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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桑氏有陰謀 白家多秘辛

  白術本意是會的,可他的手一碰觸白芷的頭,靈力電轉向那胎兒摸去時,異事發生了。


  狐帝白術就感覺那胎兒神魂無比親切、血脈無比純正、氣息無比靈動,她竟然是比白芷還要稀罕的至真天妖。


  若說白芷是萬年不遇的天才的話,這胎兒就是億萬年不遇的天才。


  這個胎兒比所有現存狐族生靈更接近於狐帝,她的本命天妖功法也更加高深更易成就。


  對於他來說,她比那什麽地書殘卷,比那狐族興衰重要百倍。


  這一刻白術想放聲大笑,任你仙族地位高絕、任你人族氣運昌隆、任你神族天生近道、任你魔族殺伐逆天、任你獸族……不值一提,一個個機關算盡卻都是自作聰明,難道這真的是天意?


  難道計算中讓白芷來至此間最大的收獲就是她?

  這一刻狐帝對天道由衷的敬畏了一番。


  哈哈哈哈哈……他暗笑無數聲。


  一切如在意中,一切又超出意料。天心難測,天心難測啊。


  白術調用本命功法,一團血光緩緩注入白芷體內,將胎兒團團裹住,化作一道神光,飛進狐帝靈台。


  以白術仙帝修為、聖祖力量好像也費了不小的力氣。


  他扔出一瓶丹藥給了白芷道:“這孩子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是任何人。”


  “否則壞了她氣運、傷了她性命怕你也是不想看到的。”


  “任務你繼續努力吧,不要再感情用事。記住,人族不可信。受過一次傷,不要再受第二次了。好自為之吧。”


  說罷,神光一閃,白帝便蹤影全無。


  白芷隻覺得體內空落落的,那孕育了數載的骨肉已經離她而去,她好像失去所有,她又好像擁有了所有。


  她機械的拿起玉瓶,拔去瓶塞,倒出一粒丹藥,塞入口中,體內靈力翻滾,所有虧空頃刻補齊。


  兩行熱淚悄然滾落,這一刻白芷真正成熟了。


  回憶結束,鏡頭回到當下,白芷定睛向窗外看去,那兩個身影竟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白芷真真百爪撓心一般,即想讓女兒進來,又不敢讓她進來。


  就那麽左右為難中,看著二人漸行漸遠。


  再說白氏姐弟。


  二人轉了半晌沒有出路便知不好,這登仙台看起來仙意盎然卻也是殺機四伏。


  這走來走去,走多久是頭啊。就在白薇暗自計算,白前準備大動幹戈時,一顆石子丟在他們麵前不遠。


  叮當一聲雖不響亮卻一清二楚。


  二人對望一眼,反正破罐破摔愛咋咋地,心知這裏人拿他們沒辦法便向石頭走去,意料之中又一顆石頭丟來。


  待跟隨了十多顆石子後,姐弟終於走出困仙陣。


  二人何等機敏,剛出陣法便全息探查。


  白前先天靈覺起了作用,感知林子深處一道身影正在速速遠離,忙拉了白薇緊隨其後。


  等追到尺澤峰下,白薇停下腳步道:“無需追了,我知道他是誰了。等日後尋了機會再去找他就是。”


  白前撓了撓腦袋道:“我也覺得他像一個人,既然姐姐說知道他是誰,那就一定是誰了。”


  二人打了一番啞謎,回過身向中府峰內門弟子的下處潛去。


  易青玄回到房內,迅速換好衣服躺在床上,在腦袋裏畫上了幾個大大的問號。


  看白芷阿姨的待遇,跟監禁基本無關,更有可能是軟禁。


  那麽青木宗為什麽要花費這麽大力氣軟禁一個青丘狐族的女子呢?

  她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麽大秘密呢?

  既然隱藏著大秘密那狐族為什麽不救她出去?


