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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沾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許六月的腳步快,就在許牡丹和許劉氏挑唆的那會兒子功夫,她已經走得老遠了。


  許牡丹出來時沒瞧見許六月的身影,便尋了個迎麵而來的鄉親詢問。


  那鄉親指了指身後的方向,什麽話都沒說,便扛著鋤頭去菜地了。


  誰不知道許家人潑辣又難纏?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吧!

  許牡丹連句多謝都沒說,便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可追得越遠,便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不是去獨角山的方向嗎?

  想到此,許牡丹有些慫。


  但為了能弄清楚許六月有沒有在外頭藏東西,她還是咬了咬牙,繼續往前追去。


  又小跑了一會兒,終於讓她看到了許六月的背影。


  可還沒等她追上去,便瞧見許六月進了獨角山。


  這一下,她不敢去了。


  獨角山在附近幾個村子裏是個怎樣的村子,她清楚著呢。


  即便是再怎麽好奇,她也不敢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去瞧個究竟。


  最後,隻得跺了跺腳,趕忙回許家去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人還沒進院子呢,許牡丹的嗓音便先扯開了。


  許劉氏一直就在等著許牡丹回來呢。


  聽到了動靜,連忙出來:“怎麽了?可是看到了?那個死丫頭,是不是真的在外頭藏了吃了?”


  家裏頭除了男人都出去幹活了以外,女人們都在呢。


  聽到許劉氏的話,紛紛緊張地豎起了耳朵。


  “有沒有藏吃的我不知道,但是那個死丫頭,她……她膽子也忒大了!”


  許牡丹一邊說著,一邊去水缸旁舀了一水瓢的水,咕嚕咕嚕喝下。


  “我一路追出去,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那死丫頭,居然去獨角山了!”


  “什麽!獨角山!”


  ‘獨角山’對於眾人來說,無疑就是閻羅王啊。


  大家夥兒聽著這話,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等著許牡丹往下說。


  唯有啞娘和許招娣,相互看了一眼,緊張地握緊了對方的手。


  “那死丫頭去獨角山做什麽!”


  “那我哪能知道啊!”


  許牡丹打了個寒顫。


  那可是獨角山啊,想想都可怕。


  “我看著她進了獨角山,就沒敢再跟了!但是我瞧著她那熟門熟路的樣子,可不像是第一次去!”


  “你沒看錯吧?”


  許劉氏還是不敢相信。


  “娘!我親眼見的!”


  許牡丹有些不大高興,可沒表現出來:“您要是不信,那咱們娘倆待會兒就一起過去守著,看看許六月是不是從獨角山出來!”


  “行!”


  許劉氏想了一會兒,終究是點了點頭。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在搞什麽鬼!”


  許劉氏不是個膽大的人。


  之所以想去瞧個究竟,是因為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當初……


  許六月雖然還沒徹底斷氣兒,可說起來,也是沒了大半條命。


  她親手將許六月抱到了棺材裏,親眼看到杜家的人釘上了棺材蓋。


  可最後,許六月竟回來了!

  她不僅能活著回來,還性情大變!


  對了。


  那會兒子,杜家的人便是把許六月往獨角山上帶的!說是怕陰氣不夠重,要先將許六月放到獨角山上過完頭七,再接回去與杜家那早死的兒子合葬。


  獨角山!

  又是獨角山!

  許六月是在獨角山上回來的,現在又熟門熟路的去了獨角山。


  莫不成……


  完犢子!

  莫不成,是許六月當初在獨角山上,沾惹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這才導致她回來後,性情大變,天不怕地不怕!

  如果真是這樣,那許六月還是許六月嗎?

  說不定,她就是獨角山上的魂魄!


  許劉氏越想越害怕,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她急急跟著許牡丹一起,往獨角山的方向走去。為的,便是親眼看看,許六月是不是從獨角山上下來!


  這一頭,許家人的心裏,驚慌得很。


  那一頭,許六月正跟著宗餘一起,在獨角山背麵的河壩分支裏摸石螺呢。


  除了石螺外,二人又在蘆葦叢裏撿了不少的鵝蛋,順道掰了一些水筍。


  看著那滿籃子的鵝蛋,許六月感歎道:“山裏隔一陣就有那麽多鵝蛋,可見野鵝不少。野不知道那些野鵝在哪裏,若是能一網打盡才好!”


  烤鵝肉可香了,她許久沒吃過了。


  宗餘看了許六月一眼,並沒說話。


  許六月也不在意。


  反正宗餘這個人就像個悶葫蘆,時常沒有回應,她都習慣了。


  回到竹屋後,許六月便換了個大盆出來,裝上清水,好讓石螺吐泥。


  等吐個兩天,再去摘點野生的紫蘇,就能煮一鍋好吃的石螺了。


  宗餘照常幫許六月生火。


  待火生得差不多後,才問了句:“今天沒帶竹筐。”


  看似問句,可卻著實肯定。


  許六月撇嘴,像是在告狀一樣:“那老虔婆為難我,她不讓我吃飯!”


  說罷,又道:“飯都沒得吃了,還割什麽豬草?誰願意割誰割去!”


  言語間有些軟糯,甚至還帶著幾分委屈。


  當然,許六月自己是感覺不到的。


  倒是宗餘,心弦又被撥動了一下。


  “那就不割。”


  說罷,便瞧見他背起了弓箭,往山下走去。


  許六月也不叫他。


  相處了一些時日,許六月倒多少摸清楚了宗餘的習慣。


  平日裏趁著等飯的功夫,他要麽去割豬草,要麽就在山裏轉悠,打打小獵物。


  等到時辰差不多了,自己會回來。


  前些日子的臘肉還剩下一些,許六月都切了,用來炒水筍絲。


  鵝蛋挺大的,所以隻打了兩個。


  因為鵝蛋的腥味重,許六月還特地切了一些蒜蓉加到蛋裏,一起攪拌。


  等炒鵝蛋的時候,又加了點燒酒和胡椒麵。


  如此,鵝蛋的腥味不僅沒了,反而還飄香四溢。


  前兩日宗餘去鎮上時,還買了幾塊豬肉和一個大冬瓜回來。


  許六月將肉剁成肉泥,又切了點冬瓜,煮了個清淡的瘦肉冬瓜湯。


  宗母的傷好了不少。


  雖說臉色看起來還是那麽蒼白、憔悴。


  可至少,現在能下床了。


  她聽到外頭鍋碗瓢盆的聲音,便披了件外裳起來。


  整個人慵懶地倚靠在門框邊上,看著許六月在灶房裏忙前忙後。


  那一刻,她漂泊了多年的心,仿佛找到了棲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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