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最匆忙的大喜事
壽縣的蔬菜棚,在各個村子裏連綿成片,棚裏的溫度四季如春,冬天並不缺少各種好吃的水果和蔬菜。
小祐剛掛斷燕子老師的成績通知電話,就給小葡萄回撥過去了。
“哥哥,打視頻怎麽不接?”小葡萄問他。
“老師通知成績,我接了個電話。”小祐一口咬在香瓜上,嘶溜吞了一口汁水。
“你……你在吃什麽?”
“關磊叔叔家的大棚裏,吃香瓜,哎,太甜了,沒意思。”
小葡萄咽了咽口水,氣得隔空亂叫:“你不用跟我顯擺,我告訴你,我馬上就可以吃的到.……我.……來人,給我去買香瓜。”
小祐得意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直線。
“我不但有香瓜,我還有草莓,那個誰,怡寶,給我拿奶香草莓過來,每天聽著音樂長大的那種大草莓。”
怡寶正吃的忘乎所以,聽見哥哥叫她,趕忙撈起兩個大草莓給哥哥送去。
“啊……真好吃,不是一般的好吃,肉厚微甜,冬天還能吃到,簡直太幸福了。”
“你你你太過分了。哼!來人,給本少爺去買草莓,不管是華聯翠微沃爾瑪大潤發,一定要給我買到!”小葡萄在嘶吼。
小祐哈哈大笑,看來炫富拉仇恨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那個,葡萄,不跟你說了,家裏做了四喜丸子獅子頭,還得就著那個涼拌蘿卜皮才好吃……好了好了,我得回去吃了,趁熱吃。”
“你你.……喂喂喂,說掛就掛嗎?”小葡萄直接氣結,躺在床上呼嚎抗議。
……
年底了,民政局進入忙碌期。結婚登記的數量猛增。每天排隊人數眾多。
李金生和周絲萍昨天來的時候,連門都沒進去,太多人了。
今天早上二人早早出發,天蒙蒙亮就到了民政局門口。這又來早了。
“找個地方吃早餐吧,這裏寫著八點半上班呢。”李金生看著周絲萍凍得夠嗆。
周絲萍哈著手,跺著腳,倔強道:“不行,一會兒人又多了,這過年前,口袋裏有了彩禮錢,小夥子都回家娶媳婦了。那肯定是夜裏睡不著,早早就來了。”
“你這分析得還挺透徹,嗬嗬。”李金生憨憨笑道。
“那可不,一會兒來晚了,門兒一開,往裏一衝,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搶不過那些年輕人。幹脆,等著吧。不就是一個小時麽!”
李金生穿著甘甜給他新買的羽絨服,始終憨憨笑著。忽然感覺人生很幸福。
這是他人生的重要時刻,他多麽希望父母能夠看見。可是,這一刻來的太遲,他們已經不在了。
陸續,人稀稀拉拉地來了,開始排隊。
有一對年輕人,始終手拉著手,竊竊私語著。不知說了什麽,一會兒,女孩子害羞地打了男孩子一下,“討厭。”
多數女孩子都是化了妝來的,有的女孩子,你還能看見裏麵鮮豔的高領衫。
有備而來。
“要不要,去給你買件衣服。”李金生有些愧疚,他還沒有給周絲萍置備新衣。
“不用你操心啦,甘甜早就給我備好了,從裏到外,兩身呢!”周絲萍嗔怪道:“你哪兒有心思想這些,你每天滿心思都是你那些書,從北到南,從南到北,走哪兒拿到哪兒,也不嫌重。”
“嘿嘿……門開了,快進去吧。”終於,門開了,周絲萍拉起李金生的手就往裏衝。
“好家夥,這些年輕人,真是積極。剛開門就要搶先,我能讓著他們麽,也不看看我周絲萍是誰?”
李金生笑得肝兒顫了,這媳婦娶的太值當,戰鬥力太強。
照片一照,鋼印一哢。
二人終於結為夫妻。
沒有什麽轟轟烈烈,也沒有愛得死去活來。平凡的感情往往就是“此後餘生”,愛得真切,愛得徹底。
周絲萍害羞地捂臉笑了笑:
“我是你的人了。”
李金生臉憋的通紅,卻一個纏綿悱惻的字眼也說不出來。
旁邊工作人員已經笑翻。
……
“關伯伯,三叔說了,不用辦喜事,我們著急去東北,真的來不及。”
甘甜看著關老漢吩咐大家去籌備婚禮,趕忙阻止。
“妮兒啊,你就等著吧,明天傍晚咱就辦喜事。他們是黃昏戀,不能早上接媳婦,今天準備一天,明天布置半天,都足夠了。”關老漢態度之堅決,沒有人能改變。
“你們就買上後天出發的票吧,既然有事,我可以不留你們過年,但喜事必須我來操辦。”說完,背著手出去了。留下關磊媳婦和甘甜兩人在屋裏無可奈何。
老大關石去采買肉、糕點、喜糖,並請來村裏的喜事班底幫忙。
老二關砳去發帖子,關老漢按照親兄弟娶妻的規格給李金生辦喜事,也把從前相熟要好的都請來。
老三關磊帶人去棚裏采摘水果、蔬菜,專挑最好的個頭最猛的。
“磊啊,你這都是商場特供的,你怎麽全摘下來了?你不還指著年底賣個好價錢嗎?”關磊的發小說。
“那也要分什麽事啊?我三叔是旁人嗎?你看我爸那重視的樣子,恨不能把家底全掏空了給我三叔辦喜事。”
“你說吧,你爸也是的,一個黃昏戀,至於這麽大張旗鼓的嗎?領個證家人吃個飯就行了唄?”
關磊的臉沉下來,看著發小:
“這個話不要被我爸聽見,他那個脾氣,你小心挨揍!”
發小立刻閉嘴,四處看了看:
“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可別在關叔跟前說去。”
整整一天,整個村子都看見關家人在穿梭忙碌,比過年還忙。
就在同時,從大杭出發壽縣的兩路人馬已經進城,正在四處打聽關家的位置;從京都乘坐高鐵出發的一路小隊已經在濰坊下車,正在轉車趕往壽縣……
夜裏,關家燈火通明。大家傳閱著結婚證,大家對著照片進行了生動的品評。
甘甜驚訝地看著結婚證上的名字,問道:
“三叔,你不是叫李金生嗎?怎麽是李瑾聖?”
李金生笑了笑:
“師父不讓用這個名字行走社會,我就稍微改動一下。低調活著,總是沒錯的。”
關家大門外的陰影處,一個人站在那裏,聽著屋子裏談話的聲音,和此起彼伏的歡笑聲。他就站在那裏,站在寒風中,久久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