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奇襲匪首
五天的時間轉眼就到了,這天的太陽剛剛出來沒有多久,許褚就帶著許家山莊的一千五百鄉勇到了。李立親自出來迎接,把許家山莊的鄉勇們安排在附近山穀裏休息,等待陳澤的到來。
緊接著李家山莊的鄉勇也來了,不過大舅爺李雙並沒有來,而是讓他的兒子李良、李青帶來的。李良、李青身高八尺有餘,濃眉大眼,麵色白淨,身板異常結實,兩兄弟走在一起,就象兩個石墩。
不一會,王家山莊的鄉勇也接踵而來。就象約好似的,王達也沒來,而是派他的兒子王崗、王坡帶著鄉勇來了。王崗、王坡比李良、李青稍高,卻比他們顯得單薄,英俊秀氣,更象兩個公子哥。
不管是李良、李青,還是王崗、王坡,李立在幾天前都見過他們,隻是當時的注意力沒在他們身上,沒有記住他們。這次他們帶隊而來,李立才認真地打量他們,留下了印象。
安排好所有的鄉勇,已經過了正午,陳澤帶著一百五十多個郡兵將領才姍姍來遲。這些郡兵到底是經過訓練的正規軍隊,軍紀嚴明,軍容整齊,一杆譙郡官兵的大旗迎風飄揚。
“李老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百人將張亮。”
“見過李老爺。”
“歡迎,歡迎。”
李立迎上前前去,與張亮拱手施禮,打量了張亮一眼。隻見這張亮身高八尺,體型魁偉,方臉闊嘴,看上去猶如一根石樁。隻是皮膚有些健楚(有點黑),兩排牙齒顯得特別白淨。
“再看看我給你帶來的兵器。”
陳澤帶來了好幾輛大車,上麵蓋著成捆的戰馬草料。打開這些草料,全都是李立最想要的兵器和裝備。望著亮閃閃的盔甲、明晃晃的刀槍,李立興奮的笑了起來。
“李老爺,我可是把譙郡兵庫裏最好的兵器給你拿來了。
陳澤笑嘻嘻地說著,引著李立、許褚、李良、王崗查看兵器和裝備。李立拿起刀槍,愛不釋手地看著,這些兵器和裝備確實都是上等的官軍裝備,都是用精鋼打造的,比獵人們打獵用的大刀、長槍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然而李立的心中卻還生出些許遺憾。以現代人的眼光,這些長槍都是雙刃長槍,如果改成三棱鋒刃那就好了。不過這些長槍都是長槍兵專用的,槍杆非常長,特別適合馬上刺殺。
而那些大刀是刀盾手專用的,刀刃長四尺餘,刀柄長一尺餘。這種大刀通身寬厚,勢大力沉,利於劈砍,也可以前刺,而且還配有刀鞘。比獵人們的獵刀既寬又厚,重達二十多斤。這種大刀適合步兵使用,對於騎兵來說,就顯得有些重了。
“確實是好兵器,陳公子費心了。”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上等兵器,而且陳澤確實盡了最大的努力,李立還是滿意的笑了。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精鋼是朝廷專用的,你就是自己想要鑄造兵器,也難於弄到這麽好的精鋼。
“李老爺,你們在馬的兩邊吊著的繩套是幹什麽用的?”
