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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六更)

  男人抬起眼, “你給我的感覺,與我那位妹子也很像。”


  喬晚嘴角一抽, 這熟悉的男頻認妹妹劇情是怎麽回事。


  “仙人的妹妹, 想來也是位仙子。”


  謝行止:“我不記得了。”


  喬晚:“不記得了?”


  “我少時曾遇到過一隻妖獸,部分神識受損, 隻記得些零碎的回憶, ”謝行止淡淡地說, “至於我那小妹叫什麽, 長什麽模樣, 已經記不清了。”


  “我此番上山, 便是為了尋她。”


  喬晚露出了點兒驚訝、猶豫和不知所措和同情的表情。


  伸手扯了扯謝行止的衣袖, 溫和地笑了笑, “仙人放心,仙人有福報,定能找到那那位妹子的。”


  謝行止再看她的時候, 眼裏的冷淡已經散去了不少。


  一陣夜風吹來。


  做戲要做全套, 喬晚瑟縮了一下。


  謝行止看了她一眼,解下了身上的外衫,披在了喬晚肩頭。


  “夜中寒涼, 你為凡人之身, 暫且披著吧。”


  喬晚握緊了外衫,站起來欠了欠身表示感謝,低聲道,“若是我那位大哥有仙人一半的好, 我也知足了。”


  謝行止反問,“你那位兄長待你不好?”


  喬晚:“大哥他好賭,手上但凡有一點銀錢都是花在了賭坊裏。”


  “他整日整夜都泡在賭坊中,從不歸家,想來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賭坊。”


  趁熱打鐵,眼見謝行止神情略有變化。


  喬晚一撩衣擺,又當著謝行止的麵跪了下來,“奴有個不情之請,望仙人成全。”


  “不知仙人能否陪我去賭坊走上一遭?”


  喬晚低頭捂臉:“奴也實在沒有辦法了,不論奴如何勸說我那位大哥,總是不聽。”


  喬晚捂住自己僵硬的臉,肩頭微聳,繼續飆演技,“我大哥他膽子小,性格怯弱,仙人你說他兩句,或許我那大哥瞧見仙人,會稍加收斂一二。”


  謝行止目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昏黃的燭光落在少女身上。


  少女捂臉低泣,柔弱無助。


  與他心目中那個纖弱瘦小的身影卻莫名地重合。


  謝行止語調放柔了點兒,“也罷,我陪你去這一次便是。”


  喬晚收手:……看來真的不太聰明的亞子。


  *

  “仙人慢行,就在此處了。”


  她帶著謝行止走出八寶閣,一路上也沒人趕攔這位鼎鼎大名的孤劍。


  一到和姚廣他們約定好了的賭坊,喬晚就停下了腳步,再次裝模作樣地行了一禮,“此地醃臢,請仙人在此稍等片刻,奴這便去尋我那位兄長。”


  謝行止似乎也不大適應這裏麵烏煙瘴氣的氣氛,眉頭不自覺地又皺了起來。


  光謝行止一個人袖手站在那兒,孤傲出塵,畫風就特別不對,就像泥淖中生出的蒼勁青鬆。


  喬晚迅速鑽入人群中,一邊鑽一邊拍出一張傳音符。


  “賭坊,速來。”


  姚廣:“得手了?”


  喬晚頓了頓,“沒,我把謝行止騙來了。”


  雖然沒看見對麵是個反應,但從對麵那砰砰砰的聲音,依稀能猜測出姚廣等人的震驚。


  “艸!!”


  “抬腳!抬腳!你們誰踩到老子了?!”


  過了一會兒,傳音符那頭終於回過神來。


  被推出來回複喬晚的是白荊門,白荊門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顫抖的嗓音暴露出了本人的崩潰“陸道友,怎麽是謝行止。”


  說好的是去做了譚天驕,怎麽變成謝行止了?!

  這他媽根本不是一個量級吧?!

  喬晚語速飛快:“我看到他身上有菩薩會私庫的鑰匙。”


  計劃有變,隻能把私庫鑰匙拿到手再說。


  “你們快點兒來個人。”


  餘三娘:“孤劍怎麽可能和菩薩會的人混在一起?!”


