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好人難當
老丈人給女婿陪不是?!
這還曾是個寒門贅婿!
聽這話,林庭正被嗆了一口。
林庭正心情複雜,從震驚到憤怒,再由憤怒轉而難以置信。
而後又經曆了無數的情緒,但最後所有的情緒都歸於無奈。
林庭正默默地歎了一聲,盡管心中不願承認,但改變不了現在林家需要依靠這個贅婿的事實。
而這白宋早也不是那個可以隨便掌控的小贅婿了。
林庭正默默抬頭,看著白宋,擠出一絲苦笑,小聲說:“賢婿,都是嶽父的不是,輕聽他人慫恿,才想了一些不該想的事。這……這宅子自當是你的,跟林家沒有什麽關係……”
“各位!"白宋加重了語氣,轉身朝著林家眾人大聲道,“人貴自知,你們最好都搞清楚一點,今日你們之所以能在此,全是因為沾了林家的光,不要以為我對你們客氣就是真把你們這些人放在眼中!而你們林家全是沾了我夫人林香兒的光!要不然,你們這些人的死活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從此刻起,林家買賣書稿所得利潤,我要占七成!你們若不願意,我可另尋別家!”
“這……”
一聽這話,林家的人再也耐不住了,人群之中議論四起。
“白宋,你可不要太過分!你一人獨占七成利?憑什麽?你讓我們林家怎麽活?”
“就憑三國話本是出自我之手!以往厚待你們不知感恩,今日正好就讓你們心裏都搞清楚一件事,你們現在的生活到底是誰給的!”
白宋把話說完,走到垂淚的香兒身邊,小聲一問:“夫人,你沒有一件吧?”
香兒方才被相公嗬斥,自打認識以來頭一次被相公嗬斥,心裏難忍,眼淚遲遲不止。
再一聽相公當麵稱呼自己“夫人”,心裏又是一顫。
以往都是“香兒香兒”的叫,今日卻突然變成了“夫人”。
一股生疏的感覺迎麵而來,香兒心裏刺痛,卻又知道是自找的。
今日家人確實是傷了相公的心,這一切都是自己偷摸著告訴家人,才鬧得如此局麵。
香兒明知相公故意苛待娘家人,此刻卻說不出什麽,默默地點了點頭。
見香兒點頭,白宋也不再廳中多留,拂袖大步離開,留下一眾林家人沉默不語。
院外,家裏所有下人都圍攏著,無論是誰,還沒見過白宋發這麽大的火。
連白柔都不敢靠近現在的親哥,一些親近的人都心虛地擦著冷汗。
……
白宋到了果園,園中各種果樹都有。
正值桃熟時,園中脆桃很多,搖晃一下樹幹就能掉下來許多。
白宋撿了幾個桃子,到家中人工水池邊上清晰,一人坐在池邊默默地吃起來。
簡單的動作下,眉宇間多少夾帶幾分憂慮,不是那些爛泥一樣的窮親戚,隻是擔心方才對香兒是不是有些過了?
香兒什麽都好,就是事事念著娘家,總給人一種人在曹營心在漢的別扭感覺。
這次隻是要提醒她,現在她是白夫人,不是什麽林家小姐了。
至於今後對待林家的態度,白宋也想當有些改變。
人就是得寸進尺的生物,對他越好也越不懂人情。
不管是在哪個世代,付出之人終被辜負。
以後好人還是少做為妙。
白宋正想著,後方果園中依稀傳來一個女人的喊聲。
“姐夫……姐夫……”
這是秦氏。
白宋不知對方喊自己幹嘛?
但想著先前人家在廳中是唯一一個幫自己說話的林家人,自然對這位弟媳有些好感。
回想以往在林府時,對這位弟媳沒什麽了解,甚至連見都沒見過幾次。
隻是隱隱猜到林尋和她媳婦之間有些特殊癖好。
這事兒跟白宋沒關係,聽她聲音越來越遠,估摸著是走到別處去了。
果園連著花園,小路錯綜複雜,白宋都經常迷路,別說剛來的秦氏。
白宋趕緊喊了一聲:“弟妹!”
“姐夫,你在哪兒呢?”
“這邊。”
有了聲音作指引,秦氏才喊著找到了白宋。
對方見了白宋,麵帶笑意,一身青衫盈盈擺擺到了麵前,先行禮一下,然後脆生生地說:“姐夫,可算找到你了。”
“找我何事?”
秦氏麵露愧色,眉眼撇著他處,小手擦著眼角,似泣非泣,小聲說著:“弟妹來給姐夫告罪一聲,今日鬧出事來,弟妹已無臉麵再留姐夫府上。不管那些人如何,兄弟這一家兩人就先告辭了。”
“告辭?”
