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殺與留的試探
“你以為就你這個地方能困住我？你還是多擔心擔心那小子的命吧，再不救的話，應該活不了一兩天了。”
孫公公自然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心裏一直在猶豫打鼓。
他心事重重的吩咐著那些人:“你們把這裏給咱家看好了，連隻蒼蠅都別讓它飛出去，知道嗎？”
“屬下遵命！”
孫公公看了身後大殿的門一眼，最後邁著小碎步離去了。
他一路來到了禦書房，看到裏麵的燈燭還亮著，便走了進去。
“皇上，您怎麽這麽晚還沒有休息啊？小心龍體呐！”
裏麵的人坐在禦桌前，單手撐頭假寐著，看起來像是有什麽煩心事放不下那般沉重。
聽到他的聲音，那人抬起來頭，柔和的燭光下，男人氣場沉穩，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采。
被歲月洗磨過的臉上，有了一絲痕跡，但依舊容光煥發，威風堂堂！
“孫公公，那人處理的怎麽樣了？”
“皇上，奴才將她給關起來了。”
“哦？怎麽回事，可是權兒那邊出麵阻止了你？”
“回皇上，大皇子那邊，並沒有出麵阻止老奴。”
“既然如此，那依你的性子……罷了罷了，現在於朕來說，什麽都不重要了。”
孫公公囁喏著嘴，幾次三番想要說點什麽，最後都無疾而終。
他最後道:“皇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您也不必太過憂慮了。”
“剛剛，南宮先生來見過朕。”
“皇上，南宮先生那邊，如何說？可是找到解救太子殿下的方法了？”
“辦法是有.……可是赫兒他，他恐怕沒有時間了呀！你知道那毒，都已經……”
孫公公看他悲慟的說不出話的模樣，心裏五味雜陳的。
他是都國的天，他跟了他幾十年，從來就沒有見過他這般模樣。
像是天塌了，人的精氣神也不如往常，一下子就好像老了好幾歲。
“皇上，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不是沒有辦法，是沒有時間，時間呐！你說他們是不是知道了，所以故意派人去芳華宮，想要借故探聽東宮的虛實？”
“皇上，奴才已經查過了，似乎並不是如此。大皇子送過去的人，雖然讓人懷疑，但和大皇子的關係，不甚密切。”
“殷王兩家突然出事，大皇子就派人去了芳華宮，他這是什麽意思朕還不清楚嗎？”
“皇上，也許，大皇子他就是單純的想給太子殿下找個人解解悶.……”
“解悶？需要在發生這麽多事情之後嗎？還是在東宮禁閉期間？”
“這.……”
“孫公公，你今晚不太對勁呀，為何屢次同大皇子說話，你沒看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嗎，他是如何逼朕的？”
“皇上.……這次，您怕是真的誤會大皇子了……”
“什麽意思？”
“老奴也是聽說，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把罪證收集齊了，送到大皇子手中的。”
皇上站在一邊龍顏消弭，事情如何，他已命人查探清楚，但此事還有待細查，不能過早下定論。
如今太子又出現這種事情，他就擔心，難保不會因為誰聽到什麽風聲而起禍心！
“皇上，老奴還聽說，西風家的公子想要請旨前去洛城平亂？”
“嗯，洛城之亂，已經困頓了數月，如若再沒人出麵處理，怕是會造成更嚴重的問題。”
“皇上，雖然西風家是四大家族還算行事果決的大家，但這西風家的公子在都國，隻是屈於武將之職，就連兵部尚書殷大人之前都未能解決之事，他去了，怕是……”
“你也說了，連殷世軍都處理不好的問題，如今殷世軍出事，朕倒是才知道他們哪裏是處理不好，他們根本就是知法犯法，當朕是死的嗎？”
天子威怒拍桌而起:“這個殷世軍，早前就仗著殷貴妃為朕誕下皇子而野心見長，若不是他們殷王兩家的關係能牽製著朝中的勢力平衡，朕早處置了他！”
“皇上息怒，小心氣壞了龍體！”
“孫公公，你說說，朕怎麽就養了他們這一幫心術不正之人？”
“皇上，老奴隻能說，人對勢力的向往，從來都隻有增長，哪兒有消退的呀？”
“其實要說這次西風烈敢出麵擔此重任，倒是讓朕對他有些許改觀。”
“是啊皇上，這西風將軍，武略，文嘛，雖然欠一些火候，但他背後有四大家族之一的名頭在，倒也是能夠獨樹一幟的。”
“你這個老家夥，不愧跟了朕這麽多年，倒是有些懂朕的心思。怕隻怕.……”
“皇上是擔心這大皇子一直有意無意地與西風將軍交好，怕二人會在私下裏達成什麽盟約是嗎？”
“你這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這種揣度聖意的話也敢隨便亂說，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腦袋嗎？”
孫公公一臉委屈，而後又憨笑道:“奴才這樣，還不都是皇上您慣出來的……”
“老皮猴！”
“哎～隻要能為皇上分憂，老奴做什麽都行。”