  喬晚嗓音低沉:“那天晚上我和老白就看到了他帶走了菩薩會人的屍體,今天晚上譚天驕和那蕭家的讓我過去伺候他,看來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就住在八寶閣裏,看上去和菩薩會牽扯甚深。”


  謝行止究竟是真君子還是欺瞞世人的偽君子,現在都不好說。


  姚廣顫巍巍地問,“你……真把謝行止騙來了?”


  “那是謝行止 !!孤劍謝行止!就這麽好騙?”姚廣瞪眼問,有點兒懷疑人生。


  喬晚:……


  她也不相信謝行止竟然那麽好騙。


  賭坊人多眼雜,喬晚簡單地交代了情況,也沒等對麵再有什麽反應,就掐斷了傳音符。


  做完這一切,喬晚又跑到曲尺櫃台前,要了一杯茶水,抬起手借衣袖一擋,把早就準備好的軟骨散撒了進去。


  多寶閣夥計當時是拍著胸脯保證的,這藥無色無味,摻了茶水喝進去,能一下子藥倒三個金丹期的修士。


  端著這杯茶水,走過去的時候,喬晚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就像那法製節目裏的嫌疑犯,正準備對清純女大學生下黑手的那種。


  謝行止還站在原地等她,腳步都沒挪一步,在一幹聲色犬馬的混球中,顯得尤其清新脫俗不做作。


  喬晚把手裏的茶杯遞了過去,低聲道,“勞煩仙人久等了,我那兄長還有一局賭局,待結束了馬上便過來。”


  謝行止看了一眼喬晚。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六歲的模樣,還穿著舞娘服飾,露出大片光潔的肌膚,身形纖弱,與賭坊格格不入。


  謝行止微不可察的皺眉。


  年紀太輕,就淪落風塵,她那位兄長委實不算個東西。


  “嗯。”


  謝行止:“我不渴。”


  喬晚垂眸:“可是仙人嫌棄此地茶水粗劣?”


  謝行止頓了一會兒,接過了她手裏的茶杯。


  喬晚眨了眨眼,屏住了呼吸。


  男人一飲而盡,將茶杯隨手擱在了桌上。


  “此地吵鬧,我帶仙人去廂房稍待片刻。”


  “麻煩你了。”


  謝行止要昏倒在這兒才麻煩,喬晚不敢耽擱,趕緊帶著謝行止去了聚寶坊的包廂。


  關門,落鎖。


  就在這時候,喬晚後腦勺一涼。


  一縷發絲淩空而起!


  殺意!


  喬晚利落地翻身躲過這抹劍光,一回頭就看見了謝行止正扶著床,眼裏驚怒交加,冷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一走進門,謝行止終於察覺出來自己不對勁。


  本來還以為是在賭坊中吵鬧,吵得他頭疼,但再一運轉靈力,不免心驚。


  就算再傻,謝行止也明白了過來。


  自己是中招了。


  喬晚一看見這光景,也明白了。


  藥效開始發作了。


  多寶閣不愧是修真界老牌大店,確實沒說假話。


  就算是謝行止也抗不過這藥效。


  男人皺緊了眉,扶著床直喘氣,身形搖搖欲墜,卻還是勉力運動劍光。


  能一秒鍾藥倒五個金丹期修士的藥。


  謝行止竟然□□了那麽長時間。


  所謂孤劍,果然恐怖。


  喬晚這麽想著,順手抄起門栓,在男人驚怒的目光中,緩緩走近。


  這個時候,謝行止已經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喬晚高高地舉起了門栓。


  砰!

  解決!


  孤劍謝行止頓時往下一滑,昏倒在她麵前,不省人事。


  喬晚再拍出一張傳音符。


  “解決了。”


  姚廣驚得直瞪眼:“不是吧陸婉。”


  喬晚蹲下身去摸謝行止的衣服:“少廢話,快來幫忙。”


  一進門看見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男人。


  姚廣餘三娘白荊門幾個,如遭雷擊。


  愣了一會兒之後,也趕緊上前幫喬晚的忙。


  鑰匙呢?

