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鐵水刑
夜色徹底籠罩了整個世界,外麵的車流聲也漸漸靜下來。
“你叫什麽名字?”
“大師,我叫錢三妹。”
“錢三妹,那個道士固然有問題,但是他怎麽做到的讓你家財源茂盛,我還需要去你娘家村裏看一下。如果你說話屬實的話,那麽,你和你的兩個姐姐,應該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錢三妹驚恐道:“那……那我們怎麽會長大?會嫁人?兩個姐姐還生了孩子?”
李金生搖搖頭:
“我現在還不能肯定我的判斷,還是去了以後再說吧。你的兩個姐姐在哪兒?”
“她們的魂魄被困在王村南街的鬼樓裏。因為平時無人出入,目前隻是出不來。感知不到自己的肉身在哪兒。”
錢三妹傷心道:
“沒有安葬骸骨,也沒有路引,根本就不能去轉世。”
李金生看著一臉震驚的郭東莞,對他說:
“去廁所解決一下吧,憋了這麽久。準備一下,我們要下鄉了。”
郭導恍然大悟:“對對,去廁所,忘記了。”
精神力的巨大衝擊讓他超越了生理極限,這會兒才覺得這個廁所不去不行了。
“你回到碗裏去吧,我帶你回去。”李金生對錢三妹說。
錢三妹對著李金生鞠了一躬,轉身閃進了行李箱中
李金生打開門,看見小麥穗和蔡晶瑩在門口放了兩個小凳子,中間放了一張小圓桌,桌子上是草莓瓜子和爆米花,還有兩杯果汁。
“嘿嘿,李爺爺,事情解決了嗎?”小麥穗笑嘻嘻地對他說。
“你們倆把門口堵的嚴嚴實實的,要幹嘛?”李金生哭笑不得,無奈道:“沒有解決,我要去你們拍戲的那個村子一趟,你們倆就呆在酒店,等我回來。”
蔡晶瑩站起來,緊張道:
“你會不會有危險?明天去不行嗎?為什麽一定要晚上?”
“隻能晚上去,才不會打擾村民,也不會被人覺得怪異。主要是,隻有晚上,障眼法才失效。我才能看到真實的情況。”
小麥穗激動道:“帶上我吧,李爺爺,我不怕黑,我也不怕鬼,我膽子很大。”
李金生拒絕道:
“人多添亂,這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蔡晶瑩挪開小桌子,把門口讓出來。
郭導重新洗漱了一下,感覺渾身輕鬆,他再也沒有渾身冰冷的感覺,手也不抖了。他走到門口,精神煥發地對蔡晶瑩說:
“小蔡,告訴副導演,我已經好了,這個戲,咱們不切了,等明後天,咱接著拍。”
蔡晶瑩高興極了:
“太好了導演,謝謝。”
小麥穗眼看著李爺爺就真的不帶她,要跟導演走掉。她趕緊追過去,拉住李金生的胳膊:
“李爺爺,帶我去吧。”
李金生一改往日慈愛,把臉一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嚇得小麥穗趕緊收回手。“不去就……不去……我在酒店背劇本好了。”
車子開了三個多小時 ,來到錢三妹的村子。
停在錢三妹家的老宅前。
時間已近午夜,錢家老宅前,迷霧蒙蒙。
李金生皺了皺眉頭,歎了一口氣。
居然被他猜中了。
不好辦。
這個老宅子是個障眼法,說白一點,這個地方沒有房屋。在白天,有一個宅子在那裏。是給人看的。
“郭導,你說,你還在這個房子裏住了幾天?”
“是啊,屋子裏特別冷,大夏天的,風嗖嗖的。”郭東莞陣陣後怕。
“你頭頂無片瓦,當然有風了,你根本就沒有睡在房子裏,這個房子,就是一個幻象。”
這時,李金生口袋裏的碗動了一下。錢三妹飄了出來。
她驚訝地看著老宅,終於明白了一些道理。
“當年我們姐妹走的時候,家裏是村裏最好的房子。我回來了以後,卻發現家裏變回了老樣子,原來是假的。”
“可是,我家的大房子在哪兒?我母親後來怎樣了?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李金生拿出一整張黃紙,畫上一個大大的符,對錢三妹說:
“走吧,我們去看看,當年你們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著大步走進院子裏。
……
女人看著三個寶貝女兒越走越遠,消失不見,心終於踏實了,她閉上眼睛。回顧自己的一生。
和母親吵架,離家出走,被人拐到這村子裏賣給錢家。生了三個女兒要被淹死……這一生,太苦了。
第二天,正午,男人悠哉悠哉地回到家。先是去偏房看了看他那不能動的老爹。
他聞見屋子裏一股臭味,老爺子“烏拉烏拉”說著聽不懂的話,難道一晚上沒人給換洗?
他感覺到不妙,趕緊衝進老婆房裏,看見老婆躺在床上,眼睛看著他,仿佛在等他回來。
他又衝進裏屋,發現女兒的被褥整齊,人不在屋裏。
“人呢?三個娃兒呢?”他衝妻子大叫。
妻子平靜地問他:
“我有兩個問題,這麽多年都想問你:你是個身無長物的賴皮,你是怎麽發家致富的?你的錢是怎麽來的?”
“你是最想要兒子的人,為什麽這麽多年不提生兒子這回事?”
丈夫眼神躲閃,慌亂之後,忽然惱羞成怒,他衝到床前,揪起妻子“啪啪”兩個耳光。
“我問你,三個孩子哪裏去了?”
“跑了。我讓她們離開家,找個男人去過日子,”妻子笑道:“你不用追,昨夜就跑了。早就遠遠的了。”
“你他媽的,壞老子的事。哎呀……”男人撈起床邊妻子上廁所用來做拐杖的棍子,對著妻子一陣亂打,頭,背,胳膊,和她那已經不能動了的腿。
女人嘴角帶笑,始終沒有發出一聲求饒和慘叫。
這時,二十年前那個老道衝進家中,他仿佛和當年沒什麽變化。
“你不能打死她,她活著你還能控製,她死了給那幾個孩子去托夢,你下一步就更不好辦了。”
然而,妻子已經許久沒了動靜,男人把妻子翻過身。
女人半張著嘴,眼神渙散,已經氣絕。
老道驚道:
“快快,送到我住處來,溶了鐵水給她灌下去,讓她口不能言,才能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