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人的出廠設置
小豔明白丈夫的目的，她故意拖延時間，開始滑動屏幕挑選孩子。
這些孩子，根據年齡，性別，長相被分為幾類，所有的孩子被精心打扮過，拍的照片都經過了修圖。每一個看起來都很不錯。
小豔嗤之以鼻：
“你都給孩子打扮了，我知道哪個孩子底子好呢？這不是騙人嗎？”
黑衣男子四處看了一眼，低聲道：
“也可以見麵挑選。一手錢，一手貨。錢貨兩訖。”
小豔的心砰砰直跳，男子的口音是外地人，那麽這次搭線也是偶然，也許見孩子要去外地。
“那還差不多，怎麽聯係？”
黑衣男子拿出一張小卡片：
“如果真心想要，給我50塊錢，這張名片拿走，不想要的話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小豔看了看丈夫，猶豫了一下，男子促進道：
“我是因為不敢輕易給你名片，避免麻煩，你有誠意才能交易。”
“行，”盧化安掏出錢，遞給男人。
男人把名片給了二人，轉身過了馬路，消失在人流中。
小豔拿著燙手的名片，看著丈夫。
盧化安是一名記者，他此刻興奮地籌劃著怎麽打入人販子內部，揭穿他們拐賣兒童的黑幕。
那將是一條驚天爆炸新聞。
小豔卻在回憶著剛才一個個稚嫩天真的麵孔，心裏不安。
那都是父母的寶貝啊。
到了人販子手裏，但凡哭鬧，一定被打罵，不被理解和傾聽。
而今成了供人挑選的商品，被明碼標價。
這群喪盡天良的人渣。
小豔的心裏忽然生出萬丈豪情，義薄雲天的俠義之心陡然而生。
“我覺得，我可以做點什麽。”
整整一夜，她都沒有好好睡覺。第二天上課時，雖然課程完成的很好，但作為學習委員的閔文祐還是看出了老師精神不濟。
下了課，小祐帶著胖子武林來到老師辦公室：
“小豔老師，你有什麽心事嗎？”
小豔看著關心自己的學生，笑著說：
“老師在考慮怎麽解救小朋友，但是沒有什麽頭緒，你們有辦法嗎？”
閔文祐一本正經地推薦自己的媽媽：
“我媽媽是一個民間組織的誌願者，專門尋親的，叫寶貝回家，而且我媽媽還做過救助工作，很有經驗。您可以問她呀？”
“哦？那閔文祐可以把媽媽的電話給老師嗎？”
“我現在就寫給您。”
……
池英一身清爽的運動裝，拿著玫瑰花，站在大樓下等著甘甜。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過了好一會兒，甘甜筋疲力盡地走出大樓。
池英趕緊迎上去：
“這是怎麽了，今天工作累嗎？”
甘甜看著他，沒說話。
“快快，上車。歇歇再說。”池英拉開車門，服務周到體貼。
甘甜坐在車上，感覺渾身每一根骨頭都在“嘎巴”作響。
此刻，累得不想說話。
九樓的這個房東，簡直是奇葩中的奇葩。
寶茁一直是想擴張，需要倉庫需要辦公室需要會客室，而9樓正好是荒廢了沒有在用。
大禾已經數次去談租或者買的事了。
奇葩的是：租也不出租，賣也不賣。
一堆廢棄的兒童遊樂設施堆在那裏，一年365天的物業費在那裏，房東無所謂。
這就是有錢，任性吧？
今天上午，9樓的房東忽然過來，說同意租給寶茁了。
你們得先來幾個員工把遊樂場東西幫我搬一下，我要弄走。
大禾興奮得合不攏嘴，趕緊派了幾個精壯的小夥子去幫忙收拾，今天正好不忙的甘甜趕緊帶上銷售部的孩兒們就一起去了。
然後大禾自己和房東談租金。
房東在10樓坐了一天，租金拉鋸扯鋸說了一大堆，眼看9樓的活計要幹完了，也快下班了，忽然這大姐說：
“不好意思，你給不到我的數目，我不租了。”
靠，甘甜帶著一群灰頭土臉的年輕人站在樓梯口，看著這個不要臉的大姐扭著碩大的屁股下樓去了。
沒錯，他們被耍了，耍得很徹底。
她故意把租金定得比市中心還高，讓交易成不了？媽的，這就是傳說中的白P？
人與人為什麽有如此大的區別？
如此心安理得的誆騙免費勞動力，在法律上有沒有明細？
想到幾個孩子失望的眼神，甘甜心裏難受極了。整個9樓收拾得那是一個幹淨
唉！人的出廠設置不同，真的會長成不同的人生。
……
甘甜坐在車上，池英看著她疲憊的樣子，不敢多說話。
這時，甘甜手機響起，是姐姐甘美打來的：
“甜甜，馬上冬天了，冰雕節，冬泳節，上山摟草打兔子，來東北嗎？”
甘甜“撲哧”笑出聲來，心裏輕鬆不少：
“老姐，孩子們放寒假，要跟我回老家，春節的時候，李三叔和周姨要辦喜事。”
“真的？成了？”甘美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李三叔不食人間煙火。
“嗯，但是，我還真是沒去過東北，大雪沒過一人高，打著陀螺來個冰上大漂移。挺值得去看的。”甘甜憧憬著。
“那就來唄，要我說呀，你就這樣安排：先讓李三叔和周姨單獨回去領證，再一起來東北度蜜月旅行，吃住行我全包，不是很好嗎？”
“小姨，我還想聽李爺爺講故事，太精彩了，飯都忘記吃啦。”身後是小木墩兒的喊聲。
甘甜笑了笑：
“既然小木墩兒這麽盼著，我就轉達一下李爺爺，他怎麽決定再通知你。好吧？”
“好的，小姨。”
掛了電話，甘甜還在笑，不知道想起什麽開心的事。也就隻有親人，才會讓她立刻開心起來。
池英在車後鏡裏看了看自己帥不帥，然後試探著問道：
“東北好玩兒嗎？我是個南方人，沒去過東北，帶我去吧？”
“你受不了那份寒冷的，還是別去了。”甘甜說。
池英還想再爭取一下，不想又一個電話打進來。
甘甜接起來，是小祐的老師打來的。
小豔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並約甘甜見麵，電話不方便。
甘甜看掛斷電話，沉默了片刻，對池英說：
“我們恐怕，要跟組織匯報一下工作了，打拐辦那邊，你也提前打個招呼吧，有重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