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被逼動武
守城的漢軍不斷的放箭,企圖阻攔烏桓士兵的前進步伐,但是很可惜,還有更多的烏桓騎兵,騎馬來到土垠城下,對著城頭射出一枚枚強有力的箭矢。這些烏桓騎兵的箭矢又準又狠,很快就將漢軍的弓箭手給壓製的抬不起頭來。城頭上的漢軍隻能躲在城垛後麵,眼睜睜的看著烏桓士兵肆無忌憚的堆積土袋。
一萬多烏桓士兵來回往返,不斷的搬運土袋,兩個時辰以後,用土袋堆積而成的通路,終於還是形成了。為了鋪就這條通道,落日原部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好多烏桓人的屍體也堆砌在土袋之中。
由於土垠城的城牆並不高,烏桓士兵堆積起來的土袋斜坡也不陡,而且背麵也相當的寬,每次可以讓六、七個烏桓士兵並排而行。要想守住這麽寬的坡道,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塔烏胡部落的勇士們,該你們大顯身手了。”丘力居回頭看了看塔烏胡部落首領烏延,憤憤地說道:“現在就看你們的了,讓那些懦弱的漢人瞧瞧,我們勇敢的塔烏胡部落是如何砍下他們的頭顱的。”
每到關健時刻,衝鋒陷陣的總是塔烏胡部落,這已經成了丘力居的慣例。而塔烏胡部落首領烏延也是個說豪放的烏桓漢子,丘力居的幾句豪言壯語一說,他立即覺得自己就是戰無不勝的草原英雄,一股豪氣衝天而起,衝著他身後的塔烏胡部落士兵們一揮手,大聲喊叫起來。“塔烏胡部落的勇士們,拿起你們的長刀,給我把漢人的腦袋砍下來。”
“嗷依……”
一萬多塔烏胡部落的烏桓人跳下馬來,嘴裏發出鬼一樣的喊叫,高舉起他們手中的長刀,猙獰的臉孔猶如厲鬼,他們爭先恐後地衝上土袋堆砌的坡道,朝著土垠城殺奔而去。
“來吧,你們這些野蠻的雜種!”公孫瓚舉起手中的長槍,親自攔在了烏桓人的斜坡前。他一麵指揮著守軍破壞斜坡,一麵命令弓箭手射擊那些衝上來的烏桓人。
麵對蜂擁而來的烏桓人,公孫瓚緊了緊手中的長槍,他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沒有絲毫的緊張。在他的身後,是他的三千多義從。他們一個個手握長刀,嚴陣以待。
在公孫瓚的身旁,並排站著他的兩個從弟公孫越、公孫範,他們清楚地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時刻,雙目中滿是冰寒的殺氣,手中的長刀好像也凝聚了一層寒霜。
“殺啊……”
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中,公孫瓚和他們的三千義從們奮勇向前,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有的架住烏桓人的馬刀,有的劈向烏桓人的身軀,更有的直接砍向烏桓人的腦袋。
這些白馬義從都騎兵,然而今天他們也和烏桓人一樣,跳下馬來參加步戰。他們是公孫瓚手下最精銳的戰士,烏桓人要想從這個坡道上突破他們的截殺,恐怕討不到絲毫的便宜。
麵對蜂擁而來的烏桓士兵,三千白馬義從其實什麽阻擋都不需要,也不需要什麽陣法,隻要將長刀不斷的向前砍就行了。無論多麽驍悍的烏桓人,在鋒利的長刀麵前,都隻有慘叫倒地的份。
公孫瓚更是驍勇,手中的長槍一再地向前捅去,就如平時練習刺殺一樣。他甚至將烏桓人的屍體挑了起來,狠狠的朝著坡道摔去,將那些正往上爬的烏桓士兵砸倒一片。
公孫越更是凶悍,手中的長刀專門砍斷烏桓人的脖子,一顆顆頭顱順著坡道向下滾去,震懾了那些亡命的的烏桓士兵,到這時他們才發現,他們遇到了比他們更加玩命的人。
可是,在丘力居的督戰下,沒有烏桓士兵敢於後退,他們明知道是死,明知道前麵也是一群不要命的人,他們依然前赴後繼的爬上來。在一輪輪的廝殺中,鮮血不斷的順著坡道流淌下來,將整個坡道完全潤濕了,不少的烏桓士兵在坡道上滑倒。
烏桓人都好像瘋了似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拚命地往上衝,麵對著數倍於自己的漢軍,他們毫不畏懼,有的烏桓人甚至直接撲了上來,抱著漢軍跳下城牆。
隨著時間地流逝,烏桓人的攻擊威力正在逐漸的減弱,在城牆下等待爬上來的烏桓士兵數量,也在逐漸的減少。原本看起來很密集的烏桓士兵,這時候都完全散開了。奇怪的是,烏桓人似乎並沒有增兵的打算,等在城牆下的烏桓士兵抬頭看著城牆,恐懼已經悄悄地爬上了他們的心頭。
塔烏胡部落首領烏延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了,這些士兵就是他的財富。雖然他欣賞自己的士兵凶悍,可是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士兵為了別人拚命。他看了看丘力居,氣呼呼地說道:“大人,漢人防守的非常凶悍,我們這是白白送死!”
