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各方勢力
大年初一。
農曆最重要的日子。
榕城傳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
食品企業方家,就是剽竊百年老廠孫家的所有祖傳秘方和流水工藝。
方家在過去的20多年裏,通過挖牆腳、買通工人、偷拍、甚至美人計等方式,獲取孫家的商業機密。有圖有視頻有真相。
頭條一篇,洋洋灑灑,數據,人員名單,圖片,有理有據,時間地點明確。
仿佛經過了多方考證才拿到的證據。
半天之內,所有本地傳媒直接把方家推上了風口浪尖。
初二上午,市場監管人員進入方家企業調查。
初三下午,稅務部門專員入駐方家企業財務部門。
初五上午十一點,所有情況調查清楚,官方正式對社會公布調查結果:與頭條報道基本一致,屬實。
初五下午兩點,孫氏企業正式發布律師函,將對方家多年以來的商標侵權,工藝冒用行為提起訴訟……
初五過了以後才是年。
初五是春節的最後一天。
榕城市某區的豪華別墅內。
兩個安靜的中年人正在喝茶。
“方家不行了?”卷發的男子個子不高,聲音有些娘氣。
“不行了,孫家忍氣吞聲多年,竟然掌握了這麽多證據,方家直接被一舉拿下。再無翻身的可能。”斑白的頭發,年輕的容貌。這個男人很沉穩。
“真是沒想到,孫家居然這麽沉得住氣!”
“不一定是老孫自己的想法,也許背後有人指點也說不定呢!”
說到這裏,二人都停了手。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
“我女兒說,班裏的小孩,肯定不是章弘昱的繼女,因為太窮酸。”斑白頭發的男人說道。
而卷發男子卻搖搖頭:
“咱們是去京都開過年會的,你看過照片了嗎?確定不是嗎?”
“當時開會坐的遠,大屏幕當時有好幾個孩子,我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孩子。”
卷發男笑笑:
“三十除夕,我派了幾個人去聽門縫,你猜怎麽著?”
白發男一愣:“你去試探了?什麽結果?”
“什麽結果,還不知道,因為我派去了五個人,個個都是五花大綁被扔到我家門口的。現在還沒醒。嗬嗬……我覺得我是魯莽了!”
對麵的人騰地站起來,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誰出手的?”
卷發男冷冷一笑:
“我的人告訴我,別人並沒有出手,小姑娘自己就把五個人解決了。而且,小鬼頭旁邊站著一個人,她稱呼為:李爺爺。”
“難道是……章總口中的李三叔?”頭發斑白的男人頓時頭“嗡”地炸開了。
他知道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一件事,竟然憑女兒的幾句話就認定了怡寶並非章家千金。
他再也無心喝茶,直接起身告辭。
看著他開車急匆匆走了,卷發男有些忍俊不禁。
他拿起電話,打給自己的爺爺。
“爺爺,李師就在榕城,打聽到是在養傷。那我們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電話那頭有片刻的沉默,最後說道:
“你先暗中關注著吧。需要我們了。再站出來。”
“是,爺爺。隻是.……您夢中追殺你女人還沒找到,這麽大的事,您是否該告訴李師,他會幫忙的。”
“你不用操心了,將來再說這個事。”說完,電話直接被爺爺掛斷了。
卷發男習慣了爺爺的話少,掛斷電話,他徑自上了樓。
如果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這個別墅所有的家具都是獨一無二的。不是精致對稱,而是形態各異。
如果小麥穗兒在這裏,她會驚奇地發現,當年自己媽媽陪嫁的家具,竟然和這家的家具是如出一轍的工藝手法。
他來到樓上書房,從擺放整齊的書架上找到了一本書。
這本書準備作為見麵禮,送給章家的小公主。
把書放到廚房邊幾,自己去撈點吃的。
他撈出一片牛肉,蘸醋吃掉。
沒錯,是醋,他的母親是山西人,他天生對醋情有獨鍾。
這時,手機信息提示。
“清竹,三天之內,約到李師,不要聽爺爺的推辭,他已經撐不住了。地點,就定在李師的生祠吧。”
緊接著,第二個人的信息發了過來。
“清竹小子,別再動李謹聖的心思,你們誰也救不了你爺爺,他該死,他活該報應。”
……
方家。
客廳裏一片狼藉。
方母一臉頹唐地坐在地上,旁邊躺著一動不動的女兒。
看著女兒下身的血跡,她無動於衷。
過了一會兒,經曆了轟然暈倒的方海攸醒來了。
她感覺褲子潮濕粘稠,冰冷地貼在腿上。肚子疼到窒息,渾身骨頭都痛。
身邊坐著哭泣不止的母親。
“媽,我肚子疼得厲害,我好像要小產。”
母親不斷地搖頭哭泣,說不出一個字來。
“媽,快送我去醫院啊!就算流掉了也要清理一下啊!”
“就是讓他掉下來,然後再去醫院,不能保.……嗚嗚嗚.……”方母捂臉痛哭,覺得這件事實在太丟人了。
方海攸當然知道不能保,不管這是誰的孩子,都不能保。但是不清宮會傷身的。奈何母親根本就不聽她的話。
她覺得腹痛難忍,想去找父親來,開車送她去醫院。
“媽,我爸呢?”
方母頹廢地指著一旁說:
“在書房。”
方海攸知道父親是在害怕,也許,很快他就要麵臨牢獄之災了吧。但是他自己從當初開始動手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吧!
她知道在父親眼裏,妻子,子女都不重要,父親是隻愛自己和金錢的。
方海攸實在不想跟父親多說一句話。
但是總得去醫院。
她強撐著爬起來,走到書房門口,推開門。
猛然間,入目是一片血紅。
父親靠在老板椅上,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辦。女兒走進來他渾然不覺。
他的左手拿著一把刀,緊緊握著,並未鬆開。
而他脖子上血跡已經幹涸了。
方父眼睛圓瞪地看著屋頂,仿佛心有不甘。
書房裏滿地的鮮血,已經開始凝固發黑。
方海攸知道,她的父親,常常以極端的方式對待別人的父親,也以一種極端地方式對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