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中獎了(上2)
我,歐米,28歲,結婚不滿一年,沒有談過戀愛,現在我在T大醫院裏,因為聽說“生孩子,是T大的事。”【橙子隻是突然想起了這個梗,絕對不是打廣告】,是的沒錯,我可能大概,八成,是有了,也就是傳說中的中獎了……現在想想,我的二十七八歲果真是豐富多姿,我先後經曆了三個階段,即,單身,嫁人,當媽……這感覺,真是……棒棒的。
作為這個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的郝仁同誌,看起來就要比我淡定很多,他先是淡定地去掛號,然後淡定地帶我去化驗,然後淡定地帶我去見醫生,果真是“承包了生孩子”這件大事的專業醫院,這裏的設施也格外人性化,但凡是在我眼前出現的一切拐角都有軟底安全設施,大概,當初修建的時候,就本著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孕婦在自己的醫院裏出事的原則,可喜可賀,這家醫院除了軟墊,最多的就是椅子,大概是體恤婦女,不管怎麽樣,此處環境不錯,護士醫生的態度尚佳,大抵是不會出現“醫患矛盾”這一說的,(你若問我為什麽,我隻能跟你解釋說:“因為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或者更多。”至於別的,大概就需要你們打開腦洞,自己領悟了)
我對麵的,是一個麵目慈祥,帶著金絲邊眼睛的女醫生,有些歲數了,此時她正打量著我,然後看看郝仁,再看看檢驗報告,最後問我們:“看來是有了,要還是不要?”醫生,你這不太好吧,這是草菅人命啊!我清晰地看到郝仁猛地抖了一下,然後問:“醫生,會不會是假孕?”那醫生看他一眼,歎了口氣,從桌洞裏抽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放在郝仁麵前,說:“如果你是生父,在這上麵簽個字,等著喊號,就可以做手術了……”別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郝仁在看到那張紙的時候,抽搐的臉肯定不能是剖腹產手術,那就是……人流了……醫生,你這不對啊……你們這不是說是生孩子,怎麽變成流孩子了!
“誰說我們不要了,你這是什麽意思?”郝仁看著醫生,那語氣,說不上多生硬,也說不上柔和,我捏了捏郝仁的手,一股子汗濕感立馬傳來,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說:“淡定,淡定,放輕鬆,別緊張。”和剛剛幫我做檢查的那個護士如出一轍,郝仁回捏我的手,說:“誰說我緊張了,寶,你是不是緊張?沒事,我在哈。”好好好,我緊張,我害怕,你手別抖,又不是你生孩子。
醫生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倆的互動,然後說:“要就早說嘛,還問什麽假不假孕的!”人家隻是擔心!有備無患嘛!你說,這要是武斷地說是有了,到時候再一查,結果發現是假孕,丟臉都丟到外婆家去了好嗎……謹慎一點怎麽了?當然,這話我不會說出來,免得為“醫患矛盾”添上我的一份力,那就麻煩大了,聽說28已經是高齡產婦了,更何況,現在算算,我真正生娃的時候都29了,搞不好,就真的是一屍兩命啊!
醫生想來也是有好生之德的,聽說我倆要生下了,哦,不,是聽說我要生下來,臉上的表情就好轉了許多,說:“你們也別怪老婆子多事,最近來醫院做人流的太多了,看到都煩,不想生還不注意一點,雖說是個沒成型的娃娃,那也是條命呐,你們說是不是,喲,姑娘,你這年齡可不小了哇,剛剛沒看資料,我還以為你二十出頭呢……”我想,這一定是一種誇獎對吧,人家就是年輕,我看了一眼郝仁,他正盯著醫生後麵的一個牌子出神,我也掃了一眼:產婦須知,內容具體是什麽我就不說了,就是那長長的一個牌子上滿滿當當都是字,我那也是心醉。再一想想,畢竟孩子不是瘤子,好歹也是條命,理應繁瑣一點,隻是,郝仁啊,你確定你盯這麽久有什麽成果嗎?有嗎?
“這高齡產婦要注意的那就更多了,光是上麵那些哪行,來,這個冊子給你,好好研究研究,隻顧好你媳婦兒啊。”醫生依然麵目慈祥地從桌洞裏拿出另外一遝東西,並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把之前的那張紙收了回去,全當作沒有之前“草菅人命”那檔子事。郝仁惶恐地看起那個冊子(你問我為什麽?因為他現在右拳緊握,放在嘴邊吹氣,目光專注,就好像教徒看聖經一樣,我想,這個比喻夠生動形象了,因為此後的一生,郝仁和我(當然,是不出意外的前提下)都要傾盡所有去伺候我肚子裏這個暫時不明男女的家夥,想來是跟邪教沒有什麽區別了。我摸了摸肚子,心道:“娃啊娃,你這還沒出生就把你爹折騰成這樣了,以後,你要真生出來了,你爹可怎麽活下去喲~”
說來奇怪,自打知道自己肚子裏麵有個小東西的時候起,我覺得,我好像耿能看得懂郝仁了,或許就是傳說中的“母憑子貴”,當下,我或許有點恃寵而驕了。下意識的,我覺得郝仁是不會再跟我說離婚了,畢竟我們連娃都有了,即便是日後他提這件事,我也可以“攜娃以令郝仁”拒不離婚,想到這裏,我心情愉悅,抖了抖腳,郝仁顯然是感覺到了我突然轉變的情緒,看我一眼,再看我一眼,然後做“慈夫”狀,摸了摸我的頭,問醫生:“有什麽這冊子上沒寫到的注意事項嗎?您知道的,我們也初為人父母,沒有經驗。”好嘛,郝仁的大腦應該是已經重啟過了,看他這態度,瞬間就冒出逼格了有沒有。
醫生慈愛地笑笑說:“有,丈夫應該多關心孕婦,在懷孕期間,女人的情緒波動會比較大,容易疑神疑鬼,心情低落。”郝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摸了摸的頭,對醫生說:“那是肯定的,本來都是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寶,你說是不是?”我虎軀一震,心說:“郝仁,你別惡心成不成,你這一說,人家該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我肚子裏娃的爹,還是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