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總有一些人比你想象的堅強
前往懷柔影視基地的路上。
林海豐開著車,洪清夏低頭看著新聞。
平板上,都是些老新聞了,主要是關於鹿也鳴之前和韓應寧之間糾紛的,當然也有鹿也鳴和另外一個一線武打明星的糾扯了。
洪清夏一邊看著,一邊喃喃自語:“真是沒想到,舞台後的他竟是這麽一個人,實在是令人失望。”
林海豐一邊開車一邊笑了笑。
洪清夏看完新聞,將平板往旁邊一放,不住搖了搖頭:“這可真是應了幹爹所說的那一句話,知人知麵不知心了。”
“那是自然,你還別說,在此之前,我差點都被他給騙了。”林海豐認真回答道。
“當然,長得像他那樣威武的人,怎麽可能會有人懷疑他能做出那種事來呢。”洪清夏感慨著。
不過,林海豐看了看他後,好奇的問道:“夏姐,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能不能問啊。”
洪清夏笑道:“我知道你膽子可是大的很,難道還有什麽你不敢問的嗎?你放心問吧,你治好了幹爹的腳,我感激你都來不及,怎麽會對你問的問題生氣呢。”
林海豐點點頭,低聲問道:“我很奇怪,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麽喜歡練武啊,看你的樣子很清秀,也不像個練武的女孩子呀。”
“我很清秀嗎?”洪清夏笑嗬嗬的摸了摸臉頰,隨後卻笑道,“看來你是真的被我的外表給欺騙到了。如果再往前推個八∽九年,你肯定不會覺得我很清秀的,當時我可是打遍西北省無敵手的,當然是少年組啦。”
“怎麽回事啊?”林海豐好奇的問道,將頭偏了過來。
洪清夏則是將林海豐的腦袋往前一掰,用教訓的口氣說道:“你先好好的開車吧,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你靜靜的聽著就行。”
雖然洪清夏這樣說,不過顯然,這並不是一個令人開心的問題。
洪清夏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消失,變得凝重,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在洪清夏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去世了,但也不能算得上是孤兒,因為還有疼她的爺爺奶奶。
洪清夏生於西北省河西走廊一帶,倒也算是西北難得的塞上江南,因此她從小也長得很水靈。
可自從父母去世後,因為爺爺奶奶沒有收入,她想要繼續讀書下去,就成為了個難題。
洪清夏小的時候,要比其他人要聰明,因此小學更是跳了好幾級,13歲的時候就初中畢業了。
初中畢業之後能幹什麽呢?
13歲的年紀太小,上高中又太花錢,爺爺奶奶負擔不起,因此洪清夏隻能自謀生路。
而從小,她就是在地裏跑來跑去的,個人的身體素質很不錯,加上又有些腦筋,也算調皮搗蛋,因此可以算得上是村裏的孩子王了。
有一次,西北省省城來了個老大姐,年紀三四十歲。
她可不是幹別的,而是女子武術的星探。
在她一見到洪清夏後,就覺得洪清夏是個練武的人,在聽到她曾經也喜歡跟著電視上或者一些書籍上練習初級武術之時,當時便讓她打了個套路。
懵懵懂懂打完套路後的洪清夏,讓這個女人很是意外,當即將她推薦到了省城的武術學校。
說是武術學校,其實就是個自由搏擊武術練習館,隻不過男女都收,包食宿,每個月甚至還有五六百塊錢。
這對於洪清夏已經是筆不小的收入了。
在那裏學了半年的自由搏擊,洪清夏也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拳種和武術,本以為就可以這樣長期的打下去,可沒想到這時候學校卻是被人給曝光了。
曝光理由是虐童。
站在社會其他人的角度,對開武術學校的老板,自然是橫加指責了。
社會人士更是覺得這些小小年紀就在這裏練武術學搏擊的孩子,根本就是被這些大人們給利用了。
這家武術學校的老板,正是那個老大姐的老公。
一時間,學校陷入了輿情的漩渦。
最後沒得辦法,學校隻能處於半封閉的狀態,沒有再進行集合訓練,工資依然發著,但這樣一天兩天還行,要是兩三個月四五個月,那可就讓人有些揭不開鍋了。
開這種學校,除了招收一些自己招納的學生外,更多的還要幫社會上的一些愛好者提供培訓,年紀不分大小。
可這樣一搞,這主要的收入自然就沒有了來源。
其他的收入則是去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獲得獎金,但出了這種事兒,誰還願意把你招過去比賽呀,那不等於往自己身上找麻煩嗎?
