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很久未曾如此開心
和她們走在一起的大多數時候,人們的眼光都是落在那兩人身上的。
她忍不住紅著臉微微一笑,低聲道謝:“謝謝你。”
文墨豪“嗬嗬”低笑兩聲,目光轉到了正前方,笑道:“我說的是真心話。”
君涵雅微微偏了偏頭,笑了:“我道謝也很真誠。”
文墨豪轉過頭來,正好就對上君涵雅明亮清潤的眼睛。他們就這樣,在異國他鄉的飛機上麵,相視而笑。原本心中或許還有些隔閡,也在這一笑中,化為烏有。
君涵雅收回目光看向窗外,飛機已經準備起飛,美麗高挑的空姐們已經開始在宣講飛機安全常識。她突然輕聲說道:“你認識曼曼嗎?”想了想,或許文墨豪並不知道曼曼是誰,便又補充道:“許家小姐,許如曼。”
“當然。”文墨豪不想告訴她,在巴黎,他們還曾經一起喝過酒,吃過飯。
君涵雅笑了笑,目光顯得有些悠遠起來,淡淡說道:“我,她,還有計晴書,是非常好的朋友。”
文墨豪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
君涵雅根本就沒看文墨豪的表情,隻是又繼續說了下去:“曼曼和連城關係很好,我能夠認識連城,還是因為曼曼的緣故。那個時候,我一直以為連城和曼曼是一對戀人,所以即使在第一次見麵後,我就……”她的臉變得更紅了,輕輕咬了咬下唇,還是繼續將下麵的話說了出來:“第一次見到謝連城,我就喜歡上了他。”她輕輕閉了閉眼睛,將眼睛裏的霧氣眨掉。想到當初酸澀但是甜蜜的暗戀心情,君涵雅有一刹那開始不確定起來。自己或許繼續停留在當初僅僅隻是暗戀謝連城的時候,也許對大家來說反而更好吧。
文墨豪沒有說話,隻是在一旁安靜聽著。他知道,君涵雅並不是要什麽意見,她隻是想找個人傾訴這一切而已。
君涵雅輕輕笑了笑,又繼續說了下去:“可是曼曼卻說,她和謝連城隻是朋友。甚至還鼓勵我,讓我去對謝連城表白。”
她沒有要怪許如曼的意思,對這個朋友,她是由衷地感到感激。因為如果不是她,她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有被謝連城擁抱,甚至,被他牽起手當眾宣布“這是我的未婚妻”的時候。
文墨豪的手輕輕放在了君涵雅的肩上,低聲安慰道:“你是個勇敢堅強的女孩。”
“不是的。”君涵雅搖了搖頭,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我隻是,想要擁有一些回憶而已。”
她真的從未想過,那一夜之後,會發生這樣多的事情。
文墨豪放在君涵雅肩上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想要借這樣的動作將自己的溫暖和力量傳遞給她。
君涵雅微微低頭,調整了片刻,終於讓自己平靜了許多。她抬頭對文墨豪一笑,道:“謝謝,沒事了。”
文墨豪點了點頭,微笑著對她說:“我們現在在飛機上。”
“嗯?”君涵雅有些不解,不知道文墨豪為什麽突然之間就將話題跳到了這個上麵。
文墨豪笑了笑,已有所指地說道:“現在離地麵已經很高,所以你有什麽想要說的,不妨全都留在這異國他鄉的高空中。不要再帶回去,讓自己繼續難受。”
君涵雅忍不住“撲哧”一笑,問道:“汙染別的國家的空氣嗎?”
“對。”文墨豪笑得溫柔,“涵雅你真聰明。”
君涵雅微微一笑,看向了飛機外麵。她想說的,能有什麽呢?其實她和謝連城之間的故事,真的簡單得連一點曲折都沒有。就是暗戀,表白,本來以為會被拒絕,結果不僅被擁抱,而且還莫名其妙成了對方的未婚妻。
隻是故事到了這裏,大概也該講完了吧。
君涵雅自嘲一笑,輕輕說道:“其實我很害怕。”
“嗯。”文墨豪低低應了一聲,並沒有問她害怕什麽,也沒有問她為什麽害怕。
君涵雅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你怎麽不問,我在害怕什麽?”
文墨豪想了想,很委婉地說道:“本來也未曾想過擁有的,你為什麽要害怕失去?”
君涵雅想不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有些詫異地轉過頭去深深看著文墨豪。仿佛想從他的眼中看出點什麽來。可惜她失望了,文墨豪的目光溫柔明淨,一點沒有藏著別的心思的感覺。
君涵雅忍不住微微彎了彎唇角,笑道:“是呀,本來也未曾奢望能夠擁有的,即使失去了又有什麽知道害怕的。”她頓了頓,笑道:“可是我還是會害怕。”目光轉開,看著前方未知的虛空,淡淡說道:“從未擁有過,自然不會害怕失去。但就是因為曾經擁有過了,才會害怕失去。”
她又笑了笑,微微偏頭,也開起玩笑來:“而且還浪費了你做的那麽好的訂婚蛋糕。”
文墨豪“嗬嗬”低笑了幾聲,突然伸手強勢地捏住了君涵雅的下頜,將她的臉轉過來麵向自己,認真地說道:“如果還要我繼續給你們做婚禮蛋糕,才會讓我真正的難受。”
他不喜歡君涵雅臉上那是種帶著淡淡自嘲的笑容,忍不住便俯身過去,想要吻掉她唇角的那抹輕嘲。
君涵雅隻怔了怔,便飛快地側過頭。
文墨豪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君涵雅漲紅了臉低聲說道:“文先生。”
“叫我墨豪。”文墨豪有些失望地放開了手,坐直了身體。剛才是他有些心急了,他有些歉疚地說道:“剛才……”
君涵雅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他不過是想安慰自己而已,那沒什麽好值得道歉的。真的要怪,也該怪在他麵前哽咽著撒嬌的自己吧。她隻是在獨自坐上飛機的那瞬間,突然見到了文墨豪,看著他墨色的眼睛中溫柔的光,一瞬間心裏偽裝的堅強動搖了而已。
她也是,想要被人溫柔地嗬護的。
隻是現在她已經平靜了下來:“該說抱歉的是我。”
君涵雅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目光悠遠地看向窗外,微笑著說道:“人都是貪心的,得隴望蜀好像是個不可避免的死結。沒有得到之前,從來不敢奢望會得到。等到真正得到了,卻又想要更多。”她微微偏頭,對文墨豪笑了笑,“你說得對,既然是從來沒有想過會得到的,那麽也就不會患得患失了。”
仿佛開玩笑一樣,君涵雅緩緩念出一句話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那是很小的時候,她便在課本上曾經見過的話,但是對她來說,那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或許語文老師曾經講過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卻從來沒有過這樣深刻的理解。
在法國的高空之上,在文墨豪的陪伴下,君涵雅終於念出了這句話,帶著溫柔的微笑。
君涵雅下飛機的時候,她哥哥已經在機場等著她了。
看著並肩走出來的文墨豪和君涵雅,君明風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本來以為妹妹先前打電話來讓接機,是因為獨自一人回來,當時還給謝連城打過電話,希望他不要做得太過分。
可是看著眼前說說笑笑朝自己走來的一對璧人,君明風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當初的決定做得太快了?或許妹妹會更適合文墨豪也說不定。
他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看了兩人片刻,直到看見君涵雅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而自己的手機鈴聲也旋即響起,這才朝兩人走了過去,伸手從文墨豪手中接過妹妹的行李,和他打過招呼,然後對自家小妹淡淡說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