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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開始刷新副本

  喬晚沒急著去找陸辟寒要誅邪劍譜, 主要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去麵對,聽說穆笑笑被關入了戒律堂地牢, 隻等近在眼前的同修會結束之後再做審判, 而陸辟寒撐著病體去看了幾次。


  比起這個,在經過這一係列事之後, 同修會總算要開始了。


  她手臂上的傷經過岑夫人照看, 勉強恢複了兩三成。


  美婦人輕輕歎了口氣:

  “同修會馬上就開始了, 你這隻手怎麽傷成這樣?”


  “麻煩夫人費心。”抓起桌上的佩劍, 喬晚有點兒不自在地從椅子上一蹦而下, “沒事, 養養就好了。”


  還有這……臉……


  後半句話被岑夫人咽回了嗓子眼裏, 喬晚一張臉上有半張被劍氣刮得沒一處好肉, 傷疤縱橫,看著頗有點兒猙獰,不過還在就如喬晚所說的, 養養還是能養回來的。


  對於這半張足以襯得上毀容的臉, 喬晚應對的辦法就是化骨為盾,抬手用半截骨麵給扣上了。


  很快就到了同修會開始的那一天,比試不在昆山, 在昆山往東兩百裏進行。


  也就是說, 有關那座突然現世的仙宮的傳言都是真的。


  “同修會會場”早被昆山派弟子拾掇過,幹幹淨淨的,還安排了不少座位。


  昆山同修會的場麵比三教論法會還大上不少,天空上飛行法器如雲。


  這次比試方式也很簡單, 由各派分別派弟子進仙宮爭奪裏麵的天才地寶,最後出來統一做個總結,決出優勝,事後這些帶出來的東西也都歸各門派所有。


  算是個開荒性質的比試。


  當天一大早,各家各派的長輩就開始拽著自家小輩,耐心叮囑了。


  “這仙宮裏麵,各門派早就進去探查過了,沒多大危險,你們盡管放手去幹。傳送法陣也都分四個方向鋪設好了,就算受傷了還有岑夫人啊,素霓仙子啊,棲霞仙子啊等一幹醫修照料著。”


  禮貌地婉拒了一票好奇妖皇王妃這是怎麽回事的一幹八卦弟子,喬晚和濟慈撞了個正著。


  “總之不用擔心,放手一搏。”濟慈笑眯眯地拍了拍喬晚肩膀,“幹就完事兒了。”


  “還有就是……”麵前莽僧好奇地問:“那妖皇王妃是怎麽回事?”


  “我問了師尊,沒想到尊者他老人家也不知道這事兒。”


  喬晚一愣:“前輩知道了?”


  一想到這被妙法尊者知道了,就忍不住尷尬到頭皮發麻,好在一回頭的功夫,君采薇又歪著腦袋,笑吟吟地朝喬晚招手。


  “牛兄,來來來,這裏。”


  喬晚順從地走到了男人身邊,看了一眼:“甘南呢?”


  “你說鱔鱔。”君采薇搖著扇子,唉聲歎氣,“鱔鱔怎麽也是青陽書院弟子,早就去青陽書院那兒去了。”


  眼神一瞥,示意喬晚看向青陽書院方陣,在一片惹眼的綠色中,一眾穿著青色衣袍的儒修少男少女們,笑眯眯地拽著甘南問東問西。


  被一幹師兄師姐密切憐愛包圍在,青年紅著臉,垂著腦袋,兩根拇指大小的龍角都有點兒泛紅。


  目光再一轉。


  崇德古苑的方陣也已經準備就緒,由白珊湖和孟滄浪領隊,齊非道蹬著草鞋農民揣著在和方淩青說著什麽,方淩青目光卻老往不平書院的方向瞟。


  奈何崇德古苑和不平書院之間的差距刻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大,崇德古苑能派在前麵,不平書院隻能擠在後麵。


  作為不平書院的山長,吸取了在鬼市的教訓,喬晚,或者說陸辭仙,思索了半刻,囑咐道:“這回進去不用帶什麽天材地寶,謹慎為上。”


  王如意:“聽你的!都聽你的!”


