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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福王送薏苡 青玄隱行藏

  徐防己見阿南給了他一個台階,趕緊大聲叫道:“難道這馬不是我的那批嗎?看來是本宮錯怪易愛卿了。待日後相見,本宮必擺酒賠罪,這廂先有禮了。”


  他打落牙齒生吞落肚,暗自許下一萬個心願,將來必將易青玄挫骨揚灰以報今日城下之辱。


  易青玄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時間彷佛凝固了一般,殺還是不殺?

  易青玄始終做不出將萬民拖入水火當中的事情,即便沒有反抗之力的仇敵就在眼前,他依然無法狠心下手。


  便在此時,天空之中傳來一個浩大的聲音:“準大名府府主葛根攜部下入駐德福巷鐵血軍舊部,明日大校軍場演武決定鐵血軍大將軍人選。此間任何個人,不得以任何名義比武私鬥,違令者誅三族,革除傲來本籍。”


  說話的是傲來君主徐長卿,而德福巷鐵血軍舊部正是原來的翼王府,這是變相的承認了鐵血軍老兵的存在,也承認了易青玄的地位。隻不過沒有給翼王爺平反,沒有去翻過去的舊案罷了。


  伴隨著他話音消退,那氣勢磅礴的護國大陣也緩緩淡去,古老龍影深深瞧了一眼易青玄,漸漸消散在空氣當中。


  易青玄能夠感受到,剛才龍眼當中的目光就是徐長卿的。


  此時那三十紈絝的家裏人已經先後趕來,圍在城門口,遠遠看著自家少爺被捆成粽子形狀卻不敢上前。


  沒看人家連監國太子的麵子都不給嗎,現在誰上去誰就是肉包子打狗啊。


  徐防己也不管那些人期盼的小眼神,輕輕一甩袍袖,轉身飛去,沒帶走一片雲彩。


  易青玄將手向下輕輕一按,三百勇士心有靈息如臂使指,均化去氣勢,那漫天軍魂才漸漸消退。


  隻這一個動作,便看出鐵血軍紀律之嚴明,指揮之靈暢。


  葛根跳上龍馬,對著三十紈絝的家人喊道:“這些人犯違反法規、衝撞軍伍,念在年少初犯本將軍不予嚴懲。準各家今天到翼王府去贖人,值多少東西你們看著辦。咱家王府久未居住想來缺失的東西不少,都仰仗各位了。過了今晚沒贖的,便跟著某家去前線打仗。將來也許還能混個前程,總比在皇城裏當條惡犬強些。”


  說罷,一聲呼哨,三百勇士裹夾著三十紈絝直向翼王府奔去。


  這番索人錢財的話,要是放在過去,不管是鐵血軍還是葛大叔無論如何都是說不出口的。而今被易青玄熏染了幾天,便知道大局為重不拘小節。統帥的性格,決定了部隊的性格,這是千古鐵律。


  易青玄聽聞葛根能說出這番既有利又有理的話,也是大感欣慰,這幾天的政治工作沒白做。老虎已經夠可怕的了,懂得變通的老虎才更可怕。


  當夜,三十家紈絝有二十九家乖乖來贖,這些人家好像也相互溝通過,贖人的東西沒有重樣的,價值也大體相同。短短兩個多時辰,那老舊破敗的翼王府便煥然一新。


  桌椅板凳、箱櫃床榻、布幔簾帳、案幾台架、燈火香燭、鍋碗瓢盆、鬥盞杯盅應有盡有。連馬桶夜壺都送來上百個,也不知道這些人家大晚上的在哪裏淘弄的這些物件。


  更有一家送來三十八名嬌俏迷人的小姑娘,說是當作婢女,被葛根當場退回。


  言稱翼王府實行軍管,不需要婢女丫鬟,才歇了某些人走枕風路線的私心。


  吵吵鬧鬧收拾盤點,三十紈絝最終隻剩下一個胖子沒人認領,孤零零坐在廂房裏唉聲歎氣。隻是他氣歎的哀怨,嘴裏卻沒閑著,正大口大口的啃著豬蹄膀。歎一口氣,吃一口蹄膀,這是拿歎氣當酒喝呢。


  很快這個特立獨行的人物便進入了易青玄和葛根的視野,不注意不行啊,俘虜都走光了就剩這麽一個,這算怎麽回事?


  難道還有訛上鐵血軍的了?

  葛根在城門口那番話不過是抒發意氣,給這些家添添堵,哪知道有較真的留下一個,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呢嗎?


