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兩家的團年飯過後便就是初一。
清河村，初一祭祖。
天還未亮，李河光和明淵就被李老太叫了起來，穿上了新衣服，然後一大家子人跟著去了祠堂。
李河光睜著迷蒙的小眼，一副睜不開的樣子，嗬欠是一個接一個的。
昨天晚上除夕夜，他也跟著守夜了，所以他睡得有些晚，現在約摸也就隻有五點的樣子。經過這半個月，早就養成早睡早起的李河光，他表示，真的沒有睡醒。
“乖啊，等祭祖回去，咱們就能繼續睡了。”李老太哄著小孫子，卻也不敢讓他就這麽回去了睡了。
祭祖是李氏宗族的大事，但凡族譜上有名字的，到了祭祖這天都要參加。除非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否則在村裏沒去參加的，都要受到懲罰。
不止他們這一家，一路上打交道的人不絕，卻沒有幾個人敢大聲喧嘩的。這倒是不奇怪，在古代，祭祖相對來說都是神聖的事情，自然不會視為兒戲，吵吵雜雜的情況根本不會出現。
不多時，一家子來到了祠堂。
這邊已經等了很多的人了，最前麵站著的是李家幾個輩分最高的老人。李家的族長是村長的爹，他的輩分很高，李老太都要叫他三叔爺。輩分高就不代表人丁不旺，恰恰相反，村長這邊的人丁在村裏算是比較旺的，老少爺們拉出去，也能湊兩桌。
等了一會兒，就聽吱呀一聲，祠堂的大門打開了，裏麵出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
三叔爺迎上去，叫了一聲，“二哥。”
李河光滿眼好奇，這人族長都要叫二哥，豈不是比族長還要大。三叔爺今年都七十多，馬上就八十了。
老頭子點點頭，“來了啊！開始吧。”
三叔爺帶頭，剩下的人按照著輩分排名，也跟著往祠堂裏麵走。
祠堂裏麵點了油燈，看起來並不十分昏暗。
就在這個過程中，李河光發現李老太和他娘嬸嬸並沒有跟著往祠堂裏麵來，不止她們，整個村子裏麵的女人，沒有一個往祠堂裏麵來的，全部安安靜靜的站在祠堂外。
李河光也就驚訝了一把，很快也就想明白了，沒有做什麽。跟著大人祭祀完先祖，過程雖然無聊了些，但是在到處一片肅穆的氣氛中，他的瞌睡倒是被嚇了回去。
做完這些，三叔爺拿出一冊本子，“要上族譜的留下，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了。”
李老大讓李河光跟著李老二走，他則帶著明淵去上族譜。
清河村幾乎每年都有新生兒出現，但是上戶籍的人不多。這個時候的醫療水平不行，很多時候孩子養不到成年就夭折了，所以到了一定歲數，才會上族譜。
李河光他們也隻等了一會兒，李老大也就出來了。
“娘，回去吧！”
“辦好了？”
“好了，之前就說過了，三叔公也沒多說什麽。”
一家子回到家裏，天才剛剛亮。
李老太飛快的煮了一碗餛飩，這是昨天晚上就包好家裏，大年初一不能動刀子。
“老大，走，咱們給你爹他們上墳去！”李老太今天有種說不出的勁兒，特別的起勁兒。
“老頭子，我來看你了，你看看我帶了誰來？”李老太拉過李河光，“乖孫，快過來見過你爺。”
李河光乖乖的跪在李老頭的墓前，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
“老頭子，你知道不，咱們家乖孫他好了，咱們家有後了，你在天之靈可要保佑他一輩子順順當當的……”
李老太絮絮叨叨的說著，李老大兄弟兩個給父親磕了幾個頭，就到另外一邊去給祖父他們上香去了。
“娘，該走了。”
李老太站起來，“老頭子，我來年再來看你，你在底下好好的，明明多給你燒點紙錢來。”
陳荷花遙遙的看見人回來了，就回去通知白秋，“娘他們回來了，餛飩可以下鍋了。”
“好嘞，秀秀，火大點，我去弄顆白菜回來。”
李秀秀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哎。”
“娘，當家的，你們回來了，快洗洗手，剛剛餛飩下鍋，差不多就好了。”
李老太心情還挺好，依言領了兩個大孫子洗了手，就等在堂屋等吃的。
“奶，二哥哥，三哥哥，明年你帶著我好不好？”
“好，明年也帶著青青一起去。”李老太摸摸小丫頭的頭，敷衍的說著。
一家子還在吃飯，隔壁就有小孩兒過來拜年了，“大奶奶，過年好啊，給您拜年了。”
“好好。”李老太摸了一把銅板出來，一個給了兩文，“黑娃，你們吃了沒有？沒吃在大奶奶家吃點唄！”
“吃了。”說是吃了，黑娃眼睛一直盯著裝著餛飩的大盆子，口水差點沒流出來。老天，居然是大餛飩，裏麵還有丸子，他吸溜了一下口水，真香啊！
“老大家的，再給拿幾個要出來。”李老太有準備的，大年初一隔壁的孩子肯定要過來拜年的，所以餛飩準備了不老少。
“在你大奶奶家你還客氣個什麽勁兒。”李老太給小黑娃舀了一勺，“吃了再盛，鍋裏還在煮著。”
剛才還推辭的黑娃，看見他大奶奶的動作，立馬就不推辭了，用他大奶奶的話說，都是自家人，特別是初一的時候，吃一頓沒什麽關係的。
他後麵的三個弟妹看見了，有樣學樣，也不推辭起來。
“大奶奶，還是你會做，這餛飩都會做，我奶就不會。”黑娃不光吃，嘴還會拍馬屁，“要是我奶會做就好咧。”
“這又不難，改天她過來的時候，隨便教教也會了。”
“娘，我吃好了，我去給二爺爺他們拜年去了。”李青青一咕嚕下了桌子，拉拉姐姐的袖子。
“你慢點。”白秋叮囑小閨女。
“三哥哥，你們去不去？”
李河光想到記憶裏麵拜年的場景，的確也有的，不過他二爺爺每年給的過年錢，總會被人搶走。
“等著，我也要去。明淵，快點吃，吃了我們也去，好玩的，有過年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