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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惡鬼纏身

  因著許六月那‘不怕死’的一鬧,她們母女三人終於過了幾天太平日子。


  雖說啞娘還是忙得像個陀螺,為了整個許家轉來轉去。而許六月姐妹二人,也還是要早起打豬草、幹農活。


  可至少,母女三人沒再被毒打了。


  哪怕許家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起話來陰陽怪氣,指桑罵槐。既難聽,又惡毒。


  但許六月尚且能忍。


  嗬……


  現在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

  隻要給她些許時間,待她強大以後,原主一家所受的苦,她都會雙倍還回去!


  ……


  村子裏的人平日裏沒什麽娛樂,偏好扯是生非。


  這幾日,許家的事情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人說許劉氏歹毒,從年輕起就沒有過好心思。即便許六月再有錯,那也是被餓出來的!若許劉氏肯讓孩子吃飽,孩子又怎麽會去偷饅頭?

  再說了,許六月可是許家的骨肉啊!即便姑娘沒有小子值錢,那也是流著許家的血!


  許劉氏為了區區半個饅頭,就將孩子打成重傷。又為了二十兩銀子,把還沒死透的孩子賣去給人配冥婚,著實是損陰德!


  也有人說,當家就該像許劉氏這樣,下頭的兒媳婦和孫子孫女,才不敢胡來。


  半個饅頭怎麽了?半個饅頭難道不是糧食?如果每一個孩子沒吃飽,就可以去偷去搶,那長大以後豈不是成了毒瘤?

  許劉氏打孩子,完全是因為想教孩子做人!把人打得半死不活,那頂多就是失手。


  至於配冥婚一事,就更顯得許劉氏聰明了!反正孩子已經被打成那樣了,救也未必能救得活,還不如直接賣了拿銀子!

  一來不死在家裏,給家裏惹晦氣兒。二來,一個賠錢貨換回二十兩銀子,可是一筆好買賣。


  有人說,許老大窩囊,不配做一個丈夫和父親!平日裏什麽都聽他娘的也就算了,到了關鍵時刻,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不僅幫不了媳婦兒孩子,還要聽從許劉氏的話,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送上死路,真不是個男人!

  也有人說,許老大孝順!十月懷胎,連命都是自己娘給的,當然得什麽事情都聽親娘的才對!


  二十兩銀子收都收了,難道就因為賠錢貨還活著,就把錢吐出來不成?有些人啊,活著還不如死了值錢!


  再說了,許六月可是個聾子啊!她的死能換來二十兩,任誰誰不動心?

  有人說,許六月命大,是個有福氣的。


  她聾雖聾,可為人善良勤快,吃苦耐勞,本就該被人捧著。隻是因為親娘包子,她自己的性子也弱了點。所以這些年來,才過得這麽淒慘。


  這一次能這般強硬,想來以後的日子,總該好過些了。


  也有人說,許六月是惡鬼纏身。要不然,怎麽平日裏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一個人,竟然敢拿著菜刀要殺人?

  要知道,當日大家夥兒可是親眼瞧著許六月被放到棺材裏的啊,那棺材蓋,都被釘死了!


  怎麽不過半日的功夫,人又回來了?

  且回來後,性情大變。就連家裏的長輩,都不放在眼裏!

  關於許家的事情,眾說紛紜。


  那些同情許六月母女的,大多是村子裏比較好說話,比較善良的人。


  他們平時看到啞娘和兩個孩子被打罵,心裏雖然也不是滋味。但到底是別人家的事,自己也不好插手去管。


  如今看到許六月像變了個人似的,懂得自保了。於是這心裏頭啊,多少有些欣慰。在談論起許家的事時,自然免不得要為許六月她們說話。


  再說了,許劉氏那老虔婆又不是這一天兩天才變壞的。從她嫁到萬福村的那天起,她的為人,大家夥兒都知道。


  這黃泥土都快要蓋到脖子了,許劉氏得罪過得人究竟有多少?可想而知。


  至於那些幫著許劉氏說話的人嘛,自然是跟許劉氏臭味相投的。


  即便他們與許劉氏的關係算不得多好,但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跟許劉氏一樣的特質。


  譬如,重男輕女,覺得姑娘家就是賠錢貨。


  譬如,視財如命,覺得全天下所有的東西,都不如銀子重要。


  譬如,家中有不聽話的兒媳婦,時常忤逆長輩。使得他們對兒媳婦,猶如對仇人一般。


  總而言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當然,一百個人有一百個腦子。而一百個腦子裏,卻能有成千上萬種想法。


  大家夥兒對許家的事情看法不一,站位不同,這很正常。


  但說到許六月的轉變,村子裏的人還是持著恐懼心理的。


  不管是同情許六月的,還是站位許劉氏的。


  即便是那些,口口聲聲說‘許六月變的強硬些才好’的人,在說到許六月‘死而複生’、‘提刀砍人’的事時,都麵帶懼意。


  就算是在路上瞧見許六月,也遠遠躲開。更交代了自家的孩子,不可以再去招惹許六月。


  生怕許六月身上的‘鬼’,會出來作祟。


  許六月倒無所謂。


  記憶中,原主以前可沒少被村子裏的人奚落。


  多嘴多舌的大嬸也好,調皮搗蛋的同齡人也罷。他們瞧著原主好欺負,便罵原主聾子,搶原主的東西,朝原主丟石頭。


  依照許六月的脾氣,若是現在還有人這麽欺負她,她一定要和別人狠狠幹上一架。


  可既然別人都怕上她了,她也懶得再浪費功夫。


  沒人來煩她,她才自在呢。


  倒是啞娘和妹妹許招娣,對此很是擔憂。


  她們一個擔心許六月的名聲,怕許六月以後嫁不出去。一個,則擔心許六月在獨角山上,真的沾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這不,許六月才從河壩上洗幹淨了衣裳回來,正打算晾曬呢。


  許招娣急急朝許六月跑來,往許六月的手裏塞了個東西。


  許六月低頭一看,掌心裏躺著的,竟是一個桃核。


  那桃核被洗得幹幹淨淨,兩頭的尖尖尚未磨平,還有些刺手呢。


  許六月不說話,朝許招娣望去。


  許招娣像個小老鼠一般,四處看了看,見四下沒人注意到她們姐妹二人,才道了句:“這是辟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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