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作死啊，方大嬸，你打我兒子做什麽？”此時的何金花就像炸了毛的雞一樣，張牙舞爪的朝著李老太撲過來。
李三水也像看見救星一樣，“娘，娘，救命啊，這老巫婆打人了，打死人了。”
李老太一把將人丟給何金花，何金花一個急停來不及刹車，兩母子齊齊摔倒了一起。
“兒啊，你咋樣，摔壞了沒有？”何金花匆匆忙忙的檢查了一下自己兒子，然後怒發衝冠的衝著李老太吼道，“方大嬸，你這是做什麽，我家三水怎麽惹到你了，這麽個孩子你咋就下這麽大的力，感情孩子是你家的你不心疼，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咱們就去見村長。”
“走吧。”
何金花給李老太這反應弄懵了，“去哪？”
“你不是要見村長呐，那就走吧。”
下一刻，何金花炸了，“方大嬸，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無緣無故打了我家孩子，現在你還有理了？”
李老太淡淡的問，“三水小子，我打你了？”
接觸到李老太陰惻惻的眼神，李三水下意識的打了個機靈，我的娘，大傻子他奶太凶了，這眼神像要吃人似的。
“沒、沒打。”
何金花鬧了個沒臉，啪一聲拍李三水屁股上，“沒打你哭啥呢？”
李三水好歹也是快九歲了，平時拉幫結派的多風光啊，現在被這麽多人盯著，他能說是被李老太幹脆利落的動作嚇到了嘛！
“啊，你說，你哭啥呢？”
問三水問不出來，何金花幹脆轉頭看向一邊的小兒子，“四土，你說，你是怎麽回事兒。”
王大春看別的人的注意力都沒在自己身上，趕緊朝兒子招招手，李二全這才一個抖機靈，他是有娘的，他還怕什麽。
“娘。”
王大春一呼嚕在他腦袋上，“混蛋玩意兒，你這是夥著你幾個堂兄弟幹了什麽，讓人追家裏來了？”
“娘，沒、沒幹什麽？”
自己的兒子，啥性子她能不知道，一聽這話，王大春就覺得這裏麵有事兒了。
“老實說，不給你娘老子講，你想跟誰講？要是等下有人逮著你幹了啥壞事兒，你爹揍你，休想老娘幫你求情。”
李二全想到他爹的拳頭，頓時覺得屁股又痛起來了，“娘，我、我……”
明明想起來就很威風的場麵，現在當著他娘老子的麵提起來，莫名的有股羞恥感呢！
“我、我帶著柱子還有三水他們去找大傻子要糖糕，大傻子說沒有，三水就想揍大傻子，被大奶奶逮了個正著。”
王大春嘴角抽抽，一隻手拎上李二全的耳朵，“你個小混蛋，老娘說缺你吃了還是缺你喝了？你還好意思攔著人要吃的，你這是要上天啊你！”
“娘，娘，輕點兒，輕點兒，我不敢了，不敢了……”
旁邊的人見了，雖然覺得這小皮猴子該打，還是紛紛站了出來，勸阻道：“大春，你這是幹什麽，有話好好說，打什麽孩子？”
“說個屁，這孩子就是欠打。”王大春一邊打一邊看李老太的反應，見李老太神色淡淡的看著，一點都沒有勸阻的意思，又下手打了兩下。
“方嬸兒，這事兒是我家二全不對，我這打過他了，等他爹回來，我再讓他爹教訓教訓他去。”
李老太淡淡的看著，沒有吱聲，王大春知道這是沒這麽容易完了，同時心裏也不滿，不就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嗎？何必鬧到大人這裏來。
“方嬸兒，你看，這事兒怎麽辦？人我也打了……”
李老太不開腔，看向了何金花，何金花臉色一僵，剛才她還以為嫂子的動作能把人糊弄過去，沒想到這老太心眼這麽足，還留意著這邊。
同時也知道，現場這麽多人都看著，要是今天這事情不弄好，以後她們出門免不了要被人說，頓時一陣火氣上來，拽了人就跪在了李老太麵前，“三水、四土，還不過來給你大奶奶磕個頭，說你們錯了。”
“娘，娘，我沒錯。”
李老太本來臉色緩和了一點，聽見這話一下又板了起來，“金花啊，你家就這麽教孩子的？”
這話說得不算重，何金花臉色卻漲紅起來，這話不就是說他家孩子沒家教嘛！衝動之下，總要幹點事情，要點麵子的人都要好好教育一下自個兒孩子的，於是她拿起一邊的細竹竿子對著李三水兩兄弟就抽了過去。
“啊…娘……哇……”
誰也沒有料到何金花會下這麽重的手，幾乎是竹棍子剛下去，跪在地上的兩兄弟就叫了起來，一邊看著的奶奶輩也不敢看著了，剛才她們就到了，隻是縮後麵看著媳婦跟李老太糾纏，她們沒敢出來，同一輩的，這李老太難纏著呢！她們出來，免不得的到時候又要幹一場。
現在看著乖孫被他們娘這樣打，縮不住了，一把衝了上來，奪了何金花手裏的棍子甩一邊，一邊抱起兩孩子，“作死啊，用這麽大力做什麽？奶的乖孫，不痛啊，奶給你呼呼。”
何金花這才清醒了過來，本來也疼自己兒子的，湊了過去，“娘的三水啊，給娘看看……”
結果被她婆婆一推，“看啥看，下手沒個輕重，要是我乖孫有點事，我讓老三送你回娘家。”
