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致富之道
莫家。
裏正正在院子裏醃酸菜醃豆角。
家裏頭沒有當家的女人,兒子又外出念書了,女兒嘛,又想嬌養一些。
所以但凡是累一點的活兒,裏正都自己攬了。
瞧見許六月進了院子,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呢。
正想開口問問。
沒想到,許六月先打了招呼:“裏正伯伯,錦繡在嗎?”
“錦繡?在呢!在裏屋哩。”
裏正有些驚訝。
畢竟村子裏願意跟自家閨女玩耍的人,幾乎沒有。
雖說這幾日,裏正明顯察覺到莫錦繡的臉上,多了笑容。
但因著他這幾日白天都忙,不大在家。
而莫錦繡又是個沉悶的性子,平時有話隻喜歡跟她哥哥說。
所以至今為止,裏正還不知道他閨女有了好朋友的事兒。
隻覺得,笑容多一點兒也是好的,就不問原由了。
屋子裏的莫錦繡聽到聲音,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來。
“六月!你來找我!”
她的語調既柔和,又興奮。
比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見了情哥哥,還要讓人覺得幸福。
“嗯,找你有事兒呢。”
許六月笑著上前:“你在幹嘛呢?忙不忙?”
“不忙呀!我在裏屋,用你給我帶的七彩線,給我哥哥縫書呢。”
說罷,喜滋滋道:“周氏布莊的七彩線真是好用!跟咱們鎮上賣的那些,可不一樣。”
言畢,拉著許六月的手就要往屋子裏走。
“爹,我和六月進屋去了。”
“去吧去吧。”
裏正看著自家閨女高興,心裏頭不知有多欣慰。
畢竟莫錦繡臉上的笑容,從她出生起到現在,就連他這個當爹的,都鮮少瞧見。
也不知怎麽的,看著兩個小姑娘進屋的背影,竟覺得眼睛澀澀的。
莫錦繡的屋子不大。
就跟竹屋裏,許薇香住的那間屋子差不多吧。
不過,莫錦繡勤快。小小的屋子,整理得幹幹淨淨。
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就像是一個有強迫症的人一樣。
桌子上,有遝厚厚的書。一遝是用七彩線縫好的,另外一遝還沒開始縫。
“這些書是……”
“這些書啊?是我哥哥手抄的。”
莫錦繡長那麽大,還沒接待過朋友呢。
許六月能來尋她,她別提有多高興了。
笑著讓許六月坐下,又給許六月倒了山楂樹葉煮的茶。
道:“等我縫好以後,我哥哥就能把它們拿到鎮上去賣了。”
說罷,又忍不住跟許六月誇獎起自己的哥哥來。
“我哥哥很能幹的,他自從會抄書後,就經常抄書來賣,補貼家用。
去年他去學院的學費,都是他自己掙的呢。”
“我能看看嗎?”
許六月隻看著莫錦繡縫好的那些書,縫得十分整齊,且針線走得很好。
所以便十分好奇,裏頭的內容。
莫錦繡巴不得多有個人能看到自家兄長的字兒呢,哪裏會有不同意的?
許六月翻開一本縫好的書,隻見裏頭字跡工整。
既有江南人的娟秀,又不缺乏大男子漢的氣概。
整張頁麵看起來,極其舒服。
“這是四書五經中的四書之一,《大學》。”
許六月說著,又翻了另外幾本:“這是《中庸》,這是《論語》。
錦繡,你哥哥是抄了一整套的四書五經嗎?”
“六月!”
莫錦繡不可置信的看著許六月:“你……你識字兒?”
不是莫錦繡瞧不起許六月。
而是許六月以前的生活,實在是連她都不如。
她再怎麽不受村子裏的人喜歡,也到底還是裏正的閨女。
那些人嫌棄她,不與她交心,卻也從未讓她受什麽蹉跎。
再加上家中父親和兄長都是能識文斷字的,所以她從小耳濡目染,才能認得一些字兒。
可許六月不同。
她前十二年過的,都是挨打受罵的日子,如何認得的字?
而且……連四書五經都知道。
“哦,我夫君識字兒的。”
莫錦繡可不是許薇香,沒那麽好騙。
所以鬼神那一說,許六月就用不上了。
隻道:“我們家的屋子裏,也有四書五經呢。我不懂的時候問過他,他告訴我的。”
說罷,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裏聰明著呢,過目不忘,所以便識得了。”
言畢,又趕忙轉移了話題,道:“對了,我今日來尋你是有事兒的,險些還忘了呢。”
“什麽事兒啊?”
莫錦繡可是暗自發過誓,要以許六月為先的。
所以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問道:“你可是遇到什麽難題了?”
“難題倒也算不上,不過是個掙錢的小機會罷了,不知道你做不做?”
說罷,許六月便將隨身帶來的包袱打開。
裏頭不僅有各式各樣漂亮的布頭,還有小小的圖紙。
“我昨日去了一趟城裏,發現城裏的荷包還挺好賣的,就是樣式有些俗氣兒。
所以便想著,自己做一些荷包拿去賣。這不,我連布頭和七彩棉線都準備好了。”
“這是什麽?”
莫錦繡發現了小圖紙,便伸手拿起來看了看。
“六月,這……這是貓嗎?這是狗?還有這個,這好像是一個正在看書的學子。
這些花樣怎麽那麽獨特?跟我平常見到的不一樣呢。”
“不一樣就對了。”
許六月笑道:“我的針線活不好,所以隻能找你了。
我打算讓你把這些布頭都做成荷包,把這些花樣都繡上去。
像粉色啦,紫色啦這種顏色,咱們可以做成女款。
寶藍色,綠色這樣的布頭,咱們可以做成男款。
比方說這個看書的學子,咱們就做成男款的!指不定啊,還能賣到千邛(qióng )哥的學院去呢。
繡好以後,若還有位置,旁邊還能多加兩句適合的小詩。
反正你是跟著裏正伯伯和千邛哥認過字兒的,小詩句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若實在想不出來,等千邛哥回來了,就讓他寫一些出來,你對著繡。”
“真……真的可以嗎?”
莫錦繡抹著那些布頭,有點不敢下手。
哪怕隻是布頭,但她卻摸出了不同來。
這哪裏是尋常的布?分明就是雲錦、宋錦,甚至還有蜀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