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失竊(六)
“我,我隻是有事來看看而已。那你呢,你為什麽也出現在這裏?”年曉魚快速轉移話題,將話題原封不動的拋向程囂墨。
“我?我也來處理點事情不行嗎?”
“什麽事?”兩人異口同聲問著對方。
蘭爾蝶聽得哭笑不得,在這麽下去還要僵持多久,趕緊岔開話題“好了好了,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很空?五色齋生意來來往往的也不去幫個忙。我要去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蘭爾蝶故意從兩人中間走過。
年曉魚和程囂墨這才不再糾結那個話題,趕緊的跟上。
可沒想到在跨出程家大門之時,忽然看見有人在門口等待,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老婆婆。程囂墨基本猜出她的身份,同時也知道此次來可能是找年曉魚的。所以一想到這裏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硬生生的將年曉魚往自己身邊靠,雙目警覺的看著老婆婆。
老婆婆也看到了程囂墨這種不友善的目光,卻又不太明白,心中隱隱有些懷疑。
不過最後還是一笑置之“請問是五色齋的程家嗎?”
“你想幹什麽?”程囂墨立刻繃緊神經走到老婆婆麵前,欲擋了她的去路。老婆婆也是毫不客氣的斜視上那雙眼睛,隨即忽然哈哈大笑“早就聽聞五色齋的二少爺是個厲害的角色,今日一見真是不簡單。”
老婆婆話裏有話也不知在說些什麽,但是程囂墨很肯定此人不簡單。
“嗬嗬,老夫人,您這話是從何處聽聞,為何我從來不知此事,就是身邊的朋友也不知道。是否空穴來風了些?”程囂墨依舊冷笑,不過這一次摟的年曉魚更緊了。
老婆婆依舊是淡然應對“這就是你的高人之處。罷了罷了,看你們的態度似乎很不願意我留下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反正我一個老婆子啥沒有就是有點閑錢,隨便找個地方住著還是可以的。”說著,欲轉身離去。
蘭爾蝶急了,趕忙上去攔住老婆婆“不,不不要。難得來一趟也不容易,何況五色齋是個善解人意的地方。程老爺之前還辦了善財大會哩,若是現在拒人於千裏之外不是顯得五色齋浪得虛名嘛。”
程囂墨看了一眼蘭爾蝶,沒再阻攔,立刻叫人準備了客房給老婆婆住著
擔心老婆婆故意靠近年曉魚讓她想起以前的不好事,程囂墨可是沒少花心思,幹脆不去五色齋了,年曉魚去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老婆婆看的明白,他是很關心年曉魚的。
“哼,看來年曉魚在泉州過得還不錯。”老婆婆住在屋裏,頭一直看向窗外。
蘭爾蝶借著給她送東西的由頭進來看望,見母後蒼老了不少不由得一陣心疼“母後,我好想你,那日一別就再也沒見過麵。本以為母後還是這般容光煥發卻不想也已經兩鬢斑白。”
蘭爾蝶淚光閃閃,緊緊握住母親的手,仿佛一鬆開就再也見不到母親了一般。太後也是同樣感慨萬千的抱住自己的女兒“哎,聽說和親隊伍出了國境之後遭到了土匪的埋伏之後一敗塗地。再也找不到你的消息,哀家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直到看到一張畫了圈圈的票之後才知你還活著。哀家的好文錦,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吧。朝廷形式大亂,不少官員都是絡王爺的人。哀家貴為一國太後卻是無法掌控大局,你皇兄整日不理朝政弄些沒用的破畫。哀家一個女人主事在氣場上早輸給了絡王爺。所以在一切不能明朗之時不敢大張旗鼓的尋你,隻能偷偷的尋找。今日總算找到了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母女兩熱淚盈眶,聊了許久許久,年曉魚在外麵某處遠遠的觀望著,因是不知道說了什麽所以更加焦慮和不安起來。她還在想自己究竟是什麽角色,之前不知道,如今知道身份不凡之時更是想著法子的要弄清楚。
聊了好一陣子,蘭爾蝶才紅腫著眼睛出來。年曉魚趕緊找地方躲藏,誰知草叢之內竟還藏著另一個人,一個飛身下去不偏不倚撞在某人的懷中。
頓然各種羞澀湧上小臉“程囂墨你!嗚嗚——”一雙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強行拖到草叢最深處。
就在這是,蘭爾蝶與李弗清撞了正著,兩人見麵似乎有些尷尬,吞吞吐吐的老半天也沒擠出幾個字。最後就換成了弱弱的幾番招呼。
“好巧。”
“嗯,真的很巧。”
然後就是擦肩而過,誰也沒去看誰的背影,蘭爾蝶低著頭準備快步掠過,可是腳步卻一點點沉重起來。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頭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
“沒去哪,就是去看看爹在幹什麽,五色齋的小事情需要讓爹過目。”
“哦,好吧,那你去吧。”蘭爾蝶尷尬一笑,轉身離去。李弗清忽然頓住腳步轉身看了看這個較弱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她話裏有話,可是又不知道這個女人心裏究竟藏了什麽。
李弗清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等到兩人都走遠了,年曉魚才怒衝衝的推開程囂墨的手“該死的程囂墨,你想要謀殺啊!”