  青丘和青木雖然隻差了一個字,可根基卻相差億萬年。


  青丘乃狐族祖地,青木卻隻是人間一隅,雙方基本沒什麽可比性。


  要說青木宗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跟腳還算強硬,畢竟創始人是東華的童子,山上還有諦聽神獸。


  可即便如此,青丘一脈想要救人也是手拿把掐的事兒。


  這次來的偏偏又是兩個明顯未經人事的少男少女,她們再是天才,也不夠青木宗幾個強人塞牙縫的。


  這狐族是送人頭來了還是上酸菜來了?


  易青玄忽然覺得事情遠沒有天冬老熊說的那麽簡單。


  什麽小姑娘救了小白臉,小白臉辜負小姑娘。


  那種白蓮花一樣的故事隻能是故事,發生在世族宗門裏,一定有他更深層次的原因,而這個原因才是關鍵所在。


  救白芷,絕非易事。


  如果易青玄有順風耳的話,這一刻兩場發生在桑寄子與桑葚、白薇與白前之間的對話倒是可以釋去他些許疑惑。


  可惜他沒有,但我們有。


  我們先說桑寄子。


  回到雲門峰首座內宅,桑寄子便將孫子桑葚叫到跟前。


  隻是人叫過來,他卻陷入沉思,不知道在算計什麽。


  桑葚看著眼前這個關係上是他親爺爺,看起來卻不過中年模樣的男人,心中滿是敬仰與信賴。


  這個男人就是桑家的天,是桑氏家族的根,桑家一切的權力、富貴都是他帶來的。


  在他的羽翼庇護下,並非天才的桑葚才有機會成為雲門峰大弟子,才能夠成為戒律堂執事。


  桑葚願意竭盡全力達到爺爺的期許,幫助爺爺完成任何目標,不惜一切代價。


  他的目光好像燙到了年輕的老人,桑寄子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眼前的青年,輕輕歎一口氣。


  桑葚忙道:“爺爺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孫兒愚鈍卻肯於任事,隻要能為爺爺分憂孫兒什麽事都能做的。”


  桑寄子溫聲道:“好吧,你是我桑家嫡子長孫,也是這一代人裏最踏實努力的一個。如今年紀輕輕便已築基圓滿,進境也算欣慰。”


  “我便將宗門的一些秘事交代於你,但切記不可外傳不可輕動。”


  桑葚連忙點頭應是。


  桑寄子道:“我青木宗創建伊始便秉持三大使命,這三大使命也是青木宗存在的原因。”


  “一是侍奉諦聽神獸,那是祖師主人的神寵;”


  “二是看管好地書殘卷,地書殘卷有三部。”


  “青木宗、純陽宗各一部,青丘狐族也有一部;”


  桑葚吃了一驚,不由自主道:“怎麽狐族也會有?我們和狐族怎麽可能共享一個法寶?”


  接著反應過來忙道:“對不起爺爺,我不該問的。”


  桑寄子道:“地書原屬於地仙之祖鎮元子,他落入劫中被祖師主人與狐帝聯手打落,地書便一分為三,所以狐族才有了一份。”


  “他們之間的故事以後再說,這裏不必細表。否則提了他們名號,怕引起某些感應便會生出禍患。”


  桑葚小心稱是。


  桑寄子道:“我宗最後一個使命便是等待一個人,至於這人是誰,什麽時候來我們都不知道。總之等著就是,到時候一切自然分曉。這也是祖師交代的,不必疑慮。”


  桑寄子漸漸陷入回憶當中,他輕聲道:“青木宗創建以來已傳七代,每代掌門便負責掌管地書殘卷。我們這一代的掌門選拔發生在700多年前。”


  “那一年青木宗五大弟子外出曆練,我去的是西方廣漠,枳椇去的是南方大月,其他幾人分去了東方瀚海、北方冰原等地。”


  “我除滅當時稱霸廣漠的沙盜、進入散仙遺跡飛天密藏,曆經九死一生為宗門帶回海量財富和一部直達散仙的功法,境界也早早進入元嬰圓滿,本以為掌門之位盡在鑊中非我莫屬。哪知道,哪知道……”


  說到這裏桑寄子盡管壓低了聲音,但那股不平和憤懣卻如野火燎原難以壓抑。


  他低聲道:“哪知道枳椇在剪除邪教五毒宗時,誤中奸計身受劇毒,本來已經是危在旦夕命不久矣,卻被青丘當代天妖聖女白芷所救。”