“.……朕一開始，以為大皇子這次會推薦兵部尚書這個位置的人選，可他卻並未提及，還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朕已經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那老奴鬥膽問一句，皇上您心目中，這兵部尚書的人選是.……”
“朕現在心中，尚未找到合適的人選，而那些大臣們諫言的人，他們以為朕不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嗎，真是豈有此理！”
“任人唯親當舉賢，可能他們隻參透了前麵四個字，這才做出了此等不計後果的舉薦吧。”
“西風烈這些年在朝中的表現如何？”
“皇上，西風將軍的威名，在朝中還是盛揚的，威猛英勇，是個天生的將才！”
“隻可惜他對武還有暗器都精通，就這文不太行。”
“皇上，他們哪能像皇上這樣精心培養皇子那般，個個文韜武略啊。不過如果皇上擔心，不妨看看這次洛城之亂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讓他去洛城平定，看看他的智謀？”
“對啊皇上，這洛城之事，又不是光有武力便能解決的事情，不得看他的應變能力還有處事之道嗎？”
皇上凝思著，孫公公低眉順目的笑了笑:“想來皇上是已經有決策了呢。”
“朕在想，是時候開辟一條新的思路，來牽製這都國朝堂，嚴重失衡的局勢了！”
他說到最後，又微微歎息一聲:“隻希望，赫兒他能得到上天的眷顧，平安的度過此事！記得不可讓其他人知曉太子殿下現在的情況。”
“皇上.……”孫公公臉色白了白。
“怎麽了？”
“老奴……”
他就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在想到之前南小五那不用人扶也能隨便走動的樣子，心裏很不安呐！
“孫公公，你有事情瞞著朕？”
孫公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皇上降罪，老奴一時糊塗做了一件事情，恐怕違背了皇上的意願呐！”
皇上龍顏威凜了幾分:“到底是什麽事？”
“皇上.……老奴，老奴帶著那個大皇子送去芳華宮的女子去了東.……東宮……”
“什麽？”
皇上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膽子！朕讓你吩咐不讓任何人進去，你倒是自己帶人去了，還是大皇子的人，你這是想看他們手足相殘嗎？”
“皇上.……老奴知道錯了，不過老奴把她關起來了，並沒有讓她離開。”
皇上來回踱步了幾次，明眸冷光乍現:“世人都道大皇子是都國最適合繼承皇位的人，他這些年也愈發的開始變得心浮氣躁起來，並不是什麽好現象。”
“皇上，老奴也是想把她給處置了的，可那姑娘，武功不弱，是個高手啊！老奴也是九死一生才想到辦法將她關起來的。”
“此人不能留！”
孫公公點點頭:“皇上，人就關在流雲殿內，皇上想如何發落，需要奴才讓人把內裏的機關都打開了嗎？”
“這樣一來，動靜是否太大了？你不是說那隻是個武功厲害的小丫頭嗎，那些大內侍衛還擺平不了她？”
“皇上，奴才之前把她帶到了冷殿處置，可最後都還是被她給.……”
“進了冷殿還能出來的人，那這人是斷不能留了，馬上處置了！”
“皇上，那是開啟流雲殿的暗器機關嗎？”
“開，你不是說她厲害嗎，就讓她看看都國皇宮是不是她能隨意進來的！”
“皇上.……”孫公公見他殺意已起，決定還是坦白到。
“那姑娘去過東宮，不過奴才讓她蒙著眼睛的。她說.……有辦法救太子殿下……”
孫公公越說越小聲，最後都快要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就是.……她要求見皇上您一麵.……”
“.……”皇上不太相信他的話。
“她真的是這樣說的？她知道赫兒中的是何毒，還有解救的辦法？”
他這兩天因為此事殫精竭慮，把能秘密召見過來的神醫都找來了，但結果都不太好！
最後在南宮先生那裏尋獲了一絲希望，可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萬一時辰已經不夠，解藥還沒研製出來該當如何？
但他的理智告訴他，盡管如此，也不能輕信這種來曆不明之人的話。
這其中，摻雜著皇後多少成分在裏麵他不得而知，但是大皇子……
他在這種節骨眼上給他弄這一出，又是為何意？
“那姑娘可還有說什麽沒有？據朕所知，他們是東宮進不去，把人直接送去了芳華宮的吧？”
“是的皇上，那姑娘說，她有辦法救太子殿下，可她並不知曉太子殿下的身份，奴才隻是告訴她，那是都國的一位皇室宗親。”
“嗯，這還算你腦袋有點靈光。”
“皇上，那位姑娘她會的是一些民間偏方，據她所說，這事，連大皇子也不知曉的。”
“她這話，是你自己問的，還是她自己提及的？”
“是老奴問她的時候，她自己說的。如果她的話是真的，皇上倒不如試探她一下？”
“你想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