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伴君如伴虎
李文淵搖搖頭:“武姑娘，你快去給他看看，他今天又中了一種情花毒，怕是……”
南小五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一個癱在床上的人，又如何再中那什麽情花毒，皇上，您這位宗親，有這麽遭人記恨嗎？”
“具體的，朕路上再同你講，你快跟朕過去，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
南小五自是沒有拒絕他，也不知道，在此之前，他龍顏大怒，已經處理了一大批人。
包括那些這次失職令太子出宮出意外的人，現在宮裏個個膽戰心驚的行事，就怕行差踏錯一步，帶來覆滅之災！
南小五雖然不知道宮裏的那些事，可也能感覺到李文淵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這不由得讓她懷疑起這個皇室宗親的身份，能讓皇上如此看重之人，會是誰？
她戴著鬥笠麵紗，跟著李文淵安排的宮道，被人攙扶著走到了一處宮殿。
這裏的氣息她熟悉，是昨晚她來的那個地方。
四周的氣氛，越來越嚴穆，每個人都感覺很是小心翼翼的樣子。
其實李文淵在南小五眼裏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至少不是那種獨斷專行的昏君，有幾分勇謀和膽色，說話也君無戲言。
在她還未做到答應他的事情之前，他就已經盡數做到了他答應下來的事情了。
“你們幾個，在外邊守好了，出一點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
孫公公吩咐完之後，一刻不敢慢怠的來到李文淵麵前。
“皇上，已經全部安排好了。”
李文淵留下一句話:“她跟朕進去，你們看好外麵。”
孫公公看了南小五一眼，眼底意味深長地福身相送:“請皇上放心，咱家親自在外邊把守，絕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孫公公此人辦事向來嚴謹牢靠，李文淵對他倒是放心的很，給了他一個眼神就進去了。
都國的皇上要親自守著的人，南小五心中有了一點想法。隻是她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畢竟她才剛來都國，對這裏的人和事，還需慢慢了解。
她和昨晚一樣，被安排坐在了床榻邊的凳子上。床榻四周，應該是有紗幔遮蔽，她能感覺到，紗幔隨風拂動的輕微響動。
她又變成了那種讓人不敢小覷的氣勢，李文淵知道，她這是認真對待的表現。
但他心裏非常焦灼，尤其是在夜傍時分，東方煜趕來看過之後，他已經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小丫頭身上了！
這種事情，恐怕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還會讓人貽笑大方，知道他山窮水盡疑無路了吧！
東方煜，可是昆侖仙長的首徒，連他都可能沒有辦法在一夜之間救回他皇兒的性命，那還能有誰？
在東方煜去找救治方法的這幾個時辰之內，他不能冒險等待，還是決定讓南小五試試！
南小五食指微動，在床榻上人的脈搏上輕輕躍動了幾下。
他的脈象雜亂不堪，簡直和昨天的情況差了一大截不止。
不僅如此，那情花毒，還真是用的奇妙，看來是專門給他研製的！
莫不是.……如果此人就是那晚的蠢笨小賊，安德公今日出現在宮裏，此人就中了這情花毒……
二者之間，定有她不知道的聯係。雖然這情花毒不致死也不會瞬間要了他的命，但會和這九斷魂融合。
兩種毒如果融合，再形成蠱毒，以後這個人怕是會受情毒之苦，但隻要他心儀的女子為他流下眼淚，即可用那淚珠化解。
如果他的事情真的和安德公有關，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畢竟給人下這種毒來說，委實有些無聊！
不過那個老變態不就喜歡這種奇怪的事情嗎，這樣一想，她又更確定了幾分。
如果這個老變態想要這人死，那很不巧，她就必須讓他活！
“武姑娘，怎麽樣，還來得及嗎？”
李文淵看不到她麵紗下臉上的表情，就隻看到她把脈了很久，有些著急了。
“皇上請放心，有我在，他沒事。”
“真的嗎？”
李文淵揪著心，雖然臉上未表露分毫，但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鬆懈下來。
南小五沒再和他廢話，取過一旁的無根之水，把身上準備的藥丸拿出來。
“你把這個就著這水給他服下，不過皇上，我可以解除他身上的九斷魂之毒，但這情花毒還需要他心儀之人的眼淚，不知道皇上可否取來？”
李文淵拿著那藥丸看著南小五一會兒，沒有遲疑的親自扶起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喂他服下了，之後他才問她道。
“如若這情花毒不解，隻解了這九斷魂，他之後會有性命之憂嗎？”
“情花毒就是一種情毒，它不致死，但它會讓他被情念所折磨。以後一旦他動情，便會痛苦不堪，會影響他延續香火的。”
南小五最後的話，直白而一針見血，很明顯，這人應該是沒有喜歡的人，不然，下毒的人也不會給他用這種毒。
但正因為如此，這人以後怕是要過和尚般的生活了，當然，除非他遇到他喜歡的人，讓那人給他哭幾滴眼淚即可。
隻是，世間難尋的，不就是有情人嗎？
就連她一直認為的有情有義之人，都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失望，直到今天這樣，她都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憧憬的！
