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
李正赫倒是很好奇，究竟對方是什麽樣的人，能讓北行夜如此失了魂般，變得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此人出現的時間，不過也才短短的數日而已，真有這麽大的魅力？
酒過三巡，二人都半醉半醒。因為想到明晚的事，又或者是其他，北行夜再也坐不住的站起來告辭了。
李正赫也覺得很是無趣，便揚手讓他離開了。
自從小五離開以後，他便再也快樂不起來了！每次他想買醉，可越喝，他就會越想她！
想他們初遇時的情景，想他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時的他，是這一生之中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和她這樣一輩子，管他什麽家國大義，他隻想她平平安安的在他身邊笑著鬧著，多好啊～
可是沒了，這一切都沒有了！就連她的屍體.……想到這裏，李正赫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手中猛的一用力，就把酒杯給捏碎了！
瓷片紮入了手心，瞬間鮮血淋漓的。饒是是如此，他也感覺不到痛一樣，臉上既痛苦又悲傷，一個人跌坐在地上，控製不住流淚的樣子，無助的像個孩子.……
北行夜走出了酒樓，身上的酒意在夜風的吹拂下，清醒了幾分。坐在回府的馬車裏，他單手撐頭假寐著，思緒紛亂……
夜裏的街道沒有什麽人，馬車行駛的飛快，穿梭過幾條街道之後，就到了北行府的大門前。
他站在門外，看著門頭上的幾個字，這是第一次，他想回又不想回自己的家。
最後他還是邁出了修長的腿走進了府門，一路穿堂過院，氣勢清冷，就連往日對下人的好風度今日也蕩然無存。
他直接回了墨園，阿浩接到消息迎了出來:“公子，您回來了！”
“嗯，她人呢？”北行夜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一進門就開始找人。
“在您房門外候著呢。”
北行夜停下來看著他:“你也在這裏候著，沒有本公子的允許，今晚誰也不許靠近我的房間半步！”
阿浩囁喏了一下嘴，最後恭身行禮目送他離去，眸光複雜！
他本以為南小五已經走了，沒想到她最後又自己回來了！
北行夜到了後院看到了那個在房門外站著的人，身姿纖細，站的很穩，看起來沒有受一點傷的樣子！
他在心裏冷笑一聲，是啊，她是誰，她那麽厲害，又怎麽可能會受傷？
想到這裏，他之前帶他去馬場受辱的那一點愧疚也消失殆盡！
許是聽到了他這邊的動靜呢，南小五轉過身來看到了他。
二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接觸的那一刻，婉婉轉轉，繁繁複複，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二人眼中流露著。
北行夜很討厭看到她這樣無辜的表情，還有她眼中那他看不懂的情緒，他覺得很糟糕。
無論是他的自控力，還是他的心情，都因為她變得很差！
他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更討厭令他變成這樣的她！
他急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逼推到房門上。
南小五沒有反抗，他使用的力氣很大，她的背在撞上房門的那一刻，還是痛的她蹙了一下眉。因為是他，她能承受他所有的傷害。
“撞痛了嗎？”
北行夜冷聲問她，並沒有因為她皺起眉頭而放開她。
南小五皺眉的原因除了背上的痛，還有他身上的酒氣。她迎上他的目光:“你去喝酒了？”
丟下她一個人在馬場上，他居然跑去和別人喝酒去了，還喝的這麽晚才回來……
南小五的心裏，又禁不住的難過了起來。到底，人命在他眼中，算什麽？
北行夜看著她這副表情，若是在之前，他可能還會愧疚。
但是此刻，他真的很想笑。他也就那麽低低的笑了起來。
“嗬嗬，怎麽，本公子出去喝酒，也需要你來質問嗎？你現在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是想怎樣？找本公子討要說法嗎？”
“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隱瞞身份的事情，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
“不重要嗎？”
北行夜打斷她的話:“你突然出現在本公子麵前，我都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是好是壞，這還不重要嗎？”
“夜公子，我隻想說，不管我是什麽身份，我都不會傷害你的。”
北行夜定定的看著她，這麽近的距離，他都能聞到她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清香，就像她給人的感覺一樣，冷豔。
“小武。”
他聲音暗啞了幾分慢慢的湊了過去，眸光迷離:“我能，相信你嗎？”
他突然的靠近，令得南小五眉頭蹙的更深了，但她眼神篤定的望著他:“當然！”
北行夜不知道她這兩個字的含義，也不知道南小五讓他靠這麽近需要多大的心裏建設，他隻知道她剛剛蹙眉了！
但他似乎不想放開她，還想要更進一步.……他心裏覺得他肯定是瘋了！但他控製不住自己的靠近，他的視線，在她秀麗的臉上細細描摹著.……
他一直都知道她長得很好看，但還是第一次這麽近，這麽細致的看她。
越看，越覺得她身上那種致命的吸引力在緊抓著他不放。
尤其是她那不點自紅的朱唇，吐露出她肯定的那兩個字的回答之時，他像一個吃到了糖的孩子，滿足又想要得到更多的笑了！
