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紅白歌會, 是日本新年時同步直播的節目。


  紅白歌會這檔節目的國民度非常好,幾乎所有人都有新年那天看紅白歌會的慣例。如果要給紅白歌會一個準確的定位的話,那麽紅白歌會就相當於是中國的春晚一樣,是必備節目。


  對於中國的明星藝人來說, 登上春晚是對他們的肯定、是非常非常非常難得的機會, 在日本, 紅白歌會也同樣如此——作為國民級節目, 紅白歌會並不是那麽好上的。


  沒有點國民度或者拿得出手的作品的話, 紅白歌會是根本不會考慮的,跟別說邀請了。


  但THRONE有資格。


  今年春天, 苺穀悠司以THRONE的C位正式出道,他以一己之力一帶六,一個人帶動了全團的熱度, 說團裏六個人的粉絲加起來打不過他一個人的粉絲都是謙虛了。


  THRONE在年中時出的團體專輯在發售一小時後就登上了O榜第一,之後更是常年霸榜在這個位置,之後不管什麽歌出現,都無法動搖這張專輯排在O榜第一的地位。


  不僅如此, 專輯的主打歌節奏分明而強烈, 能給人非常強的曲調感,越聽越讓人覺得好聽洗腦, 會不由自主地繼續聽下去、甚至跟著唱起來。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日本各大城市中都有一些店鋪播放這首THRONE專輯的主打歌,作為店內的BGM,傳唱度其實是相當高的。


  人氣、實績, 這兩樣東西苺穀悠司所在的THRONE都做到了, 他們就是今年最火最有流量的藝人, 毫無疑問——不論是歌手、演員又或者是搞笑藝人, 都沒有掀起什麽水花來。


  這是屬於偶像的一年,是屬於苺穀悠司的一年。


  在這樣的基礎上,苺穀悠司所在的THRONE會被紅白歌會邀請實在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我知道了,紅白那邊……看其他成員的時間什麽時候能夠合上吧。”苺穀悠司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今年新年大概率是沒辦法休假了,得抓緊時間排練、跑通告。


  觀眾們可以待在溫暖的家中一邊吃著薯片、喝著波子汽水看紅白歌會,而苺穀悠司隻能勤勤懇懇地在紅白歌會的現場當個打工人。


  “那汐留體育館的十萬人演唱會呢?”苺穀悠司轉了話題。


  “那不是團體的,汐留體育館的十萬人演唱會隻邀請了悠司你。”北島俊一找出了資料,他側著身子,將十萬人演唱會擬定的宣傳資料遞給苺穀悠司,“這是個拚盤演唱會,參加的人裏也有你認識的人。”


  苺穀悠司簡單將資料翻了一下,這次十萬人演唱會裏邀請到大多數都是歌手或者偶像,他認識的人就有好幾個——衝野洋子,成海萌奈、LIPxLIP,隻見過但不怎麽熟的有Six Gravity、Procellarum,基本上都是目前有名的偶像團體。


  嘉賓不少,每個參演的嘉賓大概有一到兩首歌的表演,具體表演幾首要看嘉賓的意願,還要跟導播組協調。


  “表演哪首歌就看你自己了,我都沒有意見。”北島俊一沒打算直接幫苺穀悠司決定,不管苺穀悠司選擇哪首歌,他都覺得自家藝人有絕對的實力能夠準備好。


  苺穀悠司合上十萬人演唱會的擬定宣傳資料,將那堆紙張疊在一起,還給了北島俊一。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準備的。”苺穀悠司看了眼窗外——公寓到了,他拉開車門下了車,“麻煩您了,北島先生。”


  “好好休息吧。”北島俊一欲言又止,“你還小呢。”


  “那通告是不是可以給我適當減少一點呢?”苺穀悠司對北島俊一露出了誠懇的表情來,“畢竟北島先生也說了,我還小呢。”


  “三天休息時間不能再多了。”北島俊一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好像之前的溫情和慈愛全是虛假的,“三天後我來接你,有個采訪要做。”


  開玩笑,苺穀悠司可是在事業上升期,長時間不露麵的話會影響粉絲流失,北島俊一當然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了。


  “哦。”


  苺穀悠司也跟著拉下臉來,他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留下北島俊一一個人站在瑟瑟的秋風裏,枯黃的落葉從他肩頭掠過。


  ******

  第二日。


  太宰治出現在了歌劇院——這是他一般不會來的場所。


  倒不是說他沒有品味和藝術修養——雖然可能真的沒什麽藝術修養就是了,不過歌劇院著實少了一些樂子,太宰治沒空也沒興趣來看歌劇。


  黑發青年靠在柔軟的座位椅背上,他穿著淺色的沙色風衣,內裏是深色的襯衫和馬甲,胸口的藍寶石在昏暗之中熠熠生輝。青年雙手在身前十分嚴肅地交叉了起來,看起來正在十分正經地鑒賞著眼前這出演出的歌劇。


  但實際上,黑發青年那雙漂亮的鳶色眼睛早就已經閉上了。他雙眼都闔上了,隻有睫羽因為呼吸而極緩地微微顫動了一下——看得出來,他睡得很香。


  這裏是太宰治選了半天,才選中的補覺最佳場所。


  國木田獨步、與謝野晶子和中島敦一起就那件飛機劫持事件來詢問苺穀悠司,而這三個人的問題全都拐彎抹角,到了最後一個問題才肯讓那顆關心人的心顯露出一角來——“悠司/苺穀君沒事了吧?”


