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真情詩
“這是寫給林小姐的詩?”
有人忍不住問道。
詩中之意明顯,隻是不知道到底是對誰寫的。
不過嘛,這寫詩的人也算用情頗深。
再看那徐方圓時,眾人眼神也有了變化。
林有為拍打著徐方圓的肩膀:“自己說說吧,到底是寫給誰的?”
“我……”
徐方圓低著頭,擰眉猶豫。
林有為壓低了聲音:“瞧見沒?你的林小姐早就變心了!這時候你還不表露心跡,一輩子也別想挽回了。”
徐方圓再看看前方,回憶往西光景,任誰都會心有不甘。
“林小姐……我……我……”
徐方圓欲言又止,但這番表情,傻子都知道是怎麽的一回事。
一時間,現場嘩然。
平日裏看著規規矩矩的林大小姐,居然跟寒門書生互通款曲。
嘖嘖……人不可貌相啊!
“你們的話說完了?”
白宋忽然打斷。
“嗬嗬……”林有為冷笑一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男人嘛,總是要點兒臉麵的。”
“不過一首單相思的詩罷了,能證明什麽?我家香兒國色天香,自然少不了一些蒼蠅蚊蟲環繞其間。林蒼蠅,你說是不是?”
“你!”林有為臉色一變,“單相思?!這可不是單相思!可是有信物為證!”
隨著話音,林有為忽然一伸手,一瞬便將白宋手裏的手絹給搶了過去。
這手絹是白宋從林香兒身上抽出,先前給香兒擦了眼淚的。
林有為有所準備,白宋也沒預料,一下就把手絹給搶了過去。
林有為得了手絹,更是意氣風發,舉著手絹對眾人道:“各位,這是林香兒的貼身之物,先前一首詩,是林香兒親手繡上去的。即便已嫁為人婦,依舊將此手絹視為珍寶。足見林大小姐之舊情未泯,林小姐亦是多情之人呐!”
滿場嘩然,目光相聚,所有人都盯著林香兒,感覺駭然。
林家小姐素來是最規矩的姑娘家,除了相貌極美之外,外界從未聽聞其半點兒逸事。
怎麽可能還跟別的男人有私情?
情況越發不對,林尋和鄭涼秋都站在了香兒身前。
林尋指著林有為喝到:“林有為,你是不是瘋了?張口亂咬?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林家之人?”
“正因我是林家之人,才要製止如此不知廉恥的行為!”
林有為說完,富有深意地看著林香兒。
“林香兒,是你給臉不要臉,別管表哥翻臉無情。你不是心有所屬了嗎?且看你現在的男人如何還對你有請?又看你如何收場!”
“香兒,別理他,他就是個瘋子!”鄭涼秋小聲安慰道。
香兒搖搖頭,擦了擦眼淚:“林有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手絹的確是我珍視之物,但你所說的詩作根本與我無關。”
“哈哈哈,所有人都看著,還怕人不信?”
“你既然如此篤定,為何不打開手絹好好看看?”
“嗯?”
林有為輕咦一聲,方才認真去看搶來的手絹。
那手絹上根本沒有林有為口中的情詩,上麵隻有簡簡單單十幾個字和一些精致的刺繡。
“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與卿卿?這……這是什麽?”
林有為懵了,看向徐方圓,心說跟想的為何不同?
徐方圓也一愣,再也不顧畏縮,一把將手絹搶過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徐方圓一直以為林小姐對自己是有請的,隻是礙於成婚不好表露,但那首詩是真的,林小姐一定會視若珍寶才對!
可當徐方圓看到一條完全陌生的手絹後,心瞬間涼了。
“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與卿卿……不可能!這不是我的詩,不該會這樣的!林小姐……這……這是為什麽?”
林香兒還在抹淚,搖著頭,沒有再看徐方圓一眼:“我……我認識你!若再辱我名節,我林家定要告到官府去!”
“林……林小姐……這卿卿……到底是什麽?”
“卿卿是什麽?”白宋沉聲反問,“我來告訴你吧。”
話音一頓, 白宋看看四周,帶著一絲冷笑:“流水知花心,魚水非有情。良才屈身顧,那便是卿卿。”
全場寂靜。
“……”香兒身子一顫,驚愕地看著白宋,眼中泛起了崇拜的目光。
小姑娘自持小姐身份,自覺高了白宋一等。
往日重重,盡是想著如何能多照顧照顧這寒門,怕他惹事,怕他受辱,怕他為難……
未曾想,這寒門的混子居然也有保護自己的時候。
“相公……”
躲在白宋的懷中,輕輕喚了一聲視線卻更模糊了。
好的詩,不需要華麗的修飾。
不過是因時而製,順勢而為。
文字是兵刃,要有力量。
詩作在恰如其分之時,便是一柄利刃。
簡單二十字,單挑出來不見絲毫華美。
卻在此時此刻由顯震撼。
這是赤裸裸的反諷!