  葛根、易青玄將那人叫到跟前,一問才知道,這人竟是福王的小兒子,也就是徐薏仁的親弟弟,名喚徐薏苡。


  此前曾有福王府一個肥圓老者過來傳話,讓徐薏苡跟隨葛將軍鍛煉,不成氣候不用回去了。同時將名下一半家產劃歸了鐵血軍所有,全當徐薏苡的培訓費用。


  福王爺不說富可敵國,但也算一方豪強,他的半數家產夠武裝十萬鐵血軍士兵的。


  這禮不可謂不厚重,這麽厚的禮自然要有個說法,絕不僅僅是培訓個徐薏苡那麽簡單。


  葛根也不搞那些虛頭八腦的,直接問出問題,福王爺為什麽花這麽大價錢讓徐薏苡跟著鐵血軍?

  徐薏苡老老實實給葛根磕了個頭,然後悶聲說道:“剛才過來傳話的那人便是我爹,我爹隻讓我對您說一句話,請將軍替我哥哥徐薏仁報仇。”


  葛根和易青玄對望一眼,均知道這話裏邊可大有深意。那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說不出的忿恨憤懣。能讓堂堂傲來國的王爺說出幫他報仇四個字來,那他的仇人會是誰?


  不用動腦筋也能想明白,自然是那高高在上的徐長卿一家。


  前文我們曾在大月國卷中提到過,福王爺一生謹慎裝傻賣呆才混了個太平王爺,得以頤養天年。哪知道生了個兒子徐薏仁偏不老實,幾次裝扮徐防己在外麵作威作福,最終被徐防己設計害死,對外隻說出去求學修煉。


  自家孩子什麽德性福王爺哪裏不知道,幾經調查便清楚事情梗概,更將凶手鎖定了傲來太子。奈何人家是至高無上的君,就算你證據確鑿都沒有辦法,何況沒有什麽真憑實據。老王爺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欲絕卻也隻好默默忍耐。


  這次鐵血軍敢當街正剛徐防己,讓福王爺看到了一點盼頭,便將自己的半數家產拿出來為自己的大兒子報仇雪恨,也給自己的小兒子買個平安。


  葛大叔與易青玄正自思量,那徐薏苡又道:“若我跟著將軍學了本事,將來有機會手刃仇人,自不需將軍動手。我那哥哥心比天高,受些罪過是應該的,但罪不至死,尤其大家都是姓徐的,那家人怎麽就那麽忍心。”


  說話間,胖子略顯激動,渾身肥肉都有些顫抖。


  這算陽謀,福王一家把是非恩怨跟易青玄和葛根講清楚,便是想謀得聯盟同黨一道對付那太過強大的殺子仇敵。之所以老人家不出麵,自然是不能落下把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易青玄沒有理由拒絕福王的橄欖枝,尤其鐵血軍重建在即,正是需要大把銀錢的時候。傲來國能夠給鐵血軍的隻能是最基礎的裝備給養,比之易青玄理想中相去甚遠。


  現在有了上門的金主,和則兩利自然樂見其成,於是這個胖子便成了易青玄的親衛之一。


  這胖子與典韋有很多共同點。


  比如他們身高雖然差了一倍,但腰圍基本是一樣的;


  他們的力氣相差數倍,但飯量基本是一樣的,胖子還略勝一籌;

  他們愛好雖然不一樣,但大多時間都是獨自一人暗自發呆。


  於是,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成了朋友。


  一個胖子,一個傻子,出雙入對彼此欣賞,整天嘻嘻哈哈無憂無慮,很快便成了鐵血軍最奇特的風景線。


  胖子的愛好除了吃還有“賤”。


  他一有空就往小薊跟前湊,絕不是他發現了小薊的女兒之身,想要一親芳澤。他如果有這個念頭,小薊分分鍾剝了他的皮。


  他隻是憑借著先天的敏銳察覺出小薊就是那個在城門口扇了他耳光的人。


  那天小薊扇了所有紈絝的耳光,但能夠發現是她動手隻有這個胖子。


  胖子是抱著無比欣賞、異常敬佩、高度讚美的姿態過來的,他想拜小薊為師,學會小薊高深的修為本領,將來好為哥哥報仇。


  不得不說,胖子的眼光是毒辣的,隻是他錯誤的估計了小薊的脾氣。


  剛開始小薊隻是冷言拒絕,後來就是拳腳相加。每次都把胖子打得鼻青臉腫、皮開肉綻。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一個傷痕累累、滿身血汙的胖子太油膩、太可憐了。


  胖子的所作所為連錯誤都算不上,更不是大奸大惡,天性善良的小薊自然不會下死手,隻是想讓他受些皮肉之苦,好知難而退。


  哪知道幾次毆打下來,胖子的修為竟蹭蹭見漲,比在福王府一群名師指導下進步快得多。這下子可不得了嘍,他算是認準了小薊,如狗皮膏藥成精般粘上了。


  小薊自然加大了毆打力度,胖子的修為增長也更為迅猛,此情此景無論葛大叔還是易青玄都隻能歎為觀止,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你就說賤不賤吧?