  喬晚伸手摸入袖口。


  空蕩蕩的。


  沒儲物袋,也沒鑰匙。


  喬晚皺眉,伸手去扯男人的領口。


  眼見喬晚嘩啦一聲,凶猛地撕開了謝行止衣襟。


  姚廣默默吞了口口水。


  莫名為躺在地上的這位孤劍點了個蠟。


  喬晚伸手探入衣襟中,摸了把謝行止的胸肌。


  也沒有。


  那現在怎麽辦?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沒時間了。


  能藥倒五個金丹修士的藥,都要花上那麽長時間。


  難保謝行止醒來的時候也比別人早。


  “藥藥藥。”


  喬晚朝姚廣伸出手,拿過剩下來的藥包,一手掐住謝行止下巴,一手把藥包裏的粉末全灌了進去。


  白荊門:“這……不會吃死人吧。”


  喬晚目光在男人身上睃巡了一圈,抬手果斷下了個決定。


  “扒了!”


  “這……這不大好吧?”


  喬晚:“要是謝行止醒了那我們都得死。”


  姚廣蹲下身,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那真是矜貴冷傲,頭發絲兒好像都冷冷的。


  姚廣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我怎麽感覺我們是在找死呢?”


  餘三娘由衷感歎,“我就算死都甘願了。”


  幾個人一起動手,沒過片刻功夫,就把孤劍謝行止扒了個一幹二淨。


  男人赤條條地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就剩了條底褲。


  白荊門是儒修,麵皮最薄,有點兒為難,“這底褲還扒嗎?”


  有不少修士是會把東西藏在下丹田裏的,謝行止雖然看上去不像,但也不能排除這可能。


  在扒謝行止的衣服過程中,姚廣已經徹底升華了。


  做都做了,不找著儲物袋就白作死了。


  姚廣:“扒扒扒。”


  餘三娘也咳嗽了一聲,臉有點兒紅,“脫吧?”


  於是眾人懷揣著害怕、恐懼、激動、期待和莫名的羞澀,又一起把謝行止底褲給扒了。


  姚廣:操!


  喬晚:哇!(⊙o⊙)

  白荊門:咳咳


  餘三娘捂臉。


  白荊門伸手,企圖擋在喬晚和餘三娘麵前,挽回這可憐巴巴的,為數不多的節操:咳咳咳,別看了別看了,快些做正事。


  現在,謝行止身上已經幹幹淨淨,沒一根布條,但還是沒找著儲物袋的影子。


  就這麽四下找了一圈,姚廣:“找到了嗎?”


  白荊門麵色沉重:“沒。”


  下丹田也沒。


  幾個人蹲在謝行止麵前,一起犯了難。


  那儲物袋究竟藏哪兒去了呢?


  “有了!”白荊門一敲腦門,迅速抬起謝行止胳膊看了一眼。


  翻出男人手掌心對準眾人。


  “找到了。”


  在手掌心。


  掌心禁製。


  找了一圈兒,竟然忘記了這最簡單,也最難想到的地方。


  喬晚有點兒發愁,她解不開。


  喬晚轉頭問其他人:“能解開嗎?”


  白荊門搖搖頭,“這看起來似乎是朝天嶺獨有的法門。”


  姚廣一個哆嗦,“那現在怎麽辦?”


  那就隻能等謝行止醒來自己解開了,想到傳聞中謝行止一劍搬山的凶殘武力值。


  姚廣一個哆嗦,“你們誰有什麽法器,趕緊的。”


  姚廣、餘三娘、白荊門幾個統統把自己全身上下的法器摸了出來。


  姚廣抽出來的是一條伏龍金鞭,幾個人一起忙活把謝行止手腳都捆在了一起,餘三娘的法器就是她那對耳環,能甩出來當圈就用,兩個耳環全套謝行止腰上了。


  像喬晚和其他幾個比較窮的,沒錢買法器的,就隻能就地畫陣法。


  做完這一切,眾人排排蹲,一齊蹲在謝行止麵前,好幾雙眼睛深沉地圍觀著麵前的男人。


  “怎麽還沒醒?”


  “陸道友你剛剛是不是倒太多藥了?”


  喬晚緊緊盯著謝行止的動靜,抬手,“等等,醒了。”


  在眾人的注目下,男人眼睫一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眼神還有點兒茫然。


  但沒過一瞬,就找到了焦距。


  一雙冷浸寒星般的眼裏,如同落了一點驚鴻影。


  那驚鴻影舉起刀,凶惡地在他身前比劃了一下問:“說吧,要你兄弟還是要儲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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