同時還還擊了不會作詩的質疑。
落花流水並非無情。
魚水相依亦非有請。
良才屈身下顧,那紅顏便是卿卿。
有著簡單的二十字作補充,前麵的親卿愛卿反倒多了些意猶未盡。
情詩?
和親卿愛卿相比,那徐方圓的簡直就是狗屁!
林有為傻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白宋抱著林香兒,認真地說:“我的詩,隻為所愛之人而作,你們?嗬……不配!”
……
一日遊山,出事太多。
卿卿之後,眾人興致減去了許多。
本是要到黃昏返回,提早了兩個時辰隊伍開始下山。
白宋背著小翠,香兒跟在了白宋身後,看一眼手絹,又看一眼男人的背影。
這一次,小姑娘知道自家相公比她想象中要強大得多。
手中的十幾個字還以為是他調戲的話,今日見了,方知其中深情。
一看,一想,當日在馬車裏被他強吻,那是何等的享受?
“可惜可惜!為何不叫他多親一會兒呢?”
“香兒,上馬車了,你在想什麽?”
“啊!”
香兒驚叫一聲,小臉通紅,趕緊跟著鄭姐姐上車。
和來時一樣,白宋把小翠丟到了車裏。
就聽林尋在喊:“準備返程。”
忽然不知誰在叫:“等下等下!少人了!”
“誰啊?”
“薛神醫!是薛神醫不見了。”
薛神醫不見了?
事情有些莫名其妙。
白宋聽著消息下了車。
就聽大家在議論。
“有誰看到薛神醫了嗎?”
“先前都在隊伍中的,怎麽轉眼就不見了?”
“會不會是一個人走了?”
“怎麽可能?薛神醫的年歲,徒步到城裏?估計到明日都回不去。而且這裏的馬車沒少,也沒見人從莊子裏麵離開。”
“那再找找吧。”
薛神醫是真不見了,一行人不得不停下來尋找。
白宋恨其入骨,不可能費時間去找,就回到車上等著。
過了有一刻鍾,幾個人回到梅園莊找了一圈,跟山莊下人一起找遍了都沒有看到薛神醫的蹤跡。
車廂外的人又聚在一起議論,說好端端的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白宋也覺得有些奇怪,下意識猜想會不會是這老東西在搞鬼?
忽然見,車廂被人用石頭砸了一下。
白宋打開車簾,看到隱秘無人的樹後麵,牛大正在給白宋使眼色。
白宋眉頭一皺,感覺出了事,趕緊跟小翠交代一聲:“我去找找那老東西。”
“姑爺,你去找那個家夥幹什麽?”
“你別管了,我沒回來,別讓隊伍走了。”
“哦。”
白宋下車,乘著沒人注意,悄悄溜到了樹後麵,見了牛大就問:“你怎麽在這兒?”
牛大回答很簡單:“一路跟著。”
“什麽事?”
“姓薛的被我抓了。”
“啊?”
牛大不多說,招了招手。
白宋急忙跟上。
從山路往外,走了幾分鍾,牛大在半山的巨石後麵把薛神醫給打暈在地。
白宋嚇了一跳,趕緊試試鼻息,好在沒死人。
“你這是幹什麽?”
牛大麵露恨色:“這廝害了林小姐,還要害我,今日就要把他給弄死在這兒。恩人對此人也是恨之入骨,叫來恩人一同看著他死,也算給恩人出了一口惡氣。”
白宋頭大如鬥,心說這人的腦回路是什麽造的?
“虧得你叫我一聲,免得你幹出蠢事!”
牛大一皺眉:“恩人是何意?”
“你殺了他有什麽用?”
“報心頭之恨!”
“他都九十多的人了,即便你不殺他,他也熬不過兩個年頭!”
“那也好過什麽也不做?難道要殺了他的後輩子孫?”
“天呐,你別亂搞了可好?要報仇,我有自己的打算!我要讓他身敗名裂!這比殺了他要好得多!”
“這是這老狐狸狡猾得很!之前恩人不就失算了?”
“所以咱們要好好籌劃,不能輕舉妄動!你現在打草驚蛇,萬一他溜了怎麽辦?”
牛大聽了感覺有些道理,也變得為難起來:“那……那該當如何?”
“你趕緊走,我就說找到了他,被鬧出事情來。”
正說完,昏迷的薛神醫忽然呻吟一聲。
“哎呀,誰……誰打了老夫……”
牛大見勢不對,轉身就要溜。
白宋將其拉住:“都這時候了,沒用了!”
果然,薛神醫一睜眼就看到了麵前兩人:“你們……你們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