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蛇又來了
我們倆幾乎都沒穿什麽衣服，加之兩側是鬆軟的土壁，夕拚命的往上鑽，於是就擠到了盜洞盡頭。我們倆又變成了跟在河下那個狹窄的縫隙中一樣，緊緊卡在了一塊。我回頭看著那條黑眉蝮蛇，抖落掉腦袋上的泥土，往上爬了幾步豎起三角蛇頭，吐著蛇信做了攻擊準備，我的一顆心登時懸進了嗓子眼。
在這緊急關頭，腦門子上雖然冒出了一層冷汗，但心裏還是鎮定的。心裏一個勁在跟自己打氣，不能慌，千萬不能慌，毒蛇它其實也怕人，何況現在隻有一條，不是沒有任何求生機會。
心裏這般想著，我鼓足勁脊梁往後用力撐了一下，感覺泥土被擠壓的凹陷下去，這樣我跟夕之間就出現了點縫隙。而此刻這條黑眉蝮蛇，轉著頭不住看向我們倆，似乎正在選擇先攻擊誰。我趁此時機，挺起洛陽鏟在洞頂一撐，身子便擦著土壁和夕身子滑落而下。我這一動，讓黑眉蝮蛇受驚了，它也不用再為選擇題犯愁，直接奔我竄過來。
這玩意衝我手腕來的，據蝮蛇咬手斷手，咬足斷足，太他大爺瞎的恐怖了。我想把手甩開，可洛陽鏟撐的那下，插入洞頂很深，一時拔不下來，隻有鬆手閃在一邊。黑眉蝮蛇別看身形短，但彈跳力和衝擊力非常足，幾乎擦著洛陽鏟手把和我手掌之間竄過，餘勢不衰，一下竄到了我剛才所處的位置，也就是夕的胸口前。
夕嗷一聲尖叫，竟然用手捂住了臉。我真是無語了，你你這時候不想著逃命，捂臉幹什麽，它又不會耍流氓。還好我反應夠快，伸手抓住她的一隻左腳將她迅速拉下，兩條腿分開，騎住我的頭頂，剛好錯開了毒蛇攻擊的範圍。不過黑眉蝮蛇在她腦袋上方，危險還沒解除。
黑眉蝮蛇落地沒有做出迅速攻擊，而是蛇身盤起，又豎起了腦袋。這給了我一次喘息的機會，伸手抓住洛陽鏟往下一扯，一大片泥土轟然塌落，與此同時黑眉蝮蛇又再跳起攻擊，被這片沉重的泥土給砸在地上埋了起來。我順勢拿圓柱型鏟頭猛地捅住落土的部位，感覺抵住了滑膩有力的蛇身，狠勁的往土裏摁。
把它摁下半尺多深，我才氣喘籲籲的停住，但手上不敢絲毫鬆勁，唯恐這玩意會從土裏突然鑽出來。過了片刻，不見這條黑眉蝮蛇出來，我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把洛陽鏟從土裏拔出來，鏟子裏帶出一大團泥土和鮮血，看樣子把它鏟傷了。
蛇這種東西挖洞能力不行，可以幾乎是沒有這種能力。泥土雖然鬆軟，但一時也鑽不出來，我立刻又揮動鏟子在地上猛拍了數十下，把土夯實了。這麽大的拍勁，就算拍不死它，也能把它拍暈，總算為我們爭取了點逃命時間。
我回過頭，把鏟子拉到下麵，斜身蜷縮著，往下麵土堆封口處加了不少土，從上往下拍實了。外麵蛇雖然挺多，但一時半會也攻不陷這道軟土牆。喘著氣把手電撿起來，瞧了瞧上邊的夕，這丫頭嘴角又往外溢血，並且雙眼緊閉，我擔心的問她：“你怎麽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開口：“痛的要命！”不過仍舊閉著眼睛，臉色顯得很痛楚。
聽她聲音還算正常，於是放下心來：“堅持住，隻要死不了就行。”著挺起洛陽鏟，往頭頂部位掏土，把落下來的土，再移到腳下土堆上。
“我感覺我快要死了。”夕這句話語氣裏充滿了絕望，完後輕聲哭起來。
我心裏猛地抽搐一下，就像被什麽東西揪住似的覺得挺難受。我手上不停的跟她：“生死不是用來感覺的，就像喝酒一樣，喝多了也總是覺得自己很清醒。”
“這什麽破比喻？”夕睜開眼了，好像緩過了那股痛勁。她見我沒再出聲，就側著腦袋靜靜的看著我挖土運土。
這種曲蜷的姿勢挖土，吃力不出活兒，往上掏了兩尺多深，還看不到有堅硬的土層，心裏多少有點喪氣。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挖不到墓室裏，我們不是餓死就是被黑眉蝮蛇分屍。於是咬緊牙，加勁往下掏土。
“你叫什麽名字？”悶頭幹活感覺特別累，偏偏這丫頭睜著水靈靈的眼睛，就是不吭聲。我打破沉悶，主動跟她嘮兩句。
“你不是知道麽，叫夕啊。”
“我問的是全名。”
“你要查戶口啊？知道我叫夕就行了。”這丫頭還不樂意讓我知道太多。
“你不是吧？我大爺有一項成名絕技，那叫摸骨算命，摸遍全身之後，就能算到一個人姓甚名誰，前生後世都做過什麽。你要不要試試？”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真不是瞎掰的，和美女這麽一聊，就不感覺那麽累了。
“呸，一個老流氓，教出一個流氓。”夕滿臉憤怒和鄙視，顯然她的婷姨常常被老瞎子摸骨，她也是知道的。
“是啊，我就是流氓，你早就知道的，不用一直掛在嘴邊。”我被她左一句流氓，右一句流氓罵的心裏有火，著衝她瞪起眼珠子。
這丫頭懂得見風使舵，一見我表情不對，立馬氣焰委頓，乖乖：“我姓林，叫林羽夕。好了，我都了全名，你還是安心幹活吧。”
其實我挖土的部位，距離上麵出口並不遠，隻有四五米，按照坡度來，土層沒多厚。果然又挖了一尺後，終於鏟到了硬土。夕這是夯土層，有些古墓為了防盜，會把地麵按照金剛牆來建造，在泥土中摻入糯米汁和童子尿，堅硬無比，比水泥一點都不遜色。
我不由愣住，萬一上麵是道金剛牆似的地麵，別洛陽鏟，就算是鐵椎都未必能打穿。還好擔心是多餘的，土層雖然經過夯實，但經過一番用力猛搗，再加上上頭青石板的重壓，很快就出現了幾道裂縫，嘩啦啦的往下掉落一塊塊凝固的泥土，露出了青石板。
可是這時候夕突然驚叫一聲，指著我下麵：“蛇……蛇又鑽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