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樣不公平
第五章 這樣不公平
夜深人不靜。
吳敵從床上坐了起來，盤腿而坐，漸漸開始打坐練功了起來。這是他這些年來的習慣，強悍的身手背後是日複一日勤奮苦練。
體內的暗勁，開始漸漸滋生運轉小周天，大周天。
一夜很快過去，早晨蔣麗做了一大鍋稀飯，一家人圍著桌子開始吃喝了起來。
“吳敵，你今天有什麽打算？”趙雨涵一邊吃著稀飯，一邊開口問起了吳敵。
吳敵隻是笑了笑，道：“我想去渺遠集團看看，找一找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
“對了。”蔣麗這個時候，忽然是開口提議了起來：“在你還沒有找到工作之前，暫時就住在我們家吧。反正，二樓的客房空著也是空著。”
吳敵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笑著答應了下來：“那就多謝伯母了。”
吃過早飯之後，趙大柱騎著小電驢又是開始出去找工作。蔣麗開始在家裏操持家務，趙雨涵今天要去學校去一趟。她正是今年江城大學大四畢業生，學校裏還有最後一點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吳敵自顧自的出了門，攔了一輛車，直接飛馳而去渺遠集團總部。
下車之後，站定在渺遠集團總部大樓前麵。
吳敵酸澀的笑了笑，這孫飛的妹妹孫渺看來的確真是大能耐。這一棟大樓直入雲霄，看上去有著二十來層。氣派恢弘，讓人站在門口都感覺到一陣渺小。並且，大樓前麵四個燙金大字渺遠集團，更是筆走龍蛇，磅礴大氣。
看著這樣一棟大樓，吳敵忽然想起自己打黑拳贏得一百萬，簡直是多此一舉。孫飛這小子，可是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的妹妹有這般大的能耐。
吳敵被攔在大樓一樓的保安處，一個三十來歲黝黑的漢子看著吳敵問道：“來應聘的？”
吳敵倒是微微一愣，驚訝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當然，現在十個外來人，有九個是應聘的。”漢子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咧嘴一笑道：“誰都知道，我們孫董最近招聘一個頂級私人保鏢。最近來應聘的絡繹不絕，身份證拿來先登記一下。然後去二樓人事部填寫一下簡曆，去五樓直接實戰考核。”
吳敵聽完之後，倒是微微一笑。看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來的正是時機。
按照這個漢子所說的，先登記然後去二樓填寫了簡曆。吳敵就是直接上了五樓，等待施展考核。要是成為了這孫渺的頂級私人保鏢，那麽正好保護好這孫飛的寶貝妹妹。
五樓大廳之中，人滿為患。
前來應聘的密密麻麻，擁擠的站滿了整個大廳。一個個都是交頭接耳，一臉的緊張憂慮。而在這大廳中央，卻是坐著一個老者。老者頭發微白，看上去透出來幾分的滄桑。長方臉微瘦，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褂。隻是這老者的一隻眼睛閉著，另一隻眼睛卻是被一條長布條所罩著。
竟然，是一個瞎子。
“下一個，00452。”站在這老者身旁一個穿著光線的年輕人，開口叫嚷道。
這些應聘的頓時有人上前來，遞過去自己的號牌。
“00452準備好了麽？”老者身旁的年輕男人沉聲問道。
這個應聘看起來五大三粗，腰寬體胖。操著東北嗓門，粗狂的回答道：“準備好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在這會椅子和人一起移動。動作快如閃電，刹那間一拳出擊。像是怒龍出海，這個東北男人根本來不及閃避。當即，挨了這個老者一拳，直接被轟飛了出去。
“下一個，00453。”
這一場實戰考核，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吳敵看了一會兒，又是問了一下身邊人，終於明白了這一場實戰考核，究竟是什麽意思。前來考核的人，拿著自己的號牌等待著叫號。輪到自己上台之後，隻要在這老者手裏堅持一分鍾，那麽就算通過了這一次考核。
但是，這一次招聘已經進行了一周有餘。前來應聘的成千上萬，但是未有一人曾在這這個老者手裏堅持過一分鍾。
一個一個上台之後迅速下來，垂頭喪氣站在一旁不停的搖晃著頭。
雖然成為這孫渺的私人保鏢，有著讓人羨慕的薪水。還可以天天陪在這江城一枝花身旁，但是這實戰考核未免太過於困難。這個老者的身手，簡直是鬼魅的讓人無從捕捉。
大廳之中前來應聘的都是有著一定的功夫底子，但是在這老者麵前依舊是不堪一擊。有人來有人走，但是沒有一個人成功。
漸漸的到了中午，人群開始散去。
“00788。”忽然，吳敵的號牌被喊了起來。
吳敵徐徐的穿過擁擠的人群，徐徐的走上前去。走在了這個瞎子麵前，站定起來像是一棵青鬆一樣挺拔。
這一次，不等瞎子身旁的年輕人開口說話，吳敵搶先開了口：“這樣不公平！”
