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守夜人遠征

  伊蒙學士身穿灰色的長袍，睜著一雙白色的盲眼，手扶著門框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數千年的時間，雖然說起來輕巧。


  然而數千年前發生的一切到了現在根本就無法產生聯想，甚至就連語言、文字、身體都產生了較大的差別。


  異鬼這麽久的時間沒有出現，班揚想要用一句話說服莫爾蒙相信異鬼出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伊蒙學士。”


  而班揚看到了伊蒙學士到來，趕忙走上前來攙扶住這位在守夜人軍團德高望重的老人。


  隨後搬過來了一把椅子讓這位年近百歲的老學士坐了下來。


  班揚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聽到了伊蒙學士的話稍加思索，就知道了這位老人這是在提醒自己。


  隨後年輕的遊騎兵揚起頭來對著莫爾蒙總司令開口道。


  “我有證據證明我沒有撒謊，總司令。”


  隨後班揚走下了司令塔，招呼其他守夜人弟兄們把那一具遊騎兵的遺體抬到了司令塔上，隨後再一次關上了屋門。


  “嗯？”


  這具遊騎兵的遺體被抬了上來，坐在椅子上的莫爾蒙總司令便握著劍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走到了這具屍體的麵前臉色有些凝重。


  剛剛這具屍體放在一邊他也沒有過多注意，而如今他才看清楚。


  這名遊騎兵弟兄的腹部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巨大黑洞，肚子裏麵的東西甚至都被拉了出來。


  這種傷勢確實很難是人類造成的，野人們所使用的武器也無法造成這樣的傷勢，這就像是用手掏進了他的腹部一般。


  “我親眼看到了那個怪物用手掏進了科爾的肚子，然後把他的腸子都拽了出來。”


  班揚的聲音低沉。


  “科爾那個時候揮劍砍斷了被扯出來的腸子爬上了戰馬，跟著我們一起逃走了。”


  首席遊騎兵看了一眼莫爾蒙的臉色，然後又轉過頭看著地麵上躺著的弟兄，臉色有些黯然的開口道。


  單隻是聽班揚的描述當時的場景就足夠的不寒而栗，


  而這名弟兄雖然逃脫了異鬼的追擊，但還是沒有活下來，死在了半路上。


  “這種傷勢是野人無法造成的，莫爾蒙大人。”


  “其他遊騎兵兄弟可以為我作證。”


  而班揚看著莫爾蒙的臉色繼續開口道。


  然而莫爾蒙的臉色依然凝重，蹲下身來手指輕輕摸了摸科爾肚子上的傷口，沉默了片刻隨後揚起了頭。


  “光隻是傷勢無法確定這一定就是異鬼所為，而且其他的遊騎兵很有可能已經和你統一了口徑。”


  “總司令！”


  而班揚聽到了總司令的話頓時神情有些焦急，忍不住大聲開口道。


  他不知道該如何證明自己，他自己被懷疑隻是小事，耽擱了異鬼複蘇這樣重要的情報才是大事。


  作為史塔克家族的一員，他從小就聽老奶媽講述異鬼的故事，因此深深知曉史塔克家族的使命。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開口，白發蒼蒼的老司令便從地麵上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的望著首席遊騎兵繼續開口道。


  “你或許說的都是真的，班揚。”


  “但作為守夜人軍團的總司令我沒有辦法對尚且存疑的事情輕易做出決定。”


  莫爾蒙聲音沙啞，抬起手來拍了拍班揚的肩膀。


  “往好處想，說不定不是異鬼，而是某種你們不知道的東西呢。”


  如果設身處地的想一下，作為守夜人軍團的總司令，數千年都沒有出現，甚至已經被南方的人類遺忘的異鬼突然再一次出現了。


  這樣重大的事情他當然不能僅僅依靠部下的一麵之詞做出決定。


  他必須要親眼目睹了異鬼的出現，或者是有更加直接強有力的證據證明了異鬼真的複蘇，才能向絕境長城之後的國王還有各位公爵們求助。


  “嗯……”


  而班揚被莫爾蒙拍了拍肩膀也隻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也能夠明白總司令難處，於是隻能再一次點了點頭。


  “嗯。”


  “我明白，莫爾蒙大人。”
……

  不久之後。


  又過去了幾天的時間。


  關於異鬼出現的消息被嚴格保密，有一名忍不住說漏嘴的遊騎兵也都被其餘守夜人弟兄當成了笑話，人們嘲笑遊騎兵們被嚇破了膽。


  而整座黑城堡依然保持著曾經的安逸，清晨的炊煙嫋嫋升起，守夜人的廚師們燒製飯菜，晨練的士兵們手持著木劍敲個不停。


  還有一排練習弓箭的士兵張弓搭箭把箭射到了靶子上，射完了一壺箭然後在教官的訓斥下跑過去把靶子上的箭收回來繼續練習。


  莫爾蒙總司令不知道為何突然組織起來一次遠征行動，或許和野人有關也或許和前段時間遊騎兵打了敗仗有關。


  最近不隻是黑城堡，影子塔、東海望等地都有遊騎兵偵查報告，說明最近出現在鬼影森林內的野人越來越多了，就像是被什麽東西驅趕而來一樣。


  於是莫爾蒙以這樣的理由組織起來這一次的遠征行動，把這些野人全都趕回到他們的老家去。


  不過這隻是莫爾蒙口頭上的理由，他組織的兵力也不算很多，大概隻有一百人上下。


  所有不久前逃回來的遊騎兵們全都神色惶恐的拒絕參加，找了各式各樣的理由。


  隻有班揚·史塔克一個人願意加入到其中為這一次的遠征行動引路。


  對於長城以北的地形，守夜人中沒有人會比遊騎兵更加的熟悉。


  隨即當天上午吃完了早飯，所有參加遠征行動的守夜人弟兄都帶足了幹糧，大約都是一些風幹的牛肉還有發硬的麵包。


  然後橡木大門再一次放開，一百餘名守夜人士兵乘騎著戰馬向著鬼影森林中進發，踏著厚厚的積雪。


  班揚·史塔克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兩天的時間過後，他們在鬼影森林中距離卡斯特堡壘不遠的一處地方發現了當初他們戰鬥過的地方。


  “這…”


  看到了這裏的景象，班揚的呼吸頓時變得有一些急促了起來，一雙眼睛變得通紅，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坐在馬背上從腰間抽出了長劍。


  而在場的所有守夜人弟兄包括總司令莫爾蒙也全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這是……”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並不是淩亂的戰場，而是一座由人頭堆積起來的京觀。


  仿若知道他們一定會回來一般，所有血淋淋的人頭都麵朝著守夜人來的方向。


  其中有不少都是他們熟悉的麵孔，還有野人的人頭。


  而在地麵上還有一根根死人的手臂圍繞在這座京觀的旁邊。


  整整齊齊擺出來了某一種他們不認識的圖案，看起來就像是太陽。


  莫爾蒙麵色難看蒼老的雙目緊緊盯著眼前的人頭京觀。


  然而下一秒。


  所有的人頭齊齊張開了嘴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