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辭舊歲
“起來起來啦！”秦母握著掃帚疙瘩，往炕沿上一敲，驚起一灘鷗鷺……呃……驚醒了這一炕的大老爺們兒！
男人們藏在被窩裏，隻露出一個腦袋，用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外麵未亮的天色，有些發懵。
這，天沒亮，有活兒幹嗎？
秦簡有些無語，每年的大年三十，老媽都是這樣叫他起床的。
“媽，家裏這麽多客人呢，你怎麽還這樣？”
秦母不以為然：
“今天去舊歲，去晦氣，把一年的黴運都趕走，你們還不趕緊起來！”
大家就算再不想起來，聽這話，也不敢不動了。
三個小男孩是最積極的，尤其小木墩兒減肥初見成效。最近他們正在跟著柱子爺爺軍訓，吹號起床，5分鍾穿衣疊被，被子疊成豆腐塊。
看著三個孩子疊好被子，穿好衣服，拿著洗漱用具出去了，章弘昱和秦簡有些汗顏。
長江後浪推前浪，把前浪拍在沙灘上。
“貼福字啦，貼對聯啦！”怡寶邁著小短腿往大門口跑去，身後跟著鼻涕長長的舟寶。
“嘻嘻嘻……”寶寶們樂不可支。
甘甜被趕回去不許幹活，坐在炕尾和小麥穗兒打視頻。
小麥穗兒把自己的畫作在視頻中給甘甜展示。
“天呐！你太有這個天賦了，寶貝，你都可以辦一個畫展了！”甘甜驚奇道。
“是的，甜媽，春天在京都舉辦畫展的事，已經定下來了，你一定要來啊！”
“我當然要去，我親愛的寶貝。甜媽真是太高興了！”甘甜的眼睛有些酸，內心很欣慰！
這時，葉邵勳搶過女兒的手機，正對著屏幕，難得露出一個陽光的微笑：
“火車票那個事，是章弘昱逼著我做的。不過，他也的確許了我不少好處。”他居然不打自招。
甘甜瞪了他一眼：
“看在瑩瑩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是再有下次，我可不饒你。”
葉邵勳笑了笑，點頭道：
“你不想問問，章弘昱許了我什麽好處？”
甘甜憤憤地說：“你這人，最是刁鑽，誰知道什麽好處？”
“哈哈哈……”葉邵勳笑著說：“他承諾我，年後送我一套房子，讓我去京都陪孩子。”
甘甜抽了抽嘴角，沒說話。
葉邵勳意味深長地看著甘甜：
“我到今天才想明白，我是被章弘昱給耍了。蔡晶瑩今天告訴我，她在京都有幾十套房子，甚至有些地址都背不上來。她強製要求我住她的房子。靠，那我還需要章老五的房子嗎？我等於是白白給他當了一回馬仔！”
“哈哈哈……”這回輪到甘甜笑得肚子疼了。“瑩瑩，你藏得挺深啊！你一直沒有和他說過你的事兒嗎？”
蔡晶瑩咬著燒餅，滿嘴囫圇地說：
“姐，這是你教我的啊，在男人麵前要裝窮，不要暴露真實財產狀況。這廝還給我買過金鐲子和金項鏈呢，可能是看我可憐的慌！我以前跟他說我有房子，他以為我在吹牛，哈哈哈……”
……
秦母在地窖裏，不停在把又大又好的蘋果裝箱。
“這是黃元帥，這是富士，這是國光，不一定有那兩樣好吃。”
“這是我自己掰下來的瓜子，炒熟的。這是存的柿餅。”
周絲萍趕緊攔住她：“姐姐，你別拿那麽多，我們也拿不動。”
“不是開飛機來的嗎？怎麽拿不動！我再裝點。”
“姐姐，那飛機限載，我們還是要坐火車回去的。”
“誰說坐火車的？”小木墩兒從樓梯跑下來，“二姨父的房車已經來了，就在院子外麵停著，村子裏好多人來拍照呢，奶奶，你就盡情地裝箱吧！”
慷慨的小胖子。
看著熱情得祖孫倆，周絲萍不知該怎麽勸了。
村長笑眯眯地看著村裏人圍著房車拍照，想著昨天晚上村裏老人們來領錢時候的驚喜和錯愕，他的眼睛濕潤了。
他當村長這麽多年，居然能讓整個村子老有所養。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今天早上，被兒女棄養的劉老頭迎來了十年來最熱鬧的除夕，三個兒子和兒媳齊刷刷地出現在家中。
昨晚被京都大佬送了贍養費5萬，這不是來分錢了嗎？
劉老頭穿上了大兒媳給買的棉馬甲，兒媳給買的棉鞋，三兒媳親手包的餃子。然後吃完了，嘴巴一抹。
給每個孫子發了1000元紅包，把他們打發走了。
老人有錢支配的日子，真爽啊！
看著三個兒媳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劉老頭心頭解恨！想著自己當初闌尾炎手術的時候，還是村長的侄子，給自己端屎端尿呢。三個兒子麵也不露。
多年種種，他早已心灰意冷。這時候想要我的錢，門兒都沒有。
……
何老太就沒那麽幸運了，她剛拿到3萬塊錢，就被遠在香城的獨生女騙去了，說是給兒子報一個什麽班。老太太什麽也沒剩下。繼續回到從前女兒不養不看不管不問的日子……
“今天的菜來啦！”甘美把菜端上桌，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哇！口水流下來了！”小木墩兒抹了一下嘴巴。
“你真是重口味，”小葡萄無語地搖了搖頭。
“你怕啥，我奶奶的燒菜手藝，別說是裝過豬屎的地方，就是裝你屎的地方，我也敢吃啊！”
“哈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後合，小葡萄對於這等俗人真是無可奈何，隻好沉默不語。
“來來，沒事兒的，腸子都是洗過的，香辣美味，我們一起來吃。”
金迪已經顧不得禮節了，夾起一塊就吃。“香，太好吃了。”
李金生和聶木生相互“看”了一眼，都沒說話，拿起筷子，默默吃著桌上的素菜。
二人想起自己的師父了。
時隔多年，物是人非。尊者已去。
他們看著招呼大家的甘甜，心中升騰起無限的希望，新一代的崛起，並不是局限於經濟和金錢。還有力量和本性。
她的身份最好這輩子都不要暴露。
否則以她的身份，想要安然了此一生，太過艱難。
這時，金迪的保鏢忽然跑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金迪臉色大變！他看著章弘昱，吃驚地說：
“你大姐剛回國就被抓起來了，是走私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