程囂墨嘴角一勾,邪邪的湊近年曉魚“你好像很害怕似得,難道怕我吃了你嗎?可是據我了解,你已經被我吃幹抹淨了,莫不是還有什麽我不所知的?”越說越邪惡。
聽得年曉魚一陣雞皮疙瘩,趕緊離開這裏,不過忽然之間又想到一件事還沒問,不得不又轉過身。
“程囂墨,你說實話為什麽會在這裏,你究竟在幹什麽!是不是偷聽到了什麽?”年曉魚警覺的看著程囂墨。
程囂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忽然想到一個話題趕緊轉移“你有沒有發現李弗清跟蘭姑娘最近不太對勁。他們剛才的交際也很尷尬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他們中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麽一說,年曉魚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其實方才的情形她也發現了。隻是顧著跟程囂墨鬥嘴忘記了這一茬,這麽一提醒才又想起來。
“是啊,他們最近好像不太對勁,我們要不要幫幫忙?”年曉魚善意提醒。
程囂墨狠狠彈了一下她的腦袋,鄙視“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你跟著摻和算怎麽回事!”
年曉魚也是毫不客氣的白了一眼“我是擔心事情不簡單,李弗清說到底都是你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人家有事情總得關心一下不是?”
“知道,知道了。”程囂墨一臉不耐煩“趕緊出去,你打算要在草叢裏呆一晚嗎?”
年曉魚癟癟嘴,趕緊出去。
程老爺聽說家裏來了陌生人很是納悶,找程囂墨問個清楚。正好李弗清從裏頭出來,看見程囂墨渾身沾著草忍不住想笑。
“你怎麽回事,怎麽渾身都是草,幹什麽了?爹讓你進去,你進去看看吧。”
程囂墨一臉尷尬,沒想到跟年曉魚聊了這麽久,李弗清都從屋裏出來了。趕緊拍拍身上的雜草推著輪椅過去。
“爹,你找我?”程囂墨推開門。
程老爺忙著核對五色齋的賬目,這一次對賬簡如行雲流水很快就對完了,看來年曉魚的算賬頭腦果然厲害。夥計說年掌櫃的從不用算盤,靠著一張紙和一支筆就算好了,之前還不相信,今日看所算毫無錯落才漸漸放心。
算完賬之時程囂墨正好進來,愛屋及烏所以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也高看了幾眼“你來了,我聽說家裏來了客人?是誰,你認識嗎,還請人家住下來。”
程囂墨點頭“是啊,就是剛才的事。那人就是上次在善財大會上丟了玉佩的主人。不過她還有另一種身份,就是當朝太後。”
“什麽!”聽到後麵兩個字,程老爺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怎,怎麽會這樣。太後怎麽會來到泉州,她來程家做什麽!”麵對大人物的到場,程老爺又緊張又害怕。之前程囂墨小聲告訴過,懷疑毀壞五色齋名聲的可能是太後,如今太後又來不會是不想給五色齋活路吧?
見父親這般害怕,程囂墨趕緊安慰“爹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是我們所想的那樣。我看太後來泉州是為了別的事情。以前在皇宮之時見到太後都不敢抬頭直視也難怪不認得太後本人。如今太後又是特意打扮過才來的,相信也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隻要裝作什麽都不知情就好。”
“好,好。”程老爺嚇了一跳,已經沒力氣思考問題了,兒子怎麽說就怎麽做吧。“那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叫下人去買些好吃的招待?”
“不用,平時怎麽吃現在就怎麽吃。他們這種地位極高的人疑心最終,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萬一人家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你卻這麽做難免被人懷疑你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到時候很難說有什麽發生。”
“好,好,我聽你的。”程老爺連連點頭,隻是腿腳不自覺地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