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

  最後,趙玉祁這個混蛋,聲稱要回公司處理事情,千囑咐萬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顧郝仁,然後自己溜號。


  我終於明白了趙玉祁的良苦用心,這廝估計是開婚戀網站開久了,心裏癢癢,就想把我和郝仁撮合在一起,難怪這次狀態傳輸這麽給力,不過,這事我是同意,郝仁能同意嗎?就算郝仁看在老同桌的份上同意了他爹娘能同意嗎……


  郝仁渾身酒氣,搭在我身上,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體重是多麽誇張,我死死地拽著郝仁的衣服,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這位爺摔在地上了,此時,我隻能惡俗地想著……郝仁的身上有舒服的洗衣粉的味道,以此支撐著我不要下狠手推開郝仁。


  好不容易把郝仁弄上了出租車,此人就靠在我邊上吹氣:“喂,米蟲。”我耳根子軟,最禁不得別人這樣折騰,頓時就紅了臉。


  米蟲,高中時的外號,那時候和現在差不多,都是一身的肉,確實和米蟲的身形有些相似。記不得這個外號是誰喊出來的了,反正叫的最歡脫的就是我同桌,郝仁了,有的時候被叫得氣急,那就沒完沒了的站在走廊上喊郝仁的名字,一時臭名昭著。


  郝仁確實是個好人,心眼好,最見不得有人欺負弱小,即便是在校風如此好的學校也經常掛彩,作為我的暗戀對象加同桌,郝仁十分幸運地享受了我長達一年半的創可貼待遇,至於最後一年為什麽沒有了?因為,高三那年學校小賣部正式被拆除,我們學校要求高三全體住校,所以,沒有。


  郝仁在學校的名氣挺大,不少女生因為他曾經英雄救美而逮著機會就要以身相許,真是服了那些妹子的勇氣。隻可惜,雖然郝仁是個逗比,並且舉止言談間都透露著一股子幽默的氣息,但是此人有個最大的毛病,別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身為他三年的同桌,我知道郝仁但凡有除我以外的女生接近他,距離小於七十公分他就會麵紅耳赤,並且犯結巴。


  起先,我倆被安排做同桌的時候,郝仁就是這樣,畏首畏腳,生怕我吃了他的樣子,原本我隻當是自己其貌不揚所以此人才這麽古怪,等後來做同桌做久了,就基本能返現郝仁兄不管跟哪個女生說話背都會挺得筆直,手腳僵硬,如臨大敵。


  郝仁能從畏首畏腳到跟我稱兄道弟,估計一是因為跟我做同桌做了三年,二是因為我其貌不揚。


  這麽想想,突然又覺得挺對不起郝仁的,如果不是我霸著他同桌的位置不肯讓賢,估計郝仁不善於和女生相處的情況會有改善也不一定,不過,再一想,這事怨不得我,得怨班主任。在我聽見郝仁說話就能小鹿亂撞的時候,硬逼著我倆做同桌,號稱郝仁能幫助我學習,其實我明白,一般班主任在排座位的時候都會把長相好的男生和其貌不揚的女生排在一起,或者是長相較好的女生和其貌不揚的男生排在一起。


  你問我原因?很簡單,防止早戀……


  如果問我,我爸媽為了防止我早戀,幹過最桑心病狂的事是什麽?那就是給了我這個身材!加之班主任久經沙場,深知其中奧妙,又陰狠狡詐,索性利用起我其貌不揚的特點,挽救他成績優秀兼之外貌優秀的得意門生,郝仁。


  不過,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班主任做過最錯誤的決定大概就是長久地把我和郝仁安排做同桌,不然郝仁可能注定跟女生二字無緣。


  郝仁逼格高,即便是自己十分緊張也能笑得雲淡風輕,現在想想,大概我逢事就笑就是得他真傳。


  郝仁爺爺是軍區參謀長,他的童年生活在軍屬大院,院子裏全都是清一色的男生,打起招呼來基本一拳頭砸在肩膀上,並且沒個輕重,後來郝仁父親退伍,郝仁就和父親母親一起離開了部隊。


  據說郝仁第一次接觸到女生這種生物是在小學六年級,那時候他剛剛從軍屬學校轉出到地方上學,原本隻想跟那個女生打個招呼,此時,郝仁的眼裏還沒有男女有別這個詞,見到女生就預備一拳頭揮上去,誰知那女生直接就哭了,並且給老師告狀,說郝仁欺負他,那年頭,男生欺負女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老師幾乎沒有考慮就宣判了郝仁的死刑,狠狠地訓了他一頓並且要求他跟女生道歉。


  郝仁覺得委屈,想跟老師解釋,老師卻隻當他是狡辯,二話不說就拍了郝仁一屁股。從此郝仁對女生這種生物落下陰影,除了必要接觸,絕對不主動打理,旁觀者不明事情真相,都以為郝仁孤高,實在是笑話一隻。


  郝仁把這個事情告訴我,是在高二下的時候,那時候我跟他已經稱兄道弟,我沒有問他為什麽敢接近我,想也知道,我沒有什麽淑女氣質,和那個年紀的女生反而不太像,所以郝仁基本可以忽視我的性別。


  我基本陷入回憶,直到郝仁開始在我旁邊幹嘔,我慌忙招呼司機停了車,扶著郝仁在路邊吐過才又上了車,司機有些後怕地看著我,生怕郝仁把他的車給吐髒了,我訕訕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吐過後又陷入昏迷的郝仁,應該……不會再吐了吧。


  “小姐,我這兒有個袋子,麻煩千萬別讓你男朋友吐車上。”紅燈的時候司機遞了個袋子過來,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問題我一般不予解釋,隻是接過袋子,有些擔心地看著郝仁,不能真吐吧。


  沒想到郝仁逼格高,酒量小,也沒見他喝了多少,就醉成這幅德行,照著架勢,隻怕把他灌醉了再拉去賣了他都不知道。趙玉祁倒是躲得快,把這個攤子扔給我,然後自己溜之大吉。我後怕地摸了摸禮服上的攝像頭,剛才扶郝仁的時候險些就被扯掉了,小心翼翼地把胸前的禮花摘下來,放進包裏。


  按照趙玉祁給我的地址,這一片都是別墅群,因為剛回國,郝仁還是跟父母住在一起,既沒有自己工作的打算,也沒有搬出家的打算,看來是要做啃老族的節奏。


  按開門鈴,開門的是個中年婦人,眉眼中帶著笑意,我猜應該是郝仁的母親,卻不敢妄下定論,於是選擇保守式的開場白:“您好,這裏是郝仁家嗎?我是郝仁的同學。”婦人溫和地笑笑,然後了然地介紹:“你好,我是郝仁的母親。”氣質高貴的貴婦人。


  無視在聽見我介紹時婦人瞬間挺直的背,我笑著說:“郝仁在同學會上喝醉了,我剛好順路送他回來,麻煩您叫個人搭把手。”我又不是你兒子女朋友,下馬威這種東西就免了吧。


  婦人點了頭,轉身進去呼人,接觸的多了,我漸漸知道,不是所有有錢人都會住城堡的,像是這種四層洋房式別墅也要家底夠殷實才能住得起。很快就有一個我熟悉的麵孔出現,見到我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直接去車裏把郝仁扶了出來。


  此人是誰?江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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