  在毆打胖子的過程中,小薊的技能熟練度也是飛速飆升,她打人的癮竟也被培養出來了。


  胖子抗擊打能力日漸加強,隱約有了太夏第一肉盾的雛形,在易青玄親兵中的地位也穩步提高。畢竟親兵的作用大多就是替將軍擋子彈的,有這麽個活寶誰不喜歡?

  當然,此是後話。


  我們將鏡頭切回易青玄等人回到翼王府的這天。


  是夜,二薊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整理衣物,大薊便覺出易青玄所在的房間有了些許變化。


  她連忙向小薊使了個眼色,小薊水晶心肝,與大薊心有靈犀自然曉得意思。


  二人也不說話,一晃身便出了房間向遠方趕去。


  書中暗表,二薊進府雖不能與易青玄安排到一處居住,但兩人化神修為早將全府覆蓋,尤其重點監視易青玄的房間,那裏發生什麽異動自然瞞不過她們。


  此時已是深夜,不是有人來襲,而是易青玄竟然悄悄溜了出去。


  二薊現在做保鏢已經做出興趣來,從未發現與公子如此相處竟是那麽的有意思。她們可以看到公子的一切,公子卻看不到她們。她們可以用心幫助公子,公子卻發現不了,這種暗中掌控一切的感覺太過癮了。


  易青玄並沒有用出閃現,而是憑借金丹修為在城裏快速移動。


  一是因為不熟悉地形,怕閃誰家裏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二是閃現太耗靈力,他也不敢用得太多把自己弄沒電嘍。


  隻見他左轉右轉,幾下便來到了一個十分隱秘卻異常奢華的所在。


  幾盞暗紅色的燈籠在月夜裏是那麽的妖嬈嫵媚。


  易青玄來至牆角邊門,輕輕一推就進去了。


  顯見是和人約好了的。


  賈島曾問韓愈應該是僧敲月下門還是僧推月下門,韓愈說了敲,這便是推敲的典故。


  我卻以為推字要好過敲字,那才是晚上僧該做的事情,大半夜敲門驚擾了旁人不好。


  二薊對望一眼,不明所以。


  自離了大名府公子就沒離開過她們的神識,怎麽可能會與人有約竟沒被自己發現,這是對二薊化神修為的嚴重侮辱啊,這保鏢當得也太失敗了。


  二薊有點惱羞成怒,一晃身,翻牆而入。


  這院落位置偏僻,地方卻奇大無比。


  曲廊幽徑層層疊疊,一時竟不知幾重。


  幸好二人神識過人,遠遠的盯住公子才沒被甩脫,但走了幾步便有些眼花繚亂了。


  這裏之奢華富貴,遠超她們想象。


  更有各色美女佳人吹拉彈唱、舞蹈嬉戲,恣意狂歡、好不快活,這是什麽所在?

  那些女人穿的怎麽如此清涼?動作怎如此曖昧?眼神怎如此勾人?

  隻看了幾眼,二薊便覺得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呸”。


  她們雖沒進過這個地方,卻也聽公子故事中提過,這不就是青樓嗎?

  好你個易青玄,家裏有個大美人不說,還半夜跑出來偷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這些狐媚子勾搭上的。


  千防萬防色狼難防,公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大薊走得幾步,眼淚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難道我們姐妹還不如這些煙花女子?


  小薊用力握住姐姐的手,力度稍大,都能聽出骨骼咯吱吱亂響。


  也就大薊修為高深,否則那玉手柔夷非粉碎性骨折不可。


  就見易青玄來至最裏間一個小院,又是推門而入。


  裏間一個聲音到:“你來了。”


  果真與人有約,二薊聞聽此言卻是麵露喜色。


  你們猜,你們使勁猜,易青玄在見誰?

  有道是:不期偶遇非意眷,如約而至乃斯人。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願彼此成全,願相互溫暖;願晴天雨天,都有書相伴。每日11:11更新,書友群:211415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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