  “不但相救,二人還暗生情愫私結連理,犯下人妖不得私通的大罪。”


  “那枳椇麵皮也是巨厚,竟然帶著白芷回到青木山,說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師父本想廢了二人功法逐出師門,卻在白芷身上發現了地書殘卷。”


  “隻是這地書殘卷已藏入白芷識海,本身也是仙帝一級的法寶,根本無法武力搶奪。”


  “於是師父便與枳椇商議一番,又跟我們說為了宗門強大,竟讓白芷留在青木宗,也將掌門之位傳給了枳椇。”


  “你說,這事公平嗎?他有什麽資格竊居高位,他憑什麽大權獨攬,難道就憑他帶回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狐妖女子,他憑什麽!”


  說道此處,桑寄子麵皮赤紅咬牙切齒,恨意再也壓製不住。


  桑葚不敢多言隻是輕輕的為桑寄子倒了一杯清茶,茶香恬淡煙氣縹緲,桑寄子逐漸冷靜下來。


  桑寄子欣慰的看了一眼桑葚,抿了一口茶道:“700年了,這些話老夫第一次對旁人講,講出來也就釋然許多了。”


  桑寄子又道:“這700年枳椇修為日深冠絕青木,成了真真正正的掌門首座。”


  “按理說以他資質絕對無此進境,問題應該就出在那狐族女子的身上。”


  “或是狐族功法、或是地書殘卷,總之不是靠他枳椇子的真正本事。”


  說到此處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桑葚道:“我本以為天命如此,便歇了與其爭強的心。”


  “不成想老天又把一個機會擺在麵前,這就看我們能不能抓住了。”


  桑葚道:“爺爺但有所命,孫兒誓死不辭。”


  桑寄子道:“本屆新進弟子中,有白薇、白前姐弟二人你可知曉?”


  桑葚眼睛瞪大,顫聲道:“難道她們是……”


  桑寄子篤定道:“對,她們就是青丘狐族,想來應該是白芷後輩。”


  “她們入我青木必有所圖,很可能便與地書殘卷有關。”


  “如果你能像枳椇一樣奪了白薇芳心,那麽你未來的成就就是現在枳椇子的地位了。”


  這番話如一棵甜蜜至極的毒草深深的紮進桑葚心底,迅速蔓延昂揚生長。


  桑寄子循循善誘道:“今夜她二人已經去了登仙台想見白芷,但被困仙陣攔住,估計不能達成所願。”


  “如果你能與她們結交,幫到她們一二,我再想些辦法讓你有恩於她,大家都是年輕人,意氣相投暗生情愫也不是不可能的。這件事你可願意?”


  這一刻桑葚感動至極,他跪倒在地小聲抽噎道:“爺爺待我恩重如山,孫兒無以為報,隻願此生聽從爺爺安排,幫助爺爺早日化神登臨仙界。”


  桑寄子老懷大慰道:“我老嘍,還要看你們年輕人。”


  “青木宗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每收一批弟子便會用新人換去白芷身邊的侍從。免得她們生了情誼,惹出禍端。”


  “我這裏有困仙陣陣圖,明日我會通知中府峰更換弟子的事宜。”


  “你親自把這差事分派給白薇,想來取得她的好感應該不算難事。”


  “隻是登仙台你千萬不可接近,那白芷與宗門有約,除了枳椇子和侍從任何人進入困仙陣,尤其是男人,她都有斬殺擒拿的權力。”


  桑葚叩拜再三,領圖而去。


  桑寄子看著遠去的身影,揮掌息了燈火,將自己隱藏在黑暗當中。


  我們再說白薇與白前。


  她二人回到居所,對麵而坐商議對策。


  白前道:“我們偷跑出來幾個月了,也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


  白薇遞了個白眼給他,輕聲道:“說了不讓你來,你非跟著。”


  “來了又惦記家裏,當不得一點大事。”


  白前膩聲道:“你是我雙胞胎的姐姐,我自然要跟隨保護你。”


  “隻是我們不見了這麽久,家裏人一定會擔心的。”


  白薇道:“你猜,我們青丘山上最不聰明的人是哪一個啊?”