“嗬嗬,這是騎馬時擱腳用的。這樣騎馬方便,兩腿不用夾在馬腹上,還能在馬上射箭,拚殺。”
“哦,這倒是個好辦法,我們也弄一個。”
陳澤突然間發現了李立的秘密,李立笑了笑,幹脆告訴了他。現在沒有時間,等有時間了,他還要製作馬鐙。他安排家丁把兵器收了起來,然後把各位帶隊的頭領請到大堂,商量剿滅張大嘴的大事。
商量軍機大事,事關機密,李立揮揮手,把所有的下人都趕了出去,然後命令何儀、何曼、劉辟、龔都四人守在大堂的周圍,不準任何人靠近。他現在還不敢肯定,張大嘴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內線,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各位,你們不要以為我故作神秘,昨天我們剛剛抓獲了一個內奸。據他供稱,張大嘴派手下人利用搖骰子賭博,讓李家大院的家丁欠下了他大筆的賭債,逼得這個家丁為張大嘴通風報信,已經隱藏了五年之久。張大嘴一直在尋找機會,想一舉拿下李家大院。這次張大嘴攻打李家大院,就是他通風報信的。”
見大家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李立才向他們解釋。那李平當然沒有死成,被李雷押了回來,然後就全部招供了。五年來,他先後三次向張大嘴通風報信,可是張大嘴都沒有輕舉妄動,一直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機會。本來這次機會再好不過,可是被李雷一家人帶著鄉親們給破壞了。
“這些天我審問土匪俘虜,得知這烏龍山張大嘴也不好對付。張大嘴在附近的大山裏,布置了許多耳目,一旦我們鄉勇大隊出動,他肯定會躲藏起來,我們可能連他們的麵也見不到。“
“他們那些土匪,平時就住在烏龍洞裏,那烏龍洞四通八達,一旦我們進攻,他們可能跑得無影無蹤。如果我們抓不到張大嘴,就是消滅了其他土匪,他照樣會在知時間內再拉起一支土匪隊伍來。”
“所以,我認為我們這次剿匪的重點就是抓住張大嘴,然後再消滅其他土匪。現在,我已經得到一個重要情報,張大嘴有一個姘頭,為他生了個兒子,他經常去看她,我們就從這個姘頭下手,抓獲張大嘴。”
“為了不驚動張大嘴,我決定隻帶少數人,化裝成獵人,前往烏龍山,抓獲張大嘴。大隊人馬隨後再去,消滅其他土匪。你們說怎麽樣?”
“好主意。”
沒想到陳澤第一個讚成,陳澤畢竟是個郡兵將領,比其他人更具有戰鬥經驗,當然懂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作為這次剿匪的總指揮,他更希望抓到張大嘴,那樣才能算是全殲了烏龍山土匪。
……
溫暖的陽光之下,陣陣微風吹動著那些紮根於石縫中的鬆樹枝,呈現出小洪山林濤的壯美景色。那隨著群山起伏的奇木異樹,匯集成了一片片森林的海洋。在山風之中,千枝婆娑,萬枝搖曳,並發出陣陣鬆濤聲,令人心馳神往。
山間的羊腸小道,十幾個高大的漢子正在縱馬疾馳。他們身穿著當地獵人常穿的衣服,身背著弓箭,腰掛著大刀,馬背上還掛著一杆長槍。遠遠看去,他們就是一夥獵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行色匆忙,好象對山裏的獵物並不感興趣。
望雲台,聽起來很有詩意,也不知是哪個讀書人起的名字,然而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這隻是一個小山村,而且還是一個貧窮的山村,村子裏隻有五十多戶人家,三百多口人,卻有二十多戶住在山洞裏。
就是有房子的山民,也是些破草房,不管是房頂,還是房壁,都是用大山裏的一種茅草做的,隻不過將房壁糊上泥巴而已。也就是個遮風擋雨在地方,比住在山洞裏,也好不到哪去。
在村子的北邊,緊靠著進山的道路,是村子裏唯一的磚瓦房,在一排排破草房中格外的顯眼,這就是小水仙的家。當然這還得益於張大嘴,沒有張大嘴,小水仙也做不起磚瓦房。
小水仙的丈夫原來也是個土匪,在一次搶劫時被打死了,小水仙與張大嘴便開始往來。也有人私下裏說,是張大嘴和小水仙好上了,害死了小水仙的丈夫。究竟是怎麽回事,恐怕隻有張大嘴知道了。
趁著夜色,李立等人悄悄地潛入到望雲台北邊的山峰上,仔細地觀察著那棟顯眼的磚瓦房。然而那棟磚瓦房裏沒有任何動靜,看樣子張大嘴並沒有來小水仙家,李立隻能耐心地等待。
“李老爺,埋伏這活,還真不是人幹的,天天睡石板,啃幹糧,喝泉水,我真有點受不了。”
十幾個人潛伏在山上,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困了就睡在山洞裏,餓了隻能啃一口幹糧,喝幾口泉水,這對於公子哥出身的許褚、陳澤來說,確實有點難受,他們長這麽大,還沒有吃過這種苦頭。
“嗬嗬,忍忍吧,這可是你自己要來的。等抓到了張大嘴,你可是大功一件,說不定能當上郡尉。”
陳澤是主動要求來的,他和張亮各帶了兩名得力的將領。他也是立功心切,想要自己親手抓到張大嘴,得到剿匪的大功,才不惜以身犯險。而許褚則是喜歡冒險,他還真沒把張大嘴沒在眼裏。
“別著急,張大嘴那老小子肯定會來的,你沒看見小水仙那妖精樣嗎?張大嘴怎麽會舍得不來。”
“嗬嗬,量那張大嘴也熬不過三天去。”
讓李立沒有想到,一連潛伏了兩天,張大嘴也沒有出現。據李全說,張大嘴什麽時候到哪個家,並沒有固定的日子,完全是憑他的興趣,所以外人,那怕是他的親信,也很難知道他究竟在哪裏過夜。
“撲!”
