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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冤枉入獄

  程老爺拿著糕點端詳了一陣,隻能說明此糕點非五色齋所出,也知道是有人故意要詆毀五色齋名聲,但是究竟是誰也說不清楚。


  年曉魚也是越聽越糊塗“程伯父,你說的這個嘜油草是為何物,為何要加此物?難道這就是引起人們中毒的原因?”


  程老爺搖頭“非也,恰恰相反,這種草是無毒無害的。而且隻長在京城以及附近縣城之地。是一種用來做餡的野菜。又像艾草一樣有驅邪的說法,所以當地人們喜歡在菜裏麵添加嘜油草。這種野菜不過是普通之物,想來做糕點的師傅是京城人士,所以習慣添加此物吧。”程老爺猜測道。


  但是程囂墨卻不讚同“不一定。通常艾草隻在端午節掛出來,其他日子沒什麽特別之事沒有如此大麵積的使用。而這個嘜油草既然是用作驅邪之途為何不在當地的節日內使用,而如此不合時宜的用出來。想必是那人所做虧心,以此消災解難逃避責任吧。”


  見程囂墨說的如此肯定,年曉魚更是疑惑不解了“你怎麽這麽肯定?你又沒來過京城怎知現在不是嘜油草?何況,程伯父可是說了,這種草可以當野菜吃。也許是那個人想拿來做糕點的餡呢?”


  “非也!”程囂墨一口否定,而且幹脆利落,眼神中也帶著堅信不疑“疑點有三。第一,糕點裏的野菜是幹扁卷曲狀態。這意味著這些野菜是曬幹之後用的,很可能理解為在野菜茂盛的季節,有人拿來曬幹做存貨之用。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季節根本不是野菜生長的時候,既然不生長哪有這麽多野菜,又何以驅邪。


  第二,糕點中的野菜切得十分細小,量也不多,並且是嵌在糕點皮上的。從中可以看出它是伴著麵粉一同加入的,並非是用作餡料。


  第三,若是這個季節真是驅邪的時候,為何同在京城,客棧的掌櫃的不把野菜掛出來?所以綜合以上三點,我很肯定此人是因為做賊心虛怕有報應,所以在裏頭加了野菜用以安神洗清罪孽。”


  “你的意思是,仿造之人做賊心虛?”李弗清問。


  程囂墨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那就好辦了。”年曉魚忽然興奮起來“既然此人這麽怕報應,隻要我們找到之後稍加嚇唬一定能讓他全部招出。比以往那些壞蛋可是容易對付的多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程老爺保留看法“此人模仿能力如此高強不是京城有名廚師就是糕點鋪子的當家人。我們根本弄不清楚。如果說那個擺攤的小販是受人指使的話,他是否認識幕後之人,又或者他會不會是那個做糕點的師父?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又如何輕易的嚇唬。萬一弄巧成拙反而打草驚蛇了怎麽辦?”


  越是仔細分析越是覺得此案子並不那麽簡單,程囂墨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到他們已經掉入別人的陷阱而且會一步步越陷越深。幕後之人設計的很是巧妙,若是不查清此案意味著五色齋的倒閉,若是查清了此案就意味著又入了一個更深的陷阱。


  冥冥之中,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程囂墨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牙齒不自覺地咬著大拇指,眼神也忽然變得深不可測。年曉魚很想從他身上探知些什麽,但是這雙深邃的眼睛如同一塊吸鐵石,越是看越是被他吸住。


  最終還是李弗清打破了詭秘的氣氛“我看不如想法子找找那個攤販吧。他是關鍵人物,找到他便可順藤摸瓜。”


  “對,我覺得弗清說的極有道理。目前唯一的法子就是這個了。”程老爺同意。


  年曉魚也不反對,程囂墨也跟著去了。未免父親出事,叫他留在屋裏頭。他們三個人尋找已經足夠了,不需太多人幫忙。


  三人立刻出了客棧,到處尋找。但是這攤販像是人間蒸發一般,竟然了無蹤跡。程囂墨畫工極好的,憑著驚人的記憶力畫下此人模樣。帶著畫到處問人,也問了昨日的受害者,但他們都表示不知情。一人透露此人聽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地人。此外就再也線索。


  三人找了大半天也沒個線索,反倒是累出一身汗,無法,隻好就近找個茶館坐下歇會。


  看著漫無目的的尋找,年曉魚忽然有些泄氣了“哎,怎麽辦?他不是本地人,也就意味著我們的搜尋範圍有擴大了。程伯父說過,京城附近的城鎮都有這種野草,我們是否要在其他城鎮上找找?”


