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兩種選擇
“那邊.……什麽都沒有，陛下。”
瓊恩·克林頓沉默了許久，然後搖了搖頭開口道。
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詞匯描述，最終停頓了半天，然後又說出了一個最接近的詞匯。
“一片漆黑。”
“虛無。”
瓊恩·克林頓確實去往了那邊的世界，但對他來說那種感覺無法用簡單的言語來描述，隻能這樣告訴韋賽裏斯。
“虛無？”
而韋賽裏斯前生今世以來這是第一次和已經死去然後又歸來的人對話，這自然提起了興趣。
但他聽到了瓊恩·克林頓的話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下，內心暗暗多了幾分猜測。
“或許並沒有那一邊，陛下。”
“我隻是感覺自己墮入到了黑暗。”
瓊恩·克林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他死後的境遇，那些所有的幻象所有的虛無都仿若停止在嘴邊。
而韋賽裏斯聽罷也沉默了下來，他知道瓊恩沒有必要就這個問題來欺騙自己，因此他也沒有繼續問的必要了。
“那……接下來我要怎麽做？”
“米拉西斯？”
隨後昏黃的篝火下，坐在紅堡地窖正中央的銀發青年微微側了側淡紫色的眼眸，望向了一旁放在地上的石像開口問道。
而瓊恩·克林頓直到這時才發覺這座地窖內還有第三個人，一尊無麵石像正在靜靜的望著他，再一次讓他升起了不寒而栗的感覺，從前他從來都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然而直到他死去才打開了眼界。
在場的三人隻有他最為虛弱，甚至瓊恩剛剛被韋賽裏斯喚醒的時候看到了那麽龐大的精神力量，差點以為自己見到了七神本神.……
念及了這裏瓊恩不由得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原來他當了這麽多年的禦前首相自以為是最了解韋賽裏斯的人，但現在才發現陛下遠比他想象的更加神秘莫測。
然而在這時，韋賽裏斯突然開口問道，另一邊的石像中沉默了一下，傳來了一個女人回應的聲音。
“接下來，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
韋賽裏斯聽聞眉頭再一次皺了皺。
“因為收攏靈魂本就不是米拉西斯的神職，你難道忘記了她的神名？”
米拉西斯是瓦雷利亞的神話體係中司職海神的神明，縮略版的全名為海洋怒濤之主，掌管海洋還有風暴。
因此據對於瓦雷利亞曆史頗有研究的大學士馬爾溫博士所言，曾經瓦雷利亞自由堡壘的水手們出海之前都要祭祀米拉西斯，祈禱可以風平浪靜。
“貝勒裏恩才是死亡之神，他負責收攏所有死去的靈魂。”
“不論是枉死、老死、病死亦或者戰亂等等，所有靈魂都被他所掌握。”
“他是瓦雷利亞這一片土地上一切生命的終點。”
米拉西斯聲音平靜的開口道，解釋著死亡之神的神職。
然而韋賽裏斯聽到米拉西斯的話卻越來越感覺到了熟悉。
自己吸納靈魂的能力豈不是正和貝勒裏恩的神職有所重合？
“瓦雷利亞的死亡之神後來去往了哪裏？”
隨即銀發青年聲音略微有些急迫的開口問道，然而神像中卻並沒有傳出來回答的聲音。
“抱歉。”
而韋賽裏斯也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他知道自己有一些急躁了。
因為米拉西斯曾經說過她也不清楚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麽，強大的瓦雷利亞諸神怎麽被敵人直接一波打包帶走。
她隻是米拉西斯寄存在神像中一道不起眼的神念。
“你需要冷靜。”
然而隨後米拉西斯這才緩緩開口道。
“你的身上必然隱藏著秘密，我知道，但是你的進境太快了，需要暫時停下腳步，冷靜的審視過去。”
米拉西斯不知道韋賽裏斯身上隱藏著什麽秘密，但一個凡人能夠走到這一步背後必然擁有機緣，她善意的提醒讓韋賽裏斯也瞬間冷靜了下來。
“既然無法死而複生，那瓊恩的靈魂該怎麽辦？”
“我所知道的是……有兩種方法。”
而米拉西斯看到韋賽裏斯冷靜了下來，然後開口道。
“第一種就是和我一樣成為一道遊離的孤魂野鬼，依靠著你體內的信仰之火作為養料存活。”
“他沒有辦法操控自己已經死去的身體，同樣也無法距離你太遠。”
“但靈體也有靈體的好處，他依然可以給你睿智的諫言，同樣也可以幫助你探聽秘密或是附身在其他活人的身上。”
幽靈顧問？
守護靈？
韋賽裏斯聽到了米拉西斯的第一種方法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因為這確實很像是一個守護靈，而且還沒有了壽命的限製，隻要能夠汲取到足夠的靈魂養料，他就能和米拉西斯一樣永遠存活下去，當然這樣做的前提是韋賽裏斯的神火永遠都在燃燒。
“那第二種方法呢？”
而韋賽裏斯思索了片刻，不置可否，隨即開口問道。
“第二種方法則是重生。”
“找一個懷孕還未生產的孕婦過來，把他的靈魂送入到她的體內。”
“新生兒在母親的體內孕育是生命誕生的過程，母親腹中的嬰兒還未形成自己的靈魂，而他的靈魂便可以取而代之。”
“不能轉世麽？”
這兩種似乎都不是什麽萬全之策，韋賽裏斯聽聞到了米拉西斯的第二種方法，然後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掌心瓊恩的靈魂。
瓊恩的妻子恰好懷有他的骨肉，他倒是可以選擇這樣的方法再活一輩子。
“轉世？”
而米拉西斯聞言微微一愣，沒有明白韋賽裏斯的話，但隨即思索了一下還是通過字麵意思大概明悟了一些。
“沒有轉世。”
“每一個新生兒都是一個嶄新的靈魂，而每一個死去的人靈魂除了最終都會消散。”
“是這樣麽？”
韋賽裏斯臉上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
米拉西斯也並非全知全能，她也隻是知道一部分，這一點他清楚。
因為如果所有靈魂都會消散的話，這無法解釋寒神複蘇了曆代北境之王，按理來說他們的靈魂有的都已經橫跨數千年，早就應該灰飛煙滅。
但韋賽裏斯並沒有直接問出口，隨後再一次把目光投到了掌心瓊恩·克林頓的靈魂上，他決定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他自己。
是選擇做一個孤魂野鬼，還是重新再活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