就在李立和陳澤、許褚閑聊的時候,一支箭矢飛上了山峰,狠狠地釘在李立身邊的一棵大樹上,驚得李立等人跳了起來。李立仔細一看,那箭矢的箭頭已經深深地紮入了樹幹,箭杆卻還在那裏跳動。
“有封信。”
李立正在納悶,誰射得箭呢?卻發現箭有古怪。這箭杆比一般的箭杆粗了許多,似乎還包著什麽。他連忙撥下箭矢,原來箭杆上緊緊地纏著一片布,撤開來就是一封信。
“今晚必來,來必搜山。”
“啊……”
眾人麵麵相覷,疑問湧上了大家的心頭。這人是誰?為什麽要給我們送信?我們隱藏的好好的,怎麽就被別人發現了呢?看樣子他已經知道我們在等誰,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不管怎麽說,這個人給我們報了信,我們還是換個地方隱藏吧。”
“對,反正這裏已經被人發現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為好。”
李立一提出來,陳澤馬上同意。其他人連忙去牽馬,並把他們在山上活動的痕跡清理幹淨。獵人們幹這個最在行,李虎、李豹最後下山,山上已經看不到一點有人來過的痕跡。
“張大嘴來了。”
幾乎是在半夜的時候,正在守望的李鬆、李柏叫醒了所有人。他們連忙揉揉眼睛,明亮的月光之下,發現對麵山上有十幾個人影正在搜山。他們輕手輕腳的,仔細地查看著山上的每一個地方。
“沒事了,走吧。”
一個看起來象是領頭的土匪擺了擺手,十幾個人便走下山來。這時大家才看到,山下還有十幾個土匪,兩股土匪匯合在一起,小聲在一起嘀咕了幾句,這才向村子裏走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長兩短的敲門聲連敲了三遍,那棟磚瓦房的院門突然開了,發出難聽的響聲,一個黑影溜了進去,緊接著那院門又關上了。二十多個土匪留在院門外麵,他們跳下馬來,分成幾個小隊,把這棟小院圍了個結結實實。
“兄弟們,土匪共有二十六個,我們每人要對付二個,還留一人專門對付張大嘴。”
“我和張亮來對付張大嘴,你們對付其他土匪。”
李立剛剛說完,陳澤就搶先提出由自己來對付張大嘴。李立笑了笑,知道他這是為了搶功,便點頭答應了。雖然他不知道陳澤和張亮的武功如何,不過憑他們那副身板,對付張大嘴應該沒有問題。
“悄悄摸過去。”
深夜的望雲台,顯得異常的安靜。天上的星星不斷地眨著眼睛,月亮高高地掛在蒼穹,銀色的月光似水一般傾撒在大地上,整個村落沉浸在月色之中。隻有一股山泉從村旁輕輕流過,發出“嘩嘩”的水聲。
“上!”
