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歸墟的裂縫
漆黑的夜裏。站在懸崖上，可以聽見海風在呼嘯。
退潮之後的大海，仍能聽見波濤洶湧的怒吼！
今天的海潮退的快，海邊的大石還是濕潤的，海水已退去數十米。
有鮫人常常唱歌：
“白晝漲潮歸墟空，黑夜退潮入歸墟……”
……
“你是不是老了？還是在這裏變蠢了？你居然搞一些蝦兵蟹將打頭陣，而且居然是老鼠一般大的……怎麽說你呢？你你……”
“……”
“就算你找兒子心切……你也要考慮你與人類社會脫節了多少年了！現在大都市，那是汽車高樓地鐵飛機……你搞這些……可笑至極！”
“……”
“太荒唐了……你派出去的幾千兵馬，有一半渴死在路上。剩下的一半，不是被汽車軋死了，就是走丟了。
還有一個居然擾亂社會秩序，在行不軌之舉！活下來又到達目的地的，隻有寥寥無幾的數個，嗬嗬，但是他們什麽也做不了，連打探消息都做不到。唉……”
“……”
“我在跟你說話呢！我是說你不能去了，聽見了沒？”
白須老者嚷嚷了半天，發現對方一字未回。氣得他手中拂塵敲在地上“咣咣”作響：
“你看管歸墟，這是個不能擅離職守的位子，一旦有惡鬼從後門跑出來。你就是死罪！我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
不對！
白須老者走向前來，推了對方一把，紋絲不動。
他把手放在對方鼻翼之下，嚇得一驚。
“靠！你個老匹夫！你居然敢跟我玩兒金蟬脫殼？氣死我也……”
……
海底。
歸墟之眼。
兩個黑手黑臉的毛怪窩在一個高不見頂的大門前。
“長夜漫漫，聊一會兒吧。”個子矮一些的說。
“我更想看看人間的電視節目。”高個子打了個哈欠，“上次換班以後，我偷偷進入一戶人家去看電視，太好笑了，我就笑出聲來了。被主人發現了。”
“然後呢？”
“然後這家的老太太就把家裏念佛機給放上了。哎呦，聽著那《地藏經》，頭疼的我！我難受死了，我趕緊逃了……回來被主簿給打一頓。”
“哼哼！你真是……你去偷口吃的也行，怎麽喜歡起那玩意兒？”
“切，你懂什麽？你隻有去了人間，才會愛上那花花世界。”
二人陷入了沉默。
“換一次班，要十年，咱們又要苦上十年了。”矮個子感慨道。
“不用，”高個子一骨碌站起來，小聲說：
“閻王肯定沒功夫管我們，這後門向來穩固，根本就沒出過問題。而且，我聽說，這片海的那個管事兒的水君，閉關了！沒人舉報，神鬼不覺，咱們去人間耍一耍？怎麽樣？”
矮個子有些意動，但還是擔憂道：
“萬一被發現了，咱們兩人是要灌鐵汁下阿鼻地獄的。”
“不會被發現的！一起去吧？”
矮個子實在按耐不住心中躁動，一咬牙一跺腳：
“走！人間走一遭……”
二者扔下兵器，興高采烈地擅離職守。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大門不遠處的牆壁，悄悄裂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過了一會兒，這道縫隙越來越大。一顆碩大的青麵獠牙的頭顱，從裂縫裏掙紮了出來。
它四處看了看。沒人，然後“噌”從裂縫中鑽了出來。
身後的裂縫迅速地愈合，最後完好如初。
……
“媽媽、媽媽，”舟寶吸了吸鼻子，推醒了甘甜。
“怎麽了寶貝？”
“我要去比賽！”舟寶堅定地說。
“什麽比賽？”甘甜有些懵！
“就是打架比賽……”舟寶有些表達不清。
這時，章弘昱走進來，笑著：
“舟寶力氣大，拔河很有優勢，正好霍北有個全國拔河大賽，隻有小學組和幼兒組。幼兒園老師就推薦舟寶去參加。本來，小康是拒絕的，但是舟寶卻堅決地答應下來，說自己一定要去。”
甘甜笑著看著舟寶：
“還挺有好勝心啊！重在參與是好事，但是媽媽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生寶寶了，現在走路都吃力。沒辦法陪著你，媽媽會擔心的呀！”
舟寶拍著胸脯道：
“我可以的！我是男子漢！”
甘甜想了想：“寶貝，你下樓，把你周奶奶找來好不好？”
……
一家人坐在一起，看著站在中間咋咋呼呼的舟寶：
“我就要去比賽，誰也別攔我。”
李金生慎重想了想：
“這樣，我和你周姨陪舟寶去霍北，不就三天的時間嗎？小康留下來照顧家裏，老五最近多在家少去公司，孩子的功課盯緊一點。”
章弘昱點點頭：
“給你們派兩個保鏢吧。這樣一路安全些！”
“不，”甘甜說：“讓雪梅姐跟著去，我……”
李金生眼一瞪：“不就是個拔河比賽嗎？至於草木皆兵的嗎？就這麽決定了，我們兩口子，帶兩個會開車的保鏢。”
事情敲定，甘甜給舟寶的老師回了電話。並了解了一下細節！
……
次日晨起。
外麵刮著大風，冷秋就要到來。
周絲萍刻意多拿了幾件厚衣服，畢竟霍北還要更北一些。
客廳裏。
“你跟我去霍北，”舟寶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小麵包，目光灼灼。
“那要看李老帶不帶我。我可不敢做決定！”小麵包看著客廳裏的大魚缸發呆。
李金生從樓上走下來，對小麵包說：
“你不必跟著，就在家裏和孩子們玩兒吧。我三天就回來。”
“好的。”小麵包很乖巧。
“走吧，舟寶，車在外麵了。”周絲萍牽著舟寶的手，給他穿上外套，往門外走。
“哇！風好大！”舟寶被撲了一臉灰塵……
下午四點多，他們到達的目的地霍北，入住到主辦方指定的酒店裏。並進行了簽到。
李金生無語地看著這個50萬人口的小縣城。
“為什麽比賽地點選在這裏呢？太奇怪了。”
正式安頓好以後，李金生對周絲萍說：
“我出去轉轉，你們先休息會兒。吃晚飯我再回來。”
他出了酒店大門，一路沿著街道。向東走去。
走到了街道盡頭，一無所獲。天已經擦黑，他隻好轉身往回走。
快走到酒店時，他不經意抬頭，猛然看見酒店對麵的二樓窗戶上，貼著一張流著涎水呲著獠牙的醜陋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