丘力居也看到了城牆上的激烈戰鬥,由於坡道上能夠容納的士兵有限,衝上去的士兵基本上是以少打多,雖然給漢軍造成了一定的傷亡,可是自己的損失更大。如果自己逼急了,恐怕還會引起烏延的不滿。他擺了擺手,發出了撤退的命令:“吹號,讓他們退下來。”
“嗚……”
鬼嗚一樣的號聲在空曠的原野裏響了起來,那些烏桓士兵仿佛聽到了救命的福音,調頭就往坡下跑去。長長的斜坡上,留下了一具具冰涼的屍體,而粘稠的鮮血,順著坡道滾滾向前。
“太尉大人,這是洛陽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密信。”劉虞正在吃晚飯,他的長史李則突然走了進來,把一個密封的長木匣子交給他。劉虞一看那長木匣子就明白了,這是皇宮裏送來的,他的心裏不由得一驚。
“朝廷裏出了什麽事?”他來幽州已經一個多月時間,對洛陽發生的事情都是從朝廷發往各地的邸報上知道的,有什麽事情值得漢靈帝劉宏用八百裏加急來告訴他?
他小心翼翼地揭開長木匣子的封條,打開了長木匣子,從裏麵拿出一大塊綿帛。眼睛匆忙地掃過,臉色卻越來越惱怒,看到最後,他不禁猛地在飯桌上拍了一掌,憤怒地吼道:“亂臣賊子,當滅九族!”
站在他旁邊的長史李則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湊近一看,立即明白了。
原來,此時漢靈帝劉宏已經病重,董卓拒不執行朝廷的命令,不到朝廷來擔任少府,而朝廷卻無法約束董卓。漢靈帝劉宏無奈,隻能委曲求全,惟一的希望就是解除董卓的兵權,對於董卓的抗命可以不再追究。隻得下詔任命董卓為並州牧,命令他把軍隊交給皇甫嵩。
按理說,董卓這一次應該滿足了。皇上把一州的軍政大權交給他,而且並州亦屬邊地,並州軍隊也不弱,董卓還曾經做過並州刺史,麵對誘惑,董卓有些心動了。
可是他的謀士李儒的一番話,潑了董卓一盆冷水。“將軍大人在涼州的土地上,要將有將要兵有兵。一旦脫離了故土,雖為州牧,想有作為,恐怕還要從頭做起,而且還有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從小在涼州長大,在涼州發跡的董卓當然知道涼州對他的重要,明白自己的根基就在西涼,一旦交出兵權,他到並州不會有好下場。但是,他又不希望失去這次機會,畢竟,一個州的軍政大權對他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怎麽辦才會魚和熊掌兼得呢?
董卓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再次上書朝廷,對於出任並州牧一職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我得到皇上信任,掌兵達十年之久。在全軍上下,久已培養起感情,他們眷戀我的恩德,願意一朝為我效死。請求陛下準許我把這支軍隊帶到並州,為國家守衛邊疆。”
這對朝廷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為臣子的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目張膽地抗旨。漢靈帝劉宏當然非常氣憤,可是,皇帝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國家疲弱,實在無力對這樣的強臣做出處置,隻得下詔責備董卓。
可是董卓仍不肯服從,他隻是把步兵交給了皇甫嵩,帶著他手下最精銳的三千鐵騎走了。而且,他也沒有直接到並州,而是認為朝中政局混亂,把軍隊駐紮在河東郡,拖延時間,按兵不動,以觀察時局變化。
值得一提的是,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酈向皇甫嵩建議說:“董卓心懷奸詐、違抗上命,是不能赦免的大罪。而且他凶暴殘忍,不受將士擁戴。你應該殺了他,為國消除一個禍害。”
可是皇甫嵩卻沒有那個膽量,認為董卓違抗詔命有罪,但自己不得朝廷批準,就擅自殺他也有罪,不如公開這件事,由朝廷來裁決。因此他沒有行動,隻是向朝廷奏報了此事。
密信的最後,漢帝靈劉宏催促劉虞與烏桓人議和,並督促李立迅速平定張純的叛亂。幽州的李立可是他的另一塊心病,在張純叛亂沒有平定之前,他還不會把李立怎麽樣。
“太尉大人,這些手握重兵的將軍公然無視朝廷詔令,可比那些專權的太監危害更大。我們是不是應該早作準備?”從漢靈帝劉宏的字裏行間,李則已經猜到了皇上的意思。
“急不得!”劉虞擺了擺手,已是滿臉的憂鬱:“你可知道,那皇甫嵩將軍為什麽沒有殺董卓?如今賊寇四起,天下不寧,朝局更是不穩。而那些手握重兵的將軍們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如果貿然動手,能不能成功還未可知。就算是成功了,他手下的那些驕兵悍將、文臣謀士豈會輕易罷休?如果由此而引起更大的叛亂,那我大漢社稷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