  白前憨憨道:“自然是我啊。”


  白薇道:“你明明知道自己是最不聰明的一個,還替聰明人著急,你說你是不是真笨。”


  白前撓了撓頭,自語道:“也是啊,我是夠笨的。”


  白薇摸了一下白前的頭道:“你這不是笨,是善良,總在替別人著想。”


  “這樣不好,我們是妖族,是妖族裏的狐族。”


  “天生與這世界上大部分的生靈是敵對的關係。”


  “你若太過單純善良,將來一定會吃虧的。”


  年輕少女故作老成語重心長和藹可親,滑稽中卻帶著些許辛酸。凡是太早成熟的孩子,必然承受了不該承受的重量。


  白前用腦袋回蹭了一下白薇的小手,輕聲道:“姐姐放心,我的善良、單純、蠢笨隻會對著自己人。”


  “因為對著你們我不用過腦子,但對著外人,嘿嘿嘿。”


  他眼光中寒光一閃,又瞬間變回溫順。


  白薇道:“祖爺爺既然告訴我白芷姑姑的下落,自然是希望我來找她。”


  “可祖爺爺又不告訴我找姑姑幹嘛,這些老妖怪都故作高深,讓人猜來猜去費人腦筋。等回去揪他胡子,看他再敢折磨人。”


  白前眼露驚懼道:“我可不敢見祖爺爺,要去你自己去。”


  白薇拍了一下白前的腦袋道:“小樣,他是你祖爺爺,你怕他做什麽,還能吃了你不成。”


  白前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卻沒再言語。


  白薇似有所覺,忙扯開話題道:“你說今天晚上幫我們的人是誰?”


  白前道:“當然是天哥哥啊,還能有誰。你看他跑的那個歡勁兒,跟狩獵場裏一模一樣。”


  白薇笑道:“你還別說,他跑起來的樣子是有些跳脫,像似……像似攆食的小野豬。”


  二人嘻嘻哈哈間,定下了來日便去尋青玄幫忙破陣。


  您問了,這白薇白前怎麽會是雙胞胎呢?聽我慢慢道來。


  話說當年狐帝白術帶了白薇胎靈回到青丘山,立刻遍查青丘諸狐,便發現自己第N代孫媳婦正在臨產,他忙將白薇胎靈和補仙丹打入其體內。


  當夜她便產下一女一男兩個雙胞胎,女孩早出生一刻,便是姐姐。


  男孩晚生一刻,便是弟弟。白術傳旨賜名白薇、白前。


  那補仙丹雖然藥力生猛效果神異,但也架不住白薇血脈太過真純,耗費異常巨大,那孕婦生下孩子便燈枯油盡溘然長逝。


  那白前也被汲走幾分根基,顯得腦瓜不太靈光。


  姐弟二人雖然錦衣玉食,但打小沒了母親,便相依為命糾葛難斷,連半個時辰都不肯分開。


  尤其白前對姐姐的依賴更是如母如聖,言聽計從死忠鐵粉。


  白術也借了機會將二人調至身前親自教養,倒鬧得整個青丘諸狐羨慕不已,恨不得自己也死了親娘惹起狐帝憐憫。


  白芷與白薇的關係天下間隻有白術、白芷知道,這個秘密狐帝絕不會告訴第二人。


  日前狐帝心血震蕩掐指一算知有大利狐族的緣果成熟,而這緣果指向就是白薇與白芷。便暗命白薇去青木山尋找白芷。


  因有了前番教訓,白術再不肯多說多做,隻讓她一切隨緣就好。


  這雖然讓白薇摸不清頭腦,卻也底氣十足。


  隨緣二字威力巨大,你也可以翻譯成肆無忌憚隨心所欲。


  白術之隨緣與白薇之隨緣,一字不差、異之萬裏。


  這也是白術算計不到的。


  有道是:以為冰山多奇闊,眼見不過一角角。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願彼此成全,願相互溫暖;願晴天雨天,都有書相伴。每日11:11更新,書友群:211415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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