“這可不行，他可是……”
李文淵止住了話茬，表情變了又變。他就知道，他今天處罰那些人處罰的輕了！
那個北行夜，到底連著太子在隱瞞他什麽？太子又是如何中毒的，今天又發生了什麽？
他已經讓密探去打探事情的全部經過，他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等他把事情查出來，他會好好的整治整治這些人，一個都不會輕饒的！
南小五看著他閃動著精光的尊容，心裏對此人身份的猜測在不斷的加大。
卻也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留得青山在，皇上也不用太過擔心了。隻要小命在，他一個皇室宗親，要解除情花毒，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都說皇上三宮六院，像他們這種皇室宗親，不也是各種美女伴在身側，於這種毒來說，該是簡單的。
“武姑娘確定他服下剛剛那個藥丸就可以解了九斷魂的毒？”
南小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皇上，是誰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
“.……咳嗯，朕不是擔心他身體又中了另外一種毒，影響了姑娘的判斷嗎？”
李文淵絕對不會承認，如果南小五今晚出一分差錯，他定會讓她死都死的不痛快！
他能答應她所有的要求，縱容她的肆意妄為，不過就是因為她的那一點希望。
如果連這一點希望都是她的欺騙，那都不用想，她會死的有多慘！
在這個宮裏，他能讓她生為人上人，也能讓她，死了連地獄都入不了！
“皇上，民女的腦袋還想在頭上多待會兒，沒有把握的事情，民女豈敢應承下來。”
“丫頭，如果你這次真的可以讓他好起來，朕就賞你個禦醫當如何？你要知道，向來就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
南小五聳了聳肩:“皇上莫不是忘了，民女讓您保密我會醫的事情？”
“噢，你瞧瞧朕這記性。那你說，你想要什麽賞賜？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朕都能答應你。”
南小五還沒說話之際他又道:“朕都不知道如何就相信了你，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才是。”
“難道皇上親眼所見，親自守著，還不能讓您放下心裏的戒備嗎？您一直不信任我。”
南小五說了個大實話。
“.……”
李文淵麵不改色:“中毒的又不是你家親戚，你自然是不理解朕的心情。朕日理萬機，見過的人事比你吃過的飯還多，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朕的信任，你已經是史無前例了。”
“這麽說，還是民女的榮幸嘍，謝謝皇上的信任？”
李文淵嗔怪的倪了她一眼，依舊龍威顯赫:“丫頭，這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才是大智慧。”
“切，民女讀書少，隻知道按照心裏的想法行事。皇上對民女的信任，怕是一粒芝麻大都沒有吧？要不是他危在旦夕，您會狗急跳牆？”
“哎，狗急跳牆這個就有點過分了啊！”
南小五不在意他的沉聲警告，看著他道:“這您就覺得過分嗎？若是把我惹急了，我拔了您的胡子，您信嗎？”
李文淵摸著自己的下巴，那半懵半驚訝的表情也是很豐富多彩了！.……
片刻後，他笑出了聲，語氣裏，難掩著愉悅。
“就衝你敢拔朕胡子的這份膽量，朕相信你是有那個本事救好他。但你這種像個皮猴子一樣的性子，以後想在宮裏混跡，是不是該收斂一些？”
“皇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您難道沒有聽說過嗎？改不了，我也不樂意改，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你這樣渾身刺的樣子，是以前受過太多欺負的原因吧？”
南小五聽著他這篤定的語氣，並沒有否認:“所以現在，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誰想要欺負我，得看我的拳頭答不答應！”
“那你之後想做什麽？”
南小五沉默後，笑:“皇上想要我做什麽？”
“如果朕讓你做什麽，你會做嗎？”
“您覺得呢？”
“如果不符合你心意的，肯定不會！雖然朕和你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你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南小五依舊還是笑:“所以，這是皇上派人監視我後，得出的結論？”
“你以為，皇宮是什麽人都可以隨意進來的嗎？就算是大皇子保你，隻要你想在宮裏做些什麽，都逃不過朕的眼睛！”
“大皇子如果想要保我，又怎麽會把我丟去芳華宮？他如果想給我活路，隨便在他身邊給我安排一些活兒，我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隨時腦袋不保！”
“丫頭，朕可不認為你是那種安分守己的人，在朕麵前，你還要裝，不說實話你到底為什麽要借著大皇子的勢進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