  朝天嶺由謝行止帶著,久未見麵,青年烏發墨鬢,眉眼冷峻,站在一票弟子中間更加風姿卓逸。


  在這兒,喬晚還看到了之前鮮少看到過的雲煙仙府。


  雲煙仙府,不愧是個以女修為主的門派,各個雲鬢霧鬟,衣袂飛揚,各個打扮得如同古畫上麵的仙女,手裏還提著個花籃,,笑起來時宛如一串銀鈴,所過之處,香風曳曳,鮮花飄飄,惹得一眾沒見過世麵的糙漢門派們,紛紛紅了臉。


  為首的宮主公孫冰姿,微笑著上前和昆山、青陽、大悲崖幾家主事寒暄了幾聲,餘下的弟子笑著在陸家方陣身邊站好。


  陸家,就是北邊那個陸家,和岑家、蕭家同稱為三大家,至於岑二所在的岑府,勉強隻能算岑家的一個分支。


  陸辟寒也出生陸家,不過也不是陸家本宗,陸辟寒那一支當初被碧眼邪佛所滅,全家就剩下了他一個,因此被抱養到了本家撫養。


  雖說師承昆山,但這回,陸辟寒還是站在了陸家的方陣裏,正偏著頭,臉色蒼白地和陸家家主說著點兒什麽。


  短暫的寒暄之後,由昆山高層發表講話,青陽書院大悲崖各代表儒修、佛修發表講話,優秀弟子代表謝行止發表講話,裁判發表講話,最後,高台上,馬懷真轉動著輪椅走了出來,臉上難得多了點兒笑容和喜氣,嫻熟地開始打官腔,念講話稿。


  “多謝諸位今日願意賞臉參加這次昆山同修會……”


  喬晚默默收回視線。


  看來這領導講話,果然是古今中外一脈相承的優良傳統。


  等到馬懷真終於講完了,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本來還嗡嗡嗡的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扭頭示意左右暗部弟子打開秘境之後,馬懷真退到了一邊。


  秘境一打開,各門派弟子分別一腳踩了進去,由門口這巨大的傳送陣分別傳送到東南西北各個方向。


  眼前一亮,又一花,喬晚剛一站穩,身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暗罵。


  “這什麽地方?”


  這熟悉的嗓音……


  喬晚略一遲疑,快步走了過去,撥開麵前這灌木叢一看,一眼就看見了蕭綏臉色陰沉地站在不遠處。


  四目相對的刹那,一眼就瞥見了那白骨森森的麵具,蕭綏瞪大了眼,一蹦三尺高,往後連退數步,那表情宛如吃了屎一般的難看。


  “怎麽是你?!”


  “你戴這玩意兒有病嗎?!”


  喬晚眼神淡定地掠過了他。


  這個時候身後的灌木裏又傳來了點兒動靜。


  方淩青撥開灌木一臉懵逼地走了出來:“這裏明明有聲……”


  瞥見喬晚和蕭綏之後一愣。


  “喬……晚?”眼神在兩人身上遊移了一圈之後,詭異地沉默了,一臉懷疑人生,“還有蕭家的?”


  怎麽會和喬晚和蕭家的分配在了一塊兒?


  這不是陸辭仙那坑貨的道侶……不對,這不是妖皇那……王妃嗎?


  還有蕭家的這個蕭綏,囂張跋扈。


  這兩個隊友,方淩青一個都不樂意招惹。


  尤其是喬晚……


  腦坑青年方淩青默默沉思,要是他和喬晚走太近了陸辭仙誤會了他要撬牆角那怎麽辦?

  但眼下這地方就他們仨。


  三個心懷鬼胎的“好朋友”沉默了一瞬,最後還是蕭綏嗤笑,拔出了身上的刀,“走罷。”


  “先找人,到時候再拆夥。”


  一向不是人的蕭家小少爺竟然難得說了句人話,看來是被自家親爹狠狠教育了一頓之後,給教育沉穩了。


  “行。”這是麵無表情的喬晚。


  “行。”這是方淩青。


  要不是慘遭蕭景洲教育了一頓,蕭綏覺得自己早在這兒趁人不注意把喬晚給剁了。誰知道喬晚給他爹下了什麽蠱,他爹非但不計較當初那事兒了,反倒把他和大哥血淋淋地教育了一頓。


  蕭家的教育一向都不是說白話的,到現在,他身上的傷還在疼,蕭綏嘴角肌肉狠狠一抽,努力壓了下來。


  倒是蕭綏的武器,讓喬晚微微側目。


  是兩把刀。


  看來用的是雙刀流,沒想到這蕭家小少爺的本命法器竟然是雙刀流。


  和方淩青各對視了一眼之後,兩人提著腳步跟上。


  其實方淩青說不好奇是假的。


  這可是那魔域帝姬,又是妖皇的王妃,就像當初被鳳輦抬走的那個……那頭豬!


