾個出發前，又辭別過了黑翳泉。若是在流州待久了，或出了意外，必然令他起疑，前來向黑翳玿問詢。畢竟比起我們八龍傑的性命與兵器，他更想要的，還是你們幾個這樣的天才，尤其是你，伊寧。”
“嗯…”
王伊寧神情凝重的點頭，並未否認呂前輩言語中的誇讚。
“可是…爹。”
這時，呂白一開口，便引得所有人皆看向了他去，“倘若四王爺他…知道三途鼓在我們手上呢？”
“他？如何得知？”
呂千鈞疑惑道，“昨夜小韓甚至不曾露麵，他最多隻能有所懷疑吧。”
“雖未露麵，可韓老家主有出手呀。”
呂白邊說著邊看向韓鎮鈺道，“爹你可別忘記，曹先索曾經還是‘陽四龍’之一，他是與張北寰前輩共事過的。肯定見過、或者至少認識，三途鼓在發功時的氣息及表現，若是懷疑到了，他應該很快就會想起來，進而確認三途鼓在我們手上。然後…不會給我們時間拖延，而是會拿出張南浩來威脅、催促我們。”
“呂大哥說得對。”
武浩接著道，“而且就算不知道，他們也必會顧慮到呂前輩適才所說的、聖上的想法，而不會讓我們可以拖延，而是加緊催促。畢竟知子莫若父。再加上四王爺如此狡猾，這一點也是必然能想到的。”
“說的也是啊…”
韓鎮鈺撫須應著，神情凝重無比。
“既如此…那我們也隻有加緊準備了。”
呂千鈞應罷、遂看向韓鎮鈺去，“小韓，你雁月堡中可以抽調多少人出來，與我等一同對抗王爺？”
“唉…”
韓鎮鈺長歎一聲道，“此事…隻是我等幾個的私人恩怨，與王爺對抗，敗則是死，成也要淪為通緝犯…他們是無辜的，我不想…拖他們下水。”
“這樣…可就難了呀。”
呂千鈞神情沉重應著，左顧右盼之間，目光兜轉著、最終停留到了人群當中的王伊寧身上去。
“小王。”
“…啊？呂、呂前輩，怎麽了？”
王伊寧似在沉思著些什麽，呂千鈞這一叫便將他從中驚醒。
“對付黑翳玿的陣營，隻有我們八個，無法再多加一人了。”
呂千鈞應道，“但為了增加我們的力量，我們依然還有能做的事，要對付他，除了靠我與小韓外，靠你，其實也可以。”
“我？”
王伊寧驚呼起來，“我怎麽可能…”
“不必謙虛，現在我們沒時間與你客套。你昨夜的表現，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呂千鈞說道，“我知道，你因一路遊曆江湖以來的各種機緣巧合，得到過分屬金、水、火三行的心法，並且皆已將之完全練成。現在為了對付黑翳玿，我們要將剩下的兩種教給你！”
“什麽？！”
此刻，不僅是王伊寧，就連在旁的眾少年也皆大驚失色。
然而，驚訝歸驚訝，想起伊寧的實力與天賦，他們也並沒有任何一口氣的不服。
眼前更重要的，的確還是培養出更多的力量來。
“我呂千鈞，可以為你打通木象靈榷，傳你屬木的《青靈心法》。”
呂千鈞對著王伊寧說罷，又伸手指向了韓鎮鈺去，“而小韓，他可以為你打通土象靈榷，傳你屬土的《墾埃心法》。如此，你便能集齊五行，而你的內力也將因此五元合一，翻上一番。你那一招‘擲槊’的威力，整個王府中…也將無人可以抵擋！”
“這…真的可以嗎？”
王伊寧驚訝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二位前輩，“若真有如此作用。伊寧願立即拜二位前輩為師，懇請二位前輩教我這兩門心法！——”
“誒！不必…”
就在他要跪下去之際，便被韓鎮鈺給叫住了，“拜師就不必了，你是有師父的人，但心法，我們是一定會教給你。既是為了救出張南浩，也是為了能讓你…為你真正的師父報仇。”
“伊寧…明白！”
王伊寧站直起身後，遂拱手抱拳，對著二位前輩、深鞠了一躬，“那就請二位前輩…多多指點了！”
“嗯。”
呂千鈞點頭應罷後，看向了另外幾位少年，“除伊寧外，你們幾個，也可以一同前來修煉。”
聽到這話，適才一直有些失望的五少年頓時互相看向彼此，臉上湧出大喜的神色。
“修煉內功心法，可不是像練劍法那般容易的。”
韓鎮鈺繼續提點道，“你們的筋骨經脈，要能承受得住，否則…隻會反受其害。這也是為何，許多江湖中人得到內功典籍後，功力不進反退。這是因為他們無人指點，不知自己是否適合修煉。”
“對，這點我們可以彌補。”
呂千鈞看向眾少年，隻瞥了一眼，便看出了眾人根骨間的成分、心中已有了定論，遂開口道，“唔…比如小武，勞仁關，你們二人就可以像伊寧一樣，兩種都練。而白兒與秦蕙，你二人隻需隨我練《青靈心法》。安姑娘，隻需隨韓老家主練《墾埃心法》，如此即可。”
“是，爹！”
“謹遵呂前輩安排！”
聽罷此番安排，武浩、呂白、勞仁關、安雅、秦蕙五人便紛紛向韓鎮鈺與呂千鈞二位前輩也拱手抱拳，深鞠了一躬。
“好。”
韓鎮鈺兩眼微眯、臉上笑容逐漸揚起，“那就從明日起…正式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