“年輕人，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老者坐在紅木椅之上，沉聲而道：“你既然想要挑戰這一份高薪，那麽就得無條件接受我們的實戰考核。我坐著，你站著。我瞎了眼，你睜著眼睛。我已經給你絕對的公平了，要是不行就下去。”
哈哈哈哈……
大廳之中，響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前來應聘者千千萬萬，但是從來沒有人敢遲疑這一次考核不公平。就像是這個老者所說的一樣，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既然要來挑戰，那麽就得接受別人的規則。
“不行就下來吧，別丟人現眼了。”人群中有人笑彎了眼，實在看不下去，開口叫嚷道。
“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慫的年輕人，不行就滾下來。”一人帶頭，人群之中紛紛炸開了鍋。
當然，更多的更是譏笑以及小聲的謾罵。
懦夫，慫貨……
吳敵隻是站定在老者的麵前，麵色鎮定自若。並沒有因為這大廳之中的躁動，而有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
他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聲音擲地有聲的道：“就是因為你坐著，我站著。你看不見，我看得見。所以，我覺得這不公平。”
“嗯？”老者微微一愣，習慣性的抬了抬頭。
吳敵直接是脫下了自己的短袖，蒙在了自己的臉上。把自己雙眼，給遮掩的嚴嚴實實。旋即，又是一屁股直接坐定在大廳的地板上。
“這樣，我覺得才公平。”吳敵的聲音像是大旗飄在空中，獵獵聲響：“現在，你坐著我也坐著。你看不見，我也看不見。”
“年輕人，勇氣可嘉。”老者嘴角掠過了一絲輕笑，開口感歎道：“不過，這種勇氣很愚蠢。”
“我從來不占老人的便宜。”吳敵坐定在老者麵前，一字一頓道。
大廳之中，一刹那安靜了下來。
前來應聘的人數舉不勝數，密密麻麻站定在大廳之中。但是這短暫的一瞬間，沒有一個人說話或者歎氣。
前麵的低下了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坐在老者身前的吳敵。後麵的人群，踮著腳丫張大著嘴巴看著吳敵，神色僵硬，像是丟魂失魄了一般。
短暫的一刹那過去之後，終於一陣哈哈哈大笑聲響徹了起來。
“逗比，簡直是逗比。”
“活了三十歲，今天終於明白了一個成語的真諦，他活生生詮釋了嘩眾取寵的真意。”
“哈哈哈哈哈，簡直是尼瑪搞笑啊，以為這樣就能應聘上嗎？簡直是腦殘！”
……
吳敵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讓這群人都是笑的閃出了淚光。有幾個笑點特低的男人，更是在地板上忍不住打了一個滾。
不過，坐在前麵椅子上的老者。
這個時候，卻是忽然出動。他像是一條出洞的毒蛇，又像是一隻滑翔而下的獵鷹一般，整個人帶著這一把身下的椅子一起動了。
像是一陣風吹過，椅子微微滑向了前方。
無招勝有招，還是那麽簡單的一拳轟擊過去。快如閃電，動如奔雷。就是這樣簡單的一拳，卻像是一座大山逼近，讓身旁那個年輕男人的呼吸都是一陣窒息。
但是，吳敵偏偏在這個時候動了。
動作簡單而且輕易，直接是右手握拳。全身的暗勁，像是流水一般攢動。整個人身體像是巋然不動的磐石一般，拳頭卻像是離弦的弓箭一般。
吳敵的拳頭，同樣很快，像是一道光一閃而過。
兩個拳頭，在空氣之中簡單的對碰。
轟！
一聲悶響，聲音不大。但是，這一聲悶響卻是清清楚楚回蕩在每一個人耳畔，久久回蕩。
吳敵還是坐在那，一動不動。
老者坐在紅木椅之上，同樣一動不動，沒有再出第二拳。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大廳之中的哄笑戛然而止。一個個挺直了脊梁，放眼看向了中央的剛剛對戰的吳敵和老者。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知道輸贏。
不過，很快大廳之中響起了一陣嗤嗤的聲響。
像是微風吹過，又像是受驚的夏蟬輕輕叫了一聲。
轟。
一聲輕響過後，大廳之中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聲響。
老者座下的那一把紅木椅終於不堪重負，轟然一聲坍塌下來。木屑紛飛，像是微風過後下了一場春雨一般。
老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麵對麵坐在了吳敵的對麵，麵色蒼白。
“承認。”
吳敵慢騰騰取下了蒙在了臉上的短袖，聲音平靜自若。
大廳之中，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高下已分，結局已出。
肌肉僵硬在一張張蒼白的臉上，不知道是誰情不自禁喉結湧動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而這個時候，遠處紛飛的木屑終於落在了地上，再次發出了一陣輕輕嗤嗤的聲響。
這一次不像是微風吹過，像是勝利的戰旗飄在空中輕輕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