  但在熟人麵前方淩青雖然腦缺了點兒犯賤了點兒,在陌生人麵前還是維持著點兒神似他表姐白珊湖的高冷的。


  他們降落的地點,是座山。


  這仙宮太大,或許是仿照秦皇陵建造的,仙宮裏麵,平原、雪山、丘陵各種地貌,甚至一抬頭遠遠看去,天際還有個座活火山!!而仙宮就背靠火山坐落在遠方。


  也因為如此,這仙宮幾乎自成了個小世界,裏麵奇形怪狀的飛禽走獸遍地都是。


  唯一和外麵有點兒不同的是,天空中漂浮著不少亮晶晶的東西,有點兒像天幕倒懸,星辰屑散落在半空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這些“星辰屑”幾乎遍布了整個秘境。


  雖說前幾個月前進去探查的各門派弟子說了,這“星辰屑”對修士看起來沒什麽傷害,更像是靈力溢出後漂浮在半空中的靈力。


  喬晚還是謹慎地用劍戳了一下,隻穿過了一片虛無縹緲的空氣。


  又往前走了幾步,茂密的樹葉間好像落了點兒太陽雨。


  方淩青下意識地伸手一摸,頓時整個人都毛了。


  指尖通紅的一片。


  這哪裏是太陽雨,這尼瑪是血啊!

  方淩青怔怔抬頭看了一眼。


  這是血?上麵死人了?!這麽快就殺人奪寶了?

  早在進入秘境前,各門派就心知肚明這秘境裏麵肯定會發生點兒摩擦。


  但下手這麽快的……


  方淩青愣愣地想。這是哪家教出來的弟子,這麽凶殘?


  察覺到方淩青突然停下腳步,喬晚和蕭綏一齊扭頭看了一眼,然後一齊沉下了臉色,默契地都沒說話,悄悄地包圍住了那棵落血的樹。


  朝著方淩青打了個手勢,示意備戰,喬晚攥緊了劍,在蕭綏和方淩青震驚的視線中,一下子猛躥了上了樹冠!!


  然而,預料之中的打鬥聲卻沒響起,四周安靜地隻能聽見人鑽進樹葉裏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


  上麵沒有打鬥聲,但枝椏間漏出的血雨卻更多了。


  下一秒,就看見喬晚披著一身血從樹上跳了下來。


  蕭綏喉口一澀。


  喬晚她全身上下幾乎全被血給浸透了,但身上卻毫發無傷。


  “這怎麽回事?”蕭綏拚命用眼神示意。


  三個心懷鬼胎的“好朋友”這回都成了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就算不合作也得合作。


  喬晚頓了頓,神識把這倆人都拉進了自己識海。


  蕭綏一個踉蹌,來不及震驚於喬晚這恐怖的龐大的識海。


  少女清朗的嗓音瞬間回蕩在蕭綏和方淩青的耳畔。


  “上麵沒人。”


  蕭綏:“上麵沒人,那這血雨從哪兒來的?天上掉下來的嗎?”


  天空明淨蔚藍,半空中的“星辰屑”或者說溢出的靈力還在熠熠生輝。


  方淩青臉色微變:“總不能是樹自己流出來的吧。”


  鬼市這種神神叨叨的玩意兒,來一次他就受夠了。


  喬晚看了方淩青一眼。


  看來被鬼市逼出心理陰影的不止她一個,雖然很同情方淩青,喬晚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這樹葉在滲血。”


  確實是樹自己流的,像人一樣在流血。


  “但這樹也沒受傷啊。”蕭綏腦回路不知道歪到了那個山溝溝裏,臉色古怪,“這裏麵的樹難不成還分公母?”


  不如大家族少爺有“見識”的儒修“君子”方淩青臉色瞬間就紅了:“蕭道友你變()態不變()態?”


  這話音剛落下一秒,麵前這棵樹的樹幹上突然“哇”地噴出了一大股鮮血,位於樹下的喬晚、蕭綏和方淩青一個躲閃不及,直接被噴了一臉!!


  “看吧。”喬晚抹了把臉上的血,麵無表情地說,“這樹被你賤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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