  除此之外,太宰治作為武裝偵探社的一員,還得就劫機事件做一個說明報告。這種寫報告的事情,太宰治一般都是直接甩鍋丟給國木田獨步做的,但這次國木田獨步說什麽都不幹了,反而還要一直盯著他。


  為了躲個清閑,太宰治幹脆躲到了歌劇院裏。不得不說,看歌劇其實是十分具有催眠效果的,太宰治壓根不在意台上演了什麽,他一進來就正襟危坐地坐在座位上,維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悄無聲息地從演出廳的一側推開門進來了。明明這場歌劇演出的人並不多,甚至有幾排座位都隻做了一個人而已,但這個人卻準確無誤地找準了太宰治所在的那一排,並且在相隔了兩個座位的位置坐了下來。


  “老鼠出現了啊。”


  太宰治仍然是閉著眼睛的,青年的眉梢輕輕揚了揚,他笑了一下才說話。


  他交疊的雙手變了姿勢,左手的食指輕輕動了動,變成了有規律的敲擊,但敲擊被織物吸去了聲音,在昏暗之中根本無法看到。


  被太宰治稱為老鼠的人戴著白色絨毛的毛氈帽,深紫趨近於黑的鬢發落在臉側,紅色的眼瞳如同璀璨的紅寶石。


  太宰治口中的老鼠——那是個名為費奧多爾的俄羅斯青年。他單手壓在扶手上撐著下頷,做出一副欣賞歌劇的姿態來,“這不是太宰君的邀請嗎?”


  太宰治驀然睜開了雙眼,青年眼睛的虹膜色彩是漂亮至極的鳶色,在昏暗之中顯出來一分光亮,但光點之中卻沉澱著最深沉的暗色。


  他直到現在都沒有去看身旁的費奧多爾一眼,笑容卻越來越深——太宰治終於微微側過臉,將目光投注給了費奧多爾。


  他們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了短暫的一瞬間,隨即又從彼此的身上移開來。


  ******

  苺穀悠司頹廢了三天。


  他的第一個可以安心休息的晚上是在東京的公寓度過的,第二天的白天,苺穀悠司就悄悄地摸回了橫濱的房子,也就是織田作之助隔壁的那棟。


  織田作之助已經不住在那裏了,他脫離了港口黑手黨,又得到了一筆“退社金”,所以之後就另外尋找了一處能夠看到海的房子,和孩子們住在一起。這些被收養的孩子們都已經到了藥上學的年紀,為了孩子們著想,織田作之助斥巨資弄到了學區房,正好位於周圍小學、國中和高中的交界線中心。


  在自己的房子裏,苺穀悠司就比較肆無忌了。他其他的住處可能會有問題,但這棟老房子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休假的三天裏,苺穀悠司過了三天字麵意思上就很頹廢都生活。


  他倒沒有抽煙喝酒,就是足不出戶,倒頭就睡,睡醒了就捏個飯團對付一下,然後繼續靠睡覺回複體力——本來苺穀悠司是已經睡夠了的,但是一想到他接下來就會繼續過上一天睡五個小時就算奢侈的工作頻率,苺穀悠司就覺得睡意上湧。


  三天足不出戶,蹲守在外麵的芥川銀和紀德麵麵相覷,甚至害怕苺穀悠司在裏麵出了事。好在每晚準時亮起的台燈告訴他們,苺穀悠司還是好好地在那的。


  直到苺穀悠司休假結束的那天早上。


  他在早上短暫地醒來過一次,隻隱約覺得似乎起了一場很大的霧,到處都是一片朦朧。


  等到苺穀悠司徹底被鬧鍾叫醒時,就確認了這是事實,而不是在做夢。


  透過明淨的玻璃窗,濃鬱的霧氣籠罩了整個橫濱,目之所及全都是一片朦朧的茫茫大霧。而街道上竟然沒有一個經過的路人,安靜地到了可怕的地步。


  這不對勁。


  苺穀悠司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無比清醒,挑選了用來防身的武器放入黑色的大衣裏,隨即才出了門。


  他走過了一條街道,可街麵上仍然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存在——就像是突然出現了什麽能夠吞噬一切的怪物,全世界市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在長街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輪廓剪影。


  ※※※※※※※※※※※※※※※※※※※※


  寫著寫著睡著了不好意思,雙更果然還得周一補,周日這一天幾乎一下午都在趕車,太累了_(:з)∠)_

  評論區隨機發紅包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