“小武.……”
北行夜帶著一絲情欲的嗓音，呢喃著像是醉人的琴聲般在她麵前響起。
他的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帶向自己，他的唇漸漸覆向了她的.……
北行夜迷亂的視線在觸及到南小五毫無波動的眸光之時，他閉上了眼睛遮掩住他眼底的複雜繼續著他親過去的動作。
就在他即將要親上她之時，南小五偏開了頭，北行夜親空了……
他的失落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被他很好的隱了去，他揚起一絲輕笑在她的耳畔回蕩。
南小五很不喜歡現在這種感覺，她知道他剛剛是想要親她，可她下意識地排斥他的靠近，她沒有推開他，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她是很喜歡和小哥哥接觸的，那時候她拉了他的手，都不知道高興了有多久！
可是現在……她想到他之前對素羅做的那些事情，還有這段時間她了解到的他，都讓她排斥！
剛剛若不是她一直在心裏說服著自己，是他沒有認出來自己的緣故，她怕是會直接將他推開了！
“看吧，小武姑娘，你不是為了本公子而來，你也是為了某種目的而接近我的是不是？”
北行夜移開身子與她對視著，語氣恢複那種冷情的狀態，說出一個南小五早已知道的結果:“就像素兒姑娘一樣。”
看到她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北行夜勾了勾唇角，嗓音近乎邪魅的悠悠道:“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呢？”
他淩厲的眼神掃過她的表情，突然鬆開她，就像很嫌棄那般。
“你知道，素兒她本名不叫素兒，接近我，也是為了我手中的東西！”
他站在她麵前，用著極其輕鬆的語氣對她道:“不過沒關係，她很快，就會夢想成真了的！”
南小五就知道錦城的消息有問題，她想過要提醒他們注意，但現在這種結果，她還暫時不知道是好是壞。
如果任務失敗了，門裏的人不過也就是受點罰而已，但那些火藥若是用於正道，她自然願意受這個罰，若不是……
她想到這裏，認真的看著他道:“夜公子，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份還有一切，明日下午，城門口的花樹下我等你，隻要你來，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南小五在想，如果他見到那花樹，他會不會記起他們的約定？會不會記起她.……
屆時他哪怕還是不記得，她會把所有的一切始末都告訴他，那時候他總該會相信她，有所改變了吧？
而她的邀約在北行夜眼中早已變成了借口，他心裏冷笑連連。也不知該笑她的天真，還是笑她的心機深！
不過也罷了，她竟然死到臨頭了都還想要玩兒，那他就陪她玩好了。反正過了明晚，一切都風平浪靜了！
“好啊！”
北行夜依舊笑容滿麵:“本公子希望，到時候能徹底了解小武姑娘的一切，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南小五但笑不語的微頷首，又看著他去了書房的方向。
那裏，是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地方，所以她不能跟過去，不過……
南小五看向屋角的陰暗處，隨即走去了一個方向。
北行府的一個雜院內，漆黑的牆角邊飛出了一隻信鴿，一個人影在裏麵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著。
她在看到信鴿飛出去了之後，才放心的準備撤回去，就看到了她身後的人，差點沒嚇死在當場！
“啊！”
她大叫著又捂著自己的嘴巴，在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之後，就淡定了下來，還衝著對方指責抱怨了一句。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跑這來嚇唬誰呢？”
南小五看著這個賊喊捉賊的婢女，淡然失笑:“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在這裏做什麽？”
“.……”
婢女看了看已經飛的沒有蹤跡的信鴿，坦然道:“我就是晚上吃多了，睡不著出來透透氣，要你管！”
“是嗎？真的隻是透氣嗎？”
南小五冷笑著看著她，視線在她身後的夜空中撇了一眼才道。
“我還以為你是大半夜想自己一個人在這吃烤乳鴿呢！”
“.……”
婢女皺著眉頭看著南小五，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你……什麽時候來的？”
南小五雙手環胸的看著快要繃不住的人，雲淡風輕的道:“在你剛進來的時候。”
剛進來的時候！婢女已經知道南小街一定全部都看到了，但現在隻要她不承認，信鴿飛走了，就是死無對證！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順著她的話道:“走著走著又餓了，本來是想吃烤乳鴿的，但它不知道是怎麽飛到這個院裏來的，太可憐了，我就把她放走了！”
南小五點點頭:“素羅讓你來的？”
婢女那一瞬間的驚訝已經出賣了她都不知道的還在裝傻:“什麽素羅，我不認識這個人，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說著就繞過她要離開這裏:“我不想和你在這裏廢話，我要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