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撬牆角來的
方翠花的耳朵可尖著呢。
聽到外頭說起幹親的事兒,立即就丟下手頭的活,小跑過來:“什麽幹親?誰要認幹親啊?”
裏正一看到來人是方翠花,立即挺直腰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們家和六月了!”
他回答得十分響亮,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什麽!”
方翠花先是震驚了一下,然後猛拍大腿:“哎喲!我怎麽就沒想到認幹親呢?六月那麽好的一姑娘,如果是我閨女該多好啊!”
說罷,又連忙瞪了一眼裏正:“我說裏正啊,你都有閨女了,還認什麽幹親啊?不如就別認了, 把六月讓給我吧?
我生的都是小子,就缺一個閨女呢。”
“嘿!誰規定我隻能有一個閨女的?”
裏正一看方翠花是來搶人的,連忙就擋在了許六月麵前,道:“我莫老頭天生命好,就有兩個閨女,不行啊?”
方翠花難得見裏正這般計較的樣子,像個孩子似的。
於是,忍不住笑道:“呀!你這人怎麽不講理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說罷,又衝著許六月道:“六月,要不咱們也認個幹親吧?他命好,可以有兩個女兒。你命也好,再多一個娘多一個爹都行。”
“呃……”
“你看看你義父,家裏頭也沒個義母給你叫。你是個姑娘家,到底是和女人好說話的。
不如,你和我們家認?認下這幹親啊,你義父有了,義母有了,還有義兄義弟呢。就連義奶啊,都有了。”
“喂!大全他家的,可不帶你這樣撬牆角的!”
還真別說!
方翠花那一番話,雖有著說笑的意思。可聽在裏正的耳裏,卻心慌得很。
“你家狼子都要娶媳婦兒了,那新媳婦兒就是你的閨女!你可千萬別和我搶。”
說罷,裏正又道:“我們這一門幹親啊,可是得了六月她親娘同意的。”
“喲喲喲,還得意起來了?”
方翠花好笑地瞥了裏正一眼,道:“我這是沒跟六月她娘商量呢。要是我出馬啊,六月她娘一定會讓六月認我做義母的!”
“好了好了,兩位長輩莫吵了。”
許六月聽得腦瓜子直疼。
再看看堂屋裏的眾人,也都不幹活了,探個腦袋來看熱鬧。
於是,忙道:“這幹親認不認啊,咱們都是一家人。畢竟工作室就開在這,誰和誰還能不親呢?
裏正伯伯要認我做義女,那是因為我和錦繡感情好。認了幹親後,兩姐妹有個伴。
至於翠花嬸子,您跟我娘不是早就處成姐妹了嗎?我叫您一聲嬸子,是跟著大全叔這頭叫呢。
若要跟著我娘那頭啊,我還得叫您一聲姨母不是?”
說罷,又故作驚喜:“呀!那我這運氣兒可真不賴啊。咱們村子的裏正是我義父,出了名好相處的大全嫂子是我姨母。
除此以外,我還有莫千邛這樣好讀書的義兄,有乖巧懂事兒的義姐。還有會掙錢能吃苦的狼子表哥和豹子表哥!
哦,對了!還有個虎頭虎腦的虎子表弟呢!”
許六月年紀雖小,但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都表現得十分老成。
突然一驚一乍的,倒也可愛極了。
特別是那一番‘左右逢源’的話,竟讓裏正和方翠花都挑不出錯處來。
最後,兩個長輩也不吵著要搶人了。
而是直接當著許六月的麵,開始討論‘幹親酒席’。
這既然要認幹親了,怎麽也得廣而告之啊!最簡單的辦法呢,就是請大家夥兒吃酒。
請什麽人呢?擺幾桌呢?菜式是什麽菜式呢?什麽時候請呢?
今日裏正過來,就是為了和許六月確認這事兒的。
可誰知,聊著聊著,方翠花就跟裏正聊到一塊兒去了。兩個人抱著一本簿子,正商討得火熱。
隻餘下許六月一人,呆瓜瓜地看著二人。
方翠花:“哎呀!認幹親可是大事兒,得仔細挑個好日子,不能馬虎的。”
裏正:“用你說咯?我自己認閨女,我還能不上心嗎?日子我都看過了,八日後就是個吉日!”
方翠花:“今日是初十!八日後……那豈不是十八?九月十八,是個吉日。若來得及的話,倒是不錯的。”
裏正:“我這頭倒是沒什麽問題,千邛能回來。就是六月說要等她夫君一起,她夫君呢,又去了外地,還不知什麽時候回來哩。”
方翠花:“喲,那就難辦了!人都沒齊,擺什麽酒席啊?要不然啊,你們幹脆等到下個月好了。
不過我可提醒你們,十月初八我家狼子要娶親哩,你們別撞上了。”
裏正:“那哪裏能撞上呢?狼子成親的日子,早就定下來了,村子裏誰不知道?”
方翠花:“撞不上就好!省得那些人到時候送禮時紮堆送,還得埋怨我們好幾年。村子裏的這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對了,幹親酒席打算煮點什麽菜式?狼子成親的菜,我還沒定呢。”
裏正:“我覺得啊……”
裏正和方翠花越聊越起勁兒。
莫說是酒席上的菜式了!
就連到時候上糯米酒還是高粱酒,兩個人都商討了一遍。
說到宴請的客人呢,更是討論得激烈。
一個說,討人厭的不能請。另一個說,全村同樂才夠大氣。
許六月就坐在兩個人旁邊,卻覺得自己無比寂寞。
直到方翠花突然腦子一個激靈,轉過頭來,道了句:“要不然,我就在幹親酒席上,跟你娘義結金蘭吧?”
“啊?”
許六月還有些懵。
不是說認幹親的事情嗎?怎麽又義結金蘭了?
“我是把你娘當成妹妹看待的,你娘心裏頭也尊敬我。”
方翠花看許六月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便屆時道:“但說起來,我們到底沒有拜過神仙不是?神仙不認的話,我這姨母當得沒底氣兒。”
呃……
那您得去問我娘的意思啊!
您和我娘要做姐妹,我怎麽能做得了主?我可是個孩子啊。
許六月額頭冒汗,正想著回去後怎麽跟啞娘解釋呢。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把啞娘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