所以,武術館幾乎陷入了停滯。
最後在媒體的監督下,不少的孩子都被自己的家長給接走了。
洪清夏是最為悲慘的一個,她的爺爺奶奶再來接她的途中,在來的長途車上,遇到了攔路搶劫的年輕人,為了護住身上僅有的幾百塊錢,結果不幸遇難,最後洪清夏成為了僅有的幾個留在武術館的小孩。
這時,看到新聞的洪濤自然是被這些孩子們的求生欲望以及對於未來的希冀所感動了。
所以他專門了解了一下。
最後自然是將目光落在了洪清夏身上。
一個會武術的女孩,又很聰明,身世又那麽淒慘,洪濤又怎麽會拒絕她呢?
於是在一番運作之下,還沒有滿14歲的洪清夏被洪濤給收養了,隨後便是正常的上高中留學海外大學,算是徹底的改變了命運。
但即使這樣,洪清夏也沒有落下對於功夫的練習,反而是更加刻苦的練武了。
或許和他爺爺奶奶的去世有關。
當洪清夏將自己的身世說完後,林海豐將車停到了一邊,打開了車門,站到了路邊,眼眶有些發紅。
看到林海豐這樣,洪清夏倒是淺淺的笑了。
走下車,她看著林海豐那副沉默不語的模樣,調笑道:“我說不至於吧,小林,你個大男人,聽個故事就哭了,卻實在是讓我有點想笑啊。”
雖然林海豐沒有流下眼淚,卻揉了揉眼睛,轉身麵色莊重的看著洪清夏。
他來到別墅也快一個月了,對於洪濤幾個幹女兒的性情,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洪清夏是幾個女孩裏最為開朗,也是最為愛笑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洪清夏竟有著這麽悲慘的身世。
林海豐不知道孤兒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但他卻知道,失去親人是一種無法承受之重。
“夏姐,你剛才要是繼續說下去,我真的會哭的。”林海豐柔聲的說道,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傻瓜,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兒了?我都不哭,你哭什麽呀。”洪清夏哈哈笑著,甚至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不是的,其實我原先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林海豐認真說道,“原先我在縣裏讀書,看到別人有錢,我卻隻能死讀書,認為自己是過得最慘的,一度想要放棄讀書去賺大錢。大學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我曾經去過橫店,在那裏雖然隻是幾個月,可是卻讓我飽嚐人間冷暖,我以為自己已經夠堅強了。”
“所以呢……”洪清夏歪著頭說道。
“可是和你一比,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幼稚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可能要承受更加沉重的事情。”林海豐抬起了頭
“哈哈!沒想到你這個小夥子倒是真能想。”洪清夏說笑間,抬起手,摸了摸林海豐的頭,就好像親姐姐摸弟弟的頭一般,充滿了親昵。
洪清夏忽然覺得這個比自己小兩三歲的小男生倒也挺可愛的。
林海豐將頭一縮,嘿嘿的笑了笑。
“別傻啦,人生總是會有這樣或那樣的過去,但重要的是,我們要想方設法挨過去,不要對未來失去信心。隻有這樣,我們的人生才能過得有意義呀,就像我練舞一樣,不僅是鍛煉我自己的身體,是鍛煉我自己麵對困苦的決心。”
洪青秀握緊了拳頭,在林海豐的麵前揚了揚。
林海豐點點頭,卻猛的一下抓住了洪清夏的手。
洪清夏看著手,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