  李弗清也無奈了,似乎這個法子最有效了,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把所有長這種草的地方都翻個遍也是唯一的法子了。隻是就三個人搜索這麽大的地方好像挺困難的,久而久之也是把耐心都磨滅了。


  李弗清一刻不停的盯著程囂墨,希望他能想出個法子。


  程囂墨喝了口茶之後,看向他們,不給解決之法也就算了,反而打擊一片。


  “這種做法就好比大海撈針。你明知道針就掉在海裏,也知道搜索整個大海定能找到。但能保證久而久之那根針被泥埋沒了?如今我們尋的是人不是針,人會自己長腳跑的。他會傻到乖乖呆在這些地方等你們搜索?”


  “那你說我們怎麽辦嗎?”年曉魚本就沒了耐心,再加上程囂墨如此犀利的打擊之詞,更是激怒了年曉魚,恨不得把這個愛說風涼話的男人拖出去大卸八塊。


  “沒辦法,我看還是先回客棧,想別的法子。”程囂墨感覺得到,背後的陷阱正在一點點靠近。如果真是有人暗中社埋想要鏟除他們的話,前麵鋪墊了這麽久,下麵才該是好戲上場吧。他們程家人都好端端的坐在這,幕後之人又怎會就此了之,定是要把他們弄得人不像人才放過。所以這個陷阱,他們還隻是在邊緣,接下來該是有人暗中推他們一把叫他們穩穩當當的掉入裏頭。所以根本不用急著找線索,因為陰謀正一點點靠近,屆時自然就有更多的線索可尋了。


  “走吧,回去了。”程囂墨催促二人。二人都跟醃過的黃瓜似得,誰也沒提起精神來。


  終於,三人慢吞吞回了客棧。客棧掌櫃的看見他們,立刻衝過來提醒“哎呦,你們怎麽才來呀。不好了,程老爺子被衙門的抓走了。衙門還在到處尋找你們,這客棧是不敢收留你們了。我隻能告訴你們這麽多,請三位去別處住宿吧。”


  掌櫃的膽子小,卻也是好人,否則換了別人早報官了又何必這般焦急的等他們來,又提醒他們。念此,年曉魚對掌櫃的也客氣幾分,上前追問道“掌櫃的,你可知衙門為何抓程伯父,他們走之前有沒有交代什麽?”


  掌櫃的搖頭“沒有,什麽也沒說。不過都凶神惡煞的,還有對程老爺又是五花大綁的好像對待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似得。反正我這個局外人瞧著都瘮的慌。對了,你們究竟是得罪了誰呀,怎的落得如此下場?”掌櫃的好奇,問了一句。


  年曉魚尷尬笑著,掩蓋過去“知道了,謝謝了,掌櫃的。”然後趕緊跟著程囂墨他們出去。


  李弗清推著程囂墨走在後麵,年曉魚則與程囂墨並排而行。


  此時的程囂墨眼神更加深邃,表情也越來越凝重,兩個大拇指上的指甲都無意中啃了個精光。看來他沒猜錯,對方果然在暗中踢他們一腳,叫他們落入陷阱之中。不過如此說來也證明幕後之人就在他們身邊,不必大費周章往別處尋找,隻是該如何才能引得幕後之人出現露出破綻呢。


  這個問題,李弗清和年曉魚也想到了,他們也愁著。如今敵在暗我在明,真是防不勝防,不不知下一刻又會發生何事。


  三人都沉默不語,各自想著解決之法,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幫子穿著官服的人圍了上來。很明顯是衙役了,這些衙役手持利器,各個凶神惡煞,哪像是為民請命的倒像是劫財劫色的。


  衙役們將三人團團包圍之後紛紛拔出武器控製住,隨後前排的衙役才讓出一條道。一戴烏沙的官員從道理進來,雙手靠背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看著三人。


  “你們就是五色齋的活計?哼,真是想不到,你們五色齋在泉州城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怎的不學好竟在京城賣起壞糕點了。真不知道這樣對你們有什麽好處,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嗎!”縣令大人擺出一副孔夫子先生的模樣,教育著幾個不懂道理的年輕人。


  年曉魚聽得不舒服,反駁道“我們五色齋在泉州城小有名氣,已經是有些固定商客的店鋪了。又何必有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如此做對我們有什麽好處?誰會蠢到如此行為,縣令大人難道看不出來事有蹊嗎?”


  “你!你!我說你這丫頭,是我審案還是你審案?本官為官多年查案無數,用得著你來教訓我?再者,古往今來利欲熏心的又何止你們一家。不少人已經功成名就了依舊不滿足,讓利益埋沒良心做出傷風敗俗的蠢事。像你們這種行為的本官也見過不少。別人看來是蠢事,但自己做的時候往往不這般認為。若是你們五色齋能早點悟透方才你說之言又何必落到如今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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