隨著李立的大手一揮,十幾條人影從黑暗中跳了出來,仿佛從地獄裏冒出來的幽靈,紛亂的腳步聲迅速向著那棟磚瓦房撲來,亮晃晃的刀光在月色之下分外的耀眼。
“起風啊……”
那些放哨的土匪也是久經沙場,迅速反應過來,首先向張大嘴發出暗號。可是沒等他們喊出第二聲,衝在最前麵的許褚已經到了。他揮刀橫切,那土匪便徹底的不作聲了。
“鐺……”
另一個土匪反應夠快,一邊高喊著暗號,一邊揮刀朝許褚撲了上來。許褚微微冷笑一聲,朝著他的大刀就砍了過去,兩刀相撞,發出一聲脆響,震得那土匪渾身一麻。還沒等他麻過勁來,許褚的手腕一翻,大刀就砍了過來,那土匪最後隻看到寒光一閃,就感到自己的頭顱飛了起來,可是自己的身子卻倒在了地上。
李立猛竄幾步,向著兩個土匪撲了過去,那兩個土匪剛剛撥出刀來,朝著李立就砍。李立一抬大刀,立即發出一聲暴響。李立抬腿一腳,踢翻了一個土匪,順手向前一刺,那個沒被踢到的土匪頓時被大刀刺了個透心涼,刀尖從他背後透出。
“撲。”
一股熱血撲麵而來,李立躲閃不及,被噴了個滿身滿臉,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用力一抽大刀,土匪的屍體就被抽得在半空中翻滾起來,狠狠的摔落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啊……”
倒地的土匪剛想站起來,可誰知李立上前一步,雙手揮起大刀,朝著土匪的脖子砍了下去。不得不承認,這陳澤帶來的大刀確實挺快,以至於李立感到切西瓜般輕鬆,那土匪的頭顱卻已在地上翻滾。
“去死!”
隻聽得一聲暴喝,原來是何曼迎上了三個土匪。他雙手提著兩把大刀,猶如兩把玩具,手起刀落,兩個土匪的頭顱就不見了,剩下一個土匪見勢不妙,撥腿就跑,誰知何曼猛追兩步,一刀劈了下去,竟然將那個土匪一分為二。
“咚咚咚……”
意猶未盡的何曼手提著兩把大刀,朝著兩個逃跑的土匪趕去。他身高腿長,三步並作兩步跑,那兩個土匪剛剛爬上馬背,還沒來得及跑動,何曼一刀砍了上去,可憐那土匪來不及叫喊一聲,就被他攔腰切斷了。更詭異的是那土匪的兩眼還惡狠狠地瞪著何曼,身子卻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媽呀……”
另一個土匪驚叫一聲,打馬就跑,可是慌亂之中,他竟然沒有解開馬的韁繩,那馬原地打了個圈,隻得亂蹦亂踢。何曼“嘿嘿”地冷笑幾聲,猶如黑夜裏的鬼笑,嚇得那土匪從馬上跳了下來。誰知道何曼的大刀等在那裏,等他跳下來的時候,頭顱與身子卻已經分開了家。
“咚……”
就在其他人與土匪搏鬥的時候,陳澤帶著張亮和他的手下衝到了院門口,他猛地抬起左腳,朝著那院門狠命的一踹,隻聽得一聲巨響,那院門便飛了起來。陳澤和他的四個手下衝了進去。
就在第一個土匪喊叫的時候,張大嘴正在小水仙的肚皮上埋頭大幹,縱橫馳騁,正是銷魂時刻,猛然間萎縮不堪,雄風不在,就從小水仙的身上跳了起來,慌忙披掛起來。
“殺啊……”
張大嘴剛剛打開小水仙的屋門,陳澤狂吼一聲就跳了上去,揮刀就劈。張大嘴開門的同時,刀已出手,迎著陳澤就劈了上來。兩刀相碰,濺起陣陣的火花,爆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殺啊……”
跟隨在陳澤身後的張亮等郡兵將領低吼一聲,從四麵向張大嘴襲了過來。隻聽得“鐺鐺鐺鐺”一聲亂響,四把鋼刀砍在張大嘴在大刀上。趁著這個機會,陳澤從中間插上,全力一刀劈下,不留絲毫後路。
然而張大嘴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不沒有什麽學過什麽武功,也不懂得什麽刀法,可是幾十裏來在戰場上的磨練,讓他練就了一身的本領,特別是逃生的本領更是一絕,眼看自己不是對手,他就地一滾,然後一個魚躍,竄出了小水仙的院牆。
“追!”
陳澤可是氣得火冒三丈,自己六個人還不能對付一個張大嘴,傳出去還不惹人笑話?他猛跨幾步,也從院牆上跳了過去,其他幾個將領緊緊跟上,可是等他們趕到外麵,卻再也不見張大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