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暗潮湧動
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女人的身體未動，只是眼眸微微向後側了側。
隨後收了回來。
踏踏踏.……
很快。
一名身披著黑色斗篷兜帽遮住面容的男人走進了大殿之中。
韋賽里斯的宅邸受到了嚴格的監視，如今潘托斯的城中各處旅舍客棧都在被查抄。
而沒有人想到韋賽里斯把他的後手安排在了紅神寺廟之中。
「城裡已經亂起來了。」
拉姆斯·雪諾隱藏在兜帽下的頭顱微微揚了起來，露出了一張陰翳的臉頰。
同時一雙眼眸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上下打量著拉赫洛的女祭司。
而跪伏在篝火前的梅麗珊卓聽到了小剝皮的話，半晌沉默未言，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一雙漂亮的眼眸注視著面前跳動的火焰。
直到拉姆斯伸出來的手幾乎就要觸碰到她臉頰的時候，這才微微有了波動。
「拉姆斯·雪諾。」
梅麗珊卓聲音很突兀的開口道。
在這一片空曠的大殿中，女祭司的聲音顯得有一些空靈，甚至產生了迴音。
而拉姆斯的手也僵硬在了半空中。
他的內心升起了很強烈的預感，如果他真的摸到了梅麗珊卓的臉頰…
將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這個女人背對著他跪伏在篝火前，甚至女人身上的香味都已經鑽入到了他的鼻孔之中。
然而拉姆斯卻感受到了一股徹頭徹尾的寒意，從天靈蓋到腳指頭。
「你……」
小剝皮的眼眸中抹過了一絲驚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但仍然不甘心的狡辯道。
「哼，神廟裡的祭祀不就是用來.……」
拉赫洛的神廟當中會收留很多被遺棄的孤兒，他們長大之後便會成為神廟中的僧侶或者廟妓。
因為從不知道哪一任紅神廟的至高牧師那裡流傳下來的規定，人們在交合的時候達到高潮便會感知到神靈，因此神廟中才多了廟妓這個工作。
不過許多拉赫洛信徒的高層都心知肚明，這些都只是他們為了拉攏信徒壯大宗教的一種手段而已。
但因為這個原因，『祭祀』這個名詞在厄索斯大陸上很多的時候被污名化了。
拉姆斯此刻口中所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他其實也沒有敢動其他的壞心思，只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他認為自己和梅麗珊卓都是韋賽里斯的狗，而狗跟狗之間又有什麼區別呢。
然而梅麗珊卓的面色如常，沒有被拉姆斯明顯帶有羞辱的話激怒。
眼眸依然古井無波，隨後聲音平靜的開口道。
「我在火焰中看到了你悲慘的結局。」
「拉姆斯。」
「如果你管不好你的下半身，招致民怨沸騰，預言就將會成為現實。」
梅麗珊卓的聲音平淡，一雙紅色的眼眸中跳動著火焰依然沒有轉過頭來，然而他的話語卻讓拉姆斯感覺有一些頭皮發麻。
他不知道梅麗珊卓是真的從火焰中看到了關於自己的預言，還是這個女人只是在單純的嚇唬自己。
不過想想剛才對於危險的預感，拉姆斯還是決定從此以後小心謹慎一些，免得真的一語成箴。
隨後面容陰翳的年輕人正了正顏色，輕咳了一聲開口道。
「城中已經亂起來了，如今尚且還在計劃之中。」
「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通知給陛下，讓他做好一個準備？」
梅麗珊卓靜靜地坐在篝火前，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可以。」
「真王交給你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么？」
而拉姆斯聽到梅麗珊卓的話乾淨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白凈的牙齒森然。
「當然。」 ……
潘托斯城中最高丘陵之上的親王宮殿。
韋賽里斯坐在圓廳台階最上層，潘托斯親王的身旁，他的左手邊還有伊利里歐·摩帕提斯總督。
此刻晚宴的進程已經過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除了最開始出現了一點小衝突以外，後面便是一切順利。
不過暗潮仍然在悄悄涌動，韋賽里斯觀察到不少總督正在竊竊私語，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而總督們的家僕也不斷進進出出不知道正在彙報什麼消息。
宮殿外的走廊中聽到的大量的腳步聲，幾乎被表演的聲音完全掩蓋，如果不是韋賽里斯的感知能力超凡或許也察覺不到。
如今台階下方表演的是一處丑角，剛剛的艷舞已經落下了帷幕。
他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侏儒，他的臉上還擁有滑稽刺青，此刻丑角正在用誇張尖銳的語氣講述著並不是很好笑，甚至有些下九流的笑話。
韋賽里斯聽得有一些昏昏欲睡，然而那些上了年紀的總督們卻聽得津津有味。
韋賽里斯黑色天鵝絨的衣袍下同樣內襯著鱗片軟甲，腰間佩戴著黃昏。
他一隻手支撐著臉頰望著下方的丑角，對方臉上的刺青據說是瓦蘭提斯的一種風氣。
瓦蘭提斯人喜歡給奴隸的臉上紋上刺青，這樣方便他們辨認出來哪一個是奴隸，哪一個是自由公民，然後區別對待。
對於這樣一個可憐的侏儒韋賽里斯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他如今沒有改變世界的力量因此內心也不會產生什麼負擔。
他唯一會聯想到的就是那個被稱之為『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的侏儒。
對方比他大幾歲如今也應該有了十七八歲的樣子，而提利昂雖然身材矮小，但他的智慧卻是讓人驚嘆。
如果可以，韋賽里斯倒是挺想要見一見小惡魔這個人跟他聊一聊。
然而可惜的是坦格利安和蘭尼斯特是生死仇敵，而兩個人也註定會是敵人。
至少現在看起來是這樣的。
隨後。
下方那一名滑稽的小丑似乎正在表演什麼互動節目。
「嘖嘖，我從諸位大人之中挑選一位吧。」
隨後侏儒的目光轉動，最終停留在了韋賽里斯的身上，口中發出了刺耳的叫聲，似乎選定了韋賽里斯。
而少年國王一隻手支撐著臉頰還有一點錯愕，沒有想到這個小丑竟然找上了自己。
然而正在這個小丑剛剛接近自己的時候，一個小紙團悄無聲息的從他的袖口內掉了出來，落在了韋賽里斯的腳下。
「嗯？」
韋賽里斯的眼眸頓時微微一凝。
然後敏銳的左右轉了轉頭，這種強烈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隨後韋賽里斯不動聲色的用腳踩住了那個小紙團，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等到小丑做完了遊戲下去的時候，這才彎腰撿了起來。
而銀髮少年展開了紙團只是看了幾眼，眉梢便微微揚了起來。
「嗯？」
而在另外一邊。
噔噔噔.……
小丑的表演還沒有結束。
突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走進來了一名士兵，他俯下身在一名總督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隨即這名頭髮花白的總督面色便是一變。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