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中獎了(下1)
小東西在我肚子裏的第八個月,開始頻繁地踢我的肚子,老實說,疼倒是不覺得,還覺得好玩,然後我開始喜歡摸我自己的肚子,郝仁的手沒地方放,就轉而摸我的頭,母上看著我說:“寶越來越像媽媽了。”我興喜若狂,然後,母上看著郝仁說:“兒子越來越像爹了。”是像爹不錯,不過不是像我肚子裏娃的爹,反而是像了我爹,這落差……唉。
摸肚子的時候,我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吾兒甚是活潑,好。”憂的是:“這孩子這麽活潑,會不會不足月就蹦出來啊?”如果這孩子不足月就出生,自然是沒辦法自己出來的,那就要選擇剖腹產。對我來說,肯定是剖腹產好,省力啊,大不了是肚子上多出一條疤而已。我從書上看到,剖腹產的小孩抵抗力比順產的孩子都要差一點,我這個當媽的,別的先不說,至少不能讓我家孩子一出生就不如別人。
郝仁表態說:“這件事主要是看你決定,寶寶乖,你想選哪個就選哪個。”然後揉我的腦袋,並不提供參考意見。然而,他嘴上說是這樣,身體卻很誠實,(參見各大boss文)當我說選擇順產的時候,郝仁的眉頭一連皺了好幾天,並且有事沒事都以一種特別逗趣的眼光看著我的肚子,好像他多看幾眼小東西就能從我的肚子裏蹦達出來一樣,那多不現實啊,是不是。
“郝老頭,有什麽話你直說,看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你看,你看,這一層層的。”老實說,我有預感,他是想要勸我不要順產,原因麽……你們就讓我自戀一回吧。不過,即使是這樣,我心意已決,不管是誰勸我,我……我……應該是無動於衷的吧。當然,我沒有真正地擼起袖管給他看,他也是不允許我隨便把手臂露出來的。
郝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頭,然後說:“寶寶,之前不是還說怕疼麽?怎麽還自己生?到時候在產室裏麵哭出來怎麽辦?”也不嫌頭發油啊,最近為了防止感冒以導致一屍兩命,我減少了洗頭發的次數,快開春了,剛好是最冷的時候,郝仁說:“挨過這段時間,就春暖花開了,想想娃以後會生在春天裏就好了。”我想也是,誒,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現在倒是特別心疼把我生在那樣一個寒冬臘月裏麵的母親,再加上那時候我早產,母上嘴上不說,估計心裏也是極為著急的,好在事後我被養得不錯,倒也是省了母上的心。
我從旁邊抓過來還在繡的枕頭(聽老人說,孩子用的東西的第一件必須是親媽做的,倒不是什麽迷信不迷信,吉利不吉利的事,純粹是因為小孩太脆弱,母親縫製的東西終歸是要用著踏實些,現在市場上的東西……你們懂得,所以,我決定,自己給娃一套東西,放心自然首位,當然,如果能夠討個好彩頭,那就最好,誒,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被子和衣服已經做好了,隻是枕頭還沒好),這做女紅(gong)是件精細的事,稍稍不小心就要出岔子,所以,此時,我的語氣有點心不在焉:
“母上說了,生孩子的時候熱地滿臉都是汗,到時候誰還看得出來到底是汗還是淚?再說了,天下女人這麽多,怕疼又要生孩子的女人也不止我一個,哭就哭,有什麽丟臉的,誰敢笑我?敢笑我,我,讓郝仁去揍他們。”
郝仁放在我頭上的手頓了頓,然後又揉了幾下,肯定能把更多的油揉到手上去,當然,我樂見其成,讓他摸我頭,讓他占我便宜,讓他不要臉。郝仁摸了兩把,又把手轉到我的臉上,拍了兩下,估計順便也想把油揩在我臉上……真是陰險,真是……不要臉。我還是自顧自地繡著枕頭,我可不想因為哪一針繡錯了又全部推倒返工,打死我也不要!所以,我很理智地在郝仁和枕頭之間選擇了枕頭。
“寶寶,你郝老頭我是這麽暴力的人麽?”不是?那就不是好了,反正我是不知道當初坐我旁邊的時候,總是時不時添幾道彩的郝先生是哪一個了……沒搭話,郝仁就自己接著說:“寶寶,你這麽折騰自己,郝老頭心疼呀。”我……我還真是受寵若驚,郝仁雖說嘴甜,口才又好,但是很少說這種特別露骨的甜言蜜語,相比起來,最近因為懷孕而變得十分多愁善感的我,那就說得很多了,現在猛然一聽,那簡直就是晴空霹靂一樣的感覺,不能說是不驚悚,唉……人呐,都是有點欠的生物啊……(好好,你們說得對,我們看問題不能這麽武斷,要全麵的看問題,要堅持兩點論與重點的統一,那你們就當做我很欠好了)
我用手把郝仁擦在我臉上的油抹掉,然後看了一眼郝仁,然後繼續弄我娃的枕頭,最近總是覺得渾身不舒服,哪都欠點力氣,所以我現在連掀眼皮這個動作都不想做,因為那太累,而且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像郝仁這種厚臉皮到可以說是無恥的境界上的人,怎麽會因為我掀了個眼皮而感覺到自己的行為欠妥,然後去給我拿紙巾呢?他隻要不關切地問我:“寶寶,你眼皮怎麽在抽筋?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啊?”,我,我就謝天謝地他還有一點良知了,唉。
“好好,寶寶說什麽就是什麽啦,沒事,到時候郝老頭陪著你,好不好。”郝仁說,我再看他一眼,說白了你不就是想看一下這個過程,滿足一下你那殘存了二十幾年的好奇心麽,(大家小時候應該都有問過“自己是從哪來的”這個問題吧,當時老爸老媽是怎麽回答的?)我本著“不能吐槽,因為肚子裏那個說不定在偷聽”的原則,再看了郝仁一眼,然後默默地對自己的肚子(裏的小東西)說:“你爹沒臉沒皮的,你可千萬不要學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