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蛇
李金生和柱子站在半山坡上,看著幽靜的水麵。
因為近幾天沒有人靠近這裏,水麵開始結冰。先前被鑿開的冰麵陸續在上凍,現在隻有薄薄一層。
柱子看著旁邊這老頭,心裏是佩服的。他唐瑞柱生平就佩服兩種人:一種是甘北興這類一身正氣功夫過硬的人;一種就是李金生這類智慧奇詭卻心性良善的人。
甘北興是甘甜的父親,當年重大行動時因公殉職。
甘北興是柱子的偶像,大哥,一輩子的朋友。大哥去世以後,柱子也因傷退了二線。一直照顧甘美甘甜姐妹兩人,李金生對甘甜好,柱子自然也把他當成自己人。
“李先生,如果你想要這世間財富,恐怕唾手可得輕而易舉!”柱子感慨道。
李金生笑了:“正是我沒有取巧之心,才能擁有了取巧之力!一旦生出占有之心,必失占有之力!”
柱子撓撓頭,他是個力量股,不太喜歡咬文嚼字,跟這些算命講道理的,有時候還真說不通。
李金生笑著看著他,說:“就像這些野心勃勃的人,都不太信因果,不相信積累,想要一步登天。而取捷徑的後果,就是短命,禍及子孫!”
柱子若有所思,點點頭。
“咱們在這兒,是看什麽?”
李金生望了望遠山,看了看湖麵:
“它應該是出不來吧?但是嘔心瀝血煉化的法器被屢屢拿走,也說不準會爆發雷霆之怒啊!”
李金生轉身下山:
“走,陪我去一趟樸剛家!”
二人順著小路下山,一路回了村子。
樸剛家門口圍滿了人,老遠就聽見女人嚎哭的聲音。
“你們這群人,都是魔鬼!你們坑我害我,欺負我孤兒寡母啊!”樸剛媳婦啞著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李金生問站在外圍一臉無奈的樸鐵:
“怎麽回事?”
“唉!這不忙了一天,剛撲滅了山上的大火,我堂嫂子就站在村長家門口開罵了,說的那個難聽啊!”
“她罵村長幹什麽?”李金生疑惑道。
“她非說村長和秦簡設局偷了她的金子,她要去報警!”
李金生皺了皺眉頭,擠進人群裏!
樸剛媳婦滿臉憔悴,坐在地上,還在用力地幹嚎!
“我這來了五個遊客,死了一個,剩下的都抓走啦!住店吃飯的錢還沒結清,我本錢都沒收回來呐!還有沒有天理呀!”
“你少胡鬧,你家裏什麽人都招!你見哪個正經人隨身帶著迷藥電棍那玩意兒!嗯?上山就放火,天天去勘察地形,能是什麽好人?再說了,他們抓起來跟村長有什麽關係?”有村民打抱不平,看不慣她這副嘴臉。
“你放屁,”樸剛媳婦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要混淆視聽,”她頓時來了勁兒,從地上爬起來:“你問問,為啥他秦簡不去救火?他們家一個人也沒去看熱鬧去?我就懷疑這火,就是他村長放的!他跟秦簡裏應外合,趁村裏沒人注意的時候,讓秦簡來偷我的金子啊!”
她就是這麽懷疑的!
好端端的遊客怎麽會死了?好端端的山上怎麽會起火?一定是他們先放火燒山,讓大家都去救火,栽贓給我家遊客,再找借口來我家搜東西,順手偷走我的金鱗!
就是這樣!
“你不配做村長,你就是個滿肚子壞水兒的老匹夫,你還我金子!”她越罵越起勁,到最後已經跳到村長麵前,險些要一巴掌打在村長的臉上。
村長60幾歲,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他失望地看著眼前的婦人,心底冰涼。
他做村長這麽多年,第一次聽到這麽惡毒的評價。
從幫老扶幼到,到鄰裏調解;從開發旅遊,到村裏修路,他傾盡全力,也傾盡了家財!
兒子是個生物科研人員,進行藥物研發,收入頗豐。每個月打到卡上的養老錢是五位數。
可是他至今和老伴沒剩下什麽存款。
全部都花在了村子裏。
就在剛剛,他帶領著村裏的男人,在山上救火,他此刻還沒來得及換下燒得破洞的衣衫,臉上的碳灰還沒洗下。
就被扣了這麽一頂帽子,怎麽能不心寒呢?
村長忽然心髒揪痛,呼吸發緊。頭腦如同炸開一般疼痛,他捂住胸口,直直向後倒去!
“村長,村長,你咋了,咋了?”
“別推,別推,估計是心髒病,不能亂動,快快,找車送醫院!”
“不對,”柱子叔衝到前麵來,大喊一聲:
“都閉嘴!”
他聲音粗獷洪亮,大家立刻噤了聲。
“都讓開,我來做心肺複蘇,趕緊,去找他家人,要硝酸甘油或者速效救心丸,抓緊去!”
馬上,村裏的後生一溜煙兒跑去村長家了。
大家借著院子裏的燈光,看著柱子叔專業的救援動作,誰也不敢發出聲音。
樸剛媳婦閉了嘴,大氣也不敢喘。
這村長是村裏的主心骨,這要是被自己氣死了,村裏人還不生吞活剝了她?
所有人忘記了回家吃飯,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藥也拿來了,柱子叔撬開村長的牙關,把小小的藥片放在他的舌底。
“村長,村長?”柱子叔開始輕聲在村長耳邊呼喚。
忽然,“呼”的一聲,村長長出了一口氣,呼吸順暢起來。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快,”李金生對旁邊的人說:“現在沒事了,去秦簡家,讓他開車來這裏,帶著村長去醫院,還有,先去接上村長老伴。”
“好嘞,馬上去!”
……
老驢和帽子男從派出所出來,偷偷回了村子,他們沒有回民宿,而是直接來到一處山坳。
“叔,君老板說了,不要這玩意,咱們偷這個有用嗎?”
“你懂什麽?這是寶貝,拿回去,有大買家。錢,對半分。光頭他們兩個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民宿的東西,咱倆不能回去拿了,不然肯定被村裏人詰問!”
帽子男還有些猶豫,他覺得偷人家東西不好。
“叔,君老板的單子,咱接了,還沒幹完,這錢不掙了嗎?信譽不要了嗎?”
老驢生氣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那件事到現在還沒個著落,就算到了十五,你們辦成嗎?你走不走?要不就分道揚鑣!”
帽子男倔強地站起來:“我準備把簽的合同履行完畢,叔你先走吧!”
老驢搖了搖頭,沒那個財命,就別怪老子了。他抱起東西,急匆匆地走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小路田邊的溝壑裏,一條近十米長的大黑蛇,在緊緊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