何金花頓時又火了，她潑辣歸潑辣，在這孝道大過天的時代，她不敢跟她婆婆頂嘴，隻能看向李老太，“嬸兒，三水他們我也教訓他們了，他們以後也不敢再打河光了，今天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這邊李二全早就嚇呆了，他有眼力勁，害怕自個兒娘也給他這麽幾下，噗通給李老太跪下了，“大奶奶，我錯了，以後我都不打河光了，我會跟河光好好玩的。”
李河光看得目瞪口呆，這他奶還沒幹什麽，這些小屁孩自己娘就把他們給收拾了，這小毛孩兒還給他道歉了。原來告家長這麽有用的，那他上輩子打什麽？早就找爺爺告家長去了。
虧了虧了。
“知道錯了就好，我家河光皮實，給你們幾個小子打了這麽多年，也沒出個事，是他命好，要是換個厲害的人家，你們房子拆了都不夠賠的。”
“嬸子說得有理，以後我會好好教二全。”
李老太點頭，“那我就走了，這次讓我逮到了，沒打成，下次要是再碰見你們幾個小子欺負我家河光，我就不給你們講道理了。”
“李方氏，你個掃把星，你這就走了？”
“不走留著吃飯啊？”不知道誰接了一句。
“怎地，你要給我家河光賠禮嗎？也是，好好一孩子，讓你家幾個小的打了這麽多年，是該賠禮，我家河光白挨打這麽些年，你們怎麽也得表示一下，不然說出去都不給理。”
“賠禮？”李於氏的聲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似的，又尖又細，“咋想的這麽好呢，也不看看這麽個小東西受不受得起？吃了可別爛肚子，回頭又變傻子。”
王大春和何金花一聽，就覺得要遭，果然，下一刻就看見李老太瘋了一樣，一把將她婆婆撲倒在地，左右兩個耳刮子就扇了過去，“個不會說話的老貨，老娘叫你亂說，叫你嘴巴不幹淨，老娘給你好好洗洗……”
李老太速度快，眨眼間，李於氏就被扇了好幾個巴掌，旁觀的事情清醒了過來，紛紛開始拉偏架，“方大嬸，你這消消氣……”
“於二嬸，你說這麽做什麽……”
李陳氏本來在跟著妯娌洗被子，打掃屋前屋後啥的，聽到她婆婆好像跟人幹起來了，急匆匆的撈起洗衣棍就殺了過來。
“誰敢動我娘。”
然後她就看見李老太被人拉著，李於氏還想去打李老太的架勢，頓時火冒三丈，“你敢打我娘，這是皮膚孤兒寡母沒人管了啊，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
看著說撒潑就撒潑的李陳氏，周圍的人都無語了，有個跟李陳氏玩得比較好的拉她起來，“荷花，荷花，你快起來，是方嬸子打了於二嬸。”
“啥？”李陳氏眼淚還在眼眶掛著呢？
李河光也是佩服他娘的，這眼淚說來就來的架勢，就是比那些當紅明星的演技來的強一點，起碼這眼淚是真的。
“我娘為啥打她？”在李陳氏心裏，李老太雖然看起來少言少語的，但是還算講理。
“於二嬸就跟方嬸子因為河光的事情吵了兩句……，然後方嬸子就和二嬸幹起來了。”
那婦人把來龍去脈的給李陳氏講了個清楚，李陳氏一聽，抓起洗衣棍就朝李於氏衝了過去，“你個老虔婆，居然敢詛咒我兒子，我跟你拚了……”
這次不是撒潑打滾，是準備真刀上陣，李河光想攔，但是他人微言輕，還是兩旁的大人給攔住了。這麽多人在，說實話，怎麽也打不起來的，真到了時候，有的是人勸架。
“長華媳婦，你冷靜點……”
“長林媳婦，還杵著做什麽？還不把你娘拉開……”
鬧成這樣，自然有人跑去找村長了，村長住得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看見這亂糟糟的一片，氣得大吼一聲，“都住手，這是在幹什麽？”
人群一靜，村長才走了進去，手裏還拿著一把鋤頭，想是才從地裏回來，沒沒來得及放下。村長大馬金刀的往哪裏一站，淡淡的問道，“說吧，究竟怎麽回事，你們也都五六十的人了，什麽事要鬧得打起來？”
“村長啊，你可要為我做主了，這李方氏瘋了啊，無緣無故的跑我家打人，一個小娃娃給打得吱哇亂叫。”
“放屁……”李陳氏氣不過，就要理論。
村長撇了她一眼，看向李老太，“李方氏，事情是不是她說的那樣。”
“不是，今天老婦人找我家孫兒，結果就看見李三水幾兄弟欺負我家河光一個，老婦氣不過，拉著人來理論。長林長木媳婦講道理，收拾了孩子，給我家道了歉，本來……”李老太慢慢講完，“大家都可以為我作證，看我又沒說假。”
村長掃了一下，“是不是李方氏說的那樣。”
大家點點頭，李老太沒亂說，基本都那樣。
一看這樣，村長就有理了，他不好跟婦人見識，就指了指李於氏的丈夫，“你婆娘自己管管，你家孩子打了河光，給上門賠禮道歉，一個村子的都還要內鬥起來，下次再給我聽見，都給我跪祠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