白宋眉頭輕皺,他倒是想讓林家的人都走了。
可真要下逐客令,怕是會太讓香兒難堪。
而且就算要走,也是那些旁支宗親。
林尋和香兒是親姐弟,林尋那人又是個小屁孩,就算以前有些過節,也被狠狠地教訓過了。
白宋從來恩怨分明,這對小夫妻是沒啥意見的。
想罷,白宋安慰道:“弟妹不必多想,先前之事與林尋和弟妹無關,而且事情一碼歸一碼,既然是請各位來我府上作客,哪有趕客的道理?弟妹隻管安心,隻要把話說開,我這心裏就沒事兒了。”
秦氏聽了麵色稍緩,側目低眉接著說:“姐夫當真是明理之人,不似這家的親戚,叫我一婦道人家都抬不起頭來。”
“弟妹不必這麽拘謹,那些叔伯親戚,我早有領教,故不會放在心上。”
“既然姐夫都這麽說了,那弟妹就不那麽拘謹了。”說罷,秦氏上前一步,輕輕地從白宋手裏拿過一個洗幹淨的桃子,輕咬了一口,然後又幹幹淨淨地說了一聲:“真甜。”
“少爺!”
冬香忽然找過來。
秦氏見了忙後退了兩步。
冬香上來先看看秦氏,行禮之後到了白宋耳邊,小聲說:“少爺,明日的宴席還準備不?”
“當然要準備,自家人做好自家事。”
“嗯,奴婢這就把話傳下去。”
……
“一月時限過半,聖使大人,您的五千兩銀子要從何去取?!”
宜春院內,中年男子出現在晴兒房中,此刻臉色陰沉,顯然心情不好。
晴兒倒是不以為意,認真看著自己的指甲,嘴角還有幾分笑意。
“龍前輩,這麽大的火氣幹嘛?我都說過白公子沒有錢,您就是不信,這私下調查下來結果如何?”
提到這個,中年人可謂相當之鬱悶,憤怒說道:“那姓白當真是個敗家子!一萬兩白銀轉手就去買了明春園!一點兒存錢都不給自己留!就虧我慢了半日,得知那林家偷偷賺了一萬兩之後,發現那姓白的已經把錢清算給了幽州府!”
“明春園不就在那兒嗎,怎麽說人敗家呢?”
“我要明春園作甚?一個莊園擺在那裏,抬不走,挪不動,與聖教毫無益處!聖教要的銀子、銅錢、珠寶!”
白宋自己不知,他早已成了別人的眼中釘,這中年人盯梢他許久,就等要找到白宋的藏錢之處。
不想白宋這廝壓根兒不存錢,有了些錢就去買了酒樓。
炒貨發了大財,轉身又買了宅子。
白宋名下全是不動產,就像是縮進殼的老鱉,知道肉肥味美,卻是下不去口。
白宋也是無心插柳,他一直惦記著大唐沒有錢莊,錢放在家裏遠不如置換成不動產,這也是為何如此果斷就買下明春園的原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銀子太多,終歸會招人惦記。
晴兒心情大好,自打她聽說白公子買了明春園,就知道這位前輩要鬱悶地回來。
現在見了,如她所想的完全相同,自然是要好好的調笑一番。
中年人臉上掛不住,居然被個黃毛丫頭說笑,索性不再替先前的事,繼續逼問:“聖使大人,五千兩銀子!”
“原先已說過,讓前輩一切聽從我的安排,前輩一意孤行,這五千兩銀子若是湊不齊,到了教主麵前,小女子也是要追問一番責任的。”
“你!”
“除非前輩向我保證,以後一切聽從我的吩咐,再有違背,新賬舊賬小女子可都要給您清算一下。”
墨已清輕聲說著,忽然不再看自己的指甲,輕輕的抬起眸子,盯著對方。
中年人氣息忽隱忽現,顯然對墨已清的態度很不滿,房間裏陣陣氣浪,無形的氣壓吹散了晴兒的麵紗,但晴兒毫無懼色,依舊那麽淡淡地看著他。
“好,隻要聖使大人能順利完成任務,屬下今後一定聽命行事!但要是被屬下得知,聖使大人壓根兒就沒想過好好籌錢,可就別怪屬下無情了。”
墨已清瞳孔一縮,絕美的容顏下閃出一道冷光,一拍桌子,起身就是一巴掌。
一個毫無功夫的小姑娘豈能得手?
中年人一把將墨已清的手抓住,目露凶光。
墨已清分毫不讓,嬌叱一聲:“放肆!誰是主,誰是撲!”
接著另一手抽出一把匕首拍在桌上。
“我晴兒若是無法完成任務,何須你動手,小女子可自行了斷!”
看著墨已清決然的表情,中年人緩緩鬆了手。
墨已清手上不停,隻聽啪地一聲脆響,柔軟的小手狠狠地甩在中年人臉上。
中年人錯愕的看著麵前的小姑娘,怎麽也想不到對方居然真的敢打自己!
然而,墨已清沒有停頓,上前一步盯著中年人的眼睛,一字一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