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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預言聖子苦 瞿麥身世迷

  此時東勝帝已然完成了令牌的最後祭煉,開始嚐試全麵接管護國大陣、控製陣靈青乙。


  一道道神念從他的印堂射出,如蠶絲一樣纏在青乙的光卵上。


  少頃之後便在光卵表麵堆疊出一道道符咒。


  那符咒似有生命一般不停向著卵殼內鑽去。


  沉睡中的青乙彷佛陷入到一場噩夢當中,蜷縮成一團不停的顫抖驚悸。


  大祭酒製作的令牌,就像青乙的創世神,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限。


  在令牌的操控下,青乙就像待宰的羔羊。


  若不是此前老蘇木曾經叮囑他無論如何不要自我放棄,他可能早就臣服在東勝帝的淫威下,任人宰割。


  青乙的堅持讓東勝帝一楞,他倒沒有多心。


  隻認為這護國大陣乃是東勝天王血脈所化,老蘇木的令牌不能徹底操控也有可能。


  畢竟自己就是天王血脈,知道天王的驕傲和倔強,絕不會輕易被人控製。


  但自己怎麽說都是一代帝皇,怎麽可能被眼前的小屁孩難倒,他神念輕轉,一顆火紅的心髒從他的胸口浮現了出來。


  正是那顆他花費巨大代價,在兩界山從第九魔神手中換回來的天王心髒。


  若不是因為這心髒,克蘇魯也不會有機會借助降香玉佩偷渡通天閣。


  天王心髒依然在強健的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似夔牛嘶吼、天雷轟鳴。


  若非這間密室足夠堅固,恐怕整個上京都會被震動。


  房間中,伴隨著心髒的跳動,四周的靈氣漸漸形成絲絲律動,以東勝帝為中心緩緩溢散。


  透過地麵,深入地心,仿佛整個東勝都在跟它共鳴。


  東勝的護國大陣鑲嵌在神州的每一寸土地上,自然跟隨著大地一起共鳴起來。


  這種共鳴由外向內,開始影響睡夢中的青乙。


  他眉頭時簇時疏,心情時鬆時緊,陷入了艱難困苦的掙紮當中。


  東勝帝一點都不心急。


  伴隨著天王心髒與東勝神州的和鳴,他那凝固萬載的境界壁壘終於有了一絲絲鬆動。


  彷佛仙尊至境近在咫尺,太夏帝位也唾手可得。


  他已然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夠全麵掌控青乙,就能夠破境晉級。


  東勝帝抬手攝過昏迷中的蛋蛋,嘴巴一張,開始吸食起氣運之靈的靈能來。


  那是比仙氣更加純粹的滋補之物,非常適合自己破境晉級的需要。


  吸了一大口蛋蛋,東勝帝又立刻激活了七寶如意樹。


  他頭頂天心,手捧光卵,盤坐於寶樹之下。渾身道韻彌漫仙機繚繞,說不出的法相莊嚴、神聖高貴。


  很快,東勝帝就進入了妙不可言的玄奧境界,而青乙也被一點一滴的征服著。


  東勝帝這邊收拾青乙,立刻被青黛覺察。


  她沒有急於動作,而是同樣感知著青乙的變化,等待最關鍵時刻的到來。


  她有一個徹底翻盤的機會,大祭酒留下的坑害東勝帝的機會,但這機會隻有一次,必須一擊命中。否則以東勝帝的實力,一旦製他不住被他反噬是必然的。


  而一擊命中的時機,就是東勝帝成功控製青乙的瞬間,也是他破境成為仙尊的刹那。


  按照大祭酒的推算,東勝帝掌握青乙的時候,必須全身心融入到護國大陣當中,才能完成最終接管。


  而那個時候,青黛煉化的令牌就能發揮關鍵作用。


  那隻令牌才是真正的至高令牌,擁有絕對的權限。


  隻要讓護國大陣困住東勝帝,那時候他麵對的將是整個東勝神州的力量,即便他成就仙尊,也別想逃脫束縛。


  為了等待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青黛不敢有一絲疏忽,必須時時刻刻感知青乙的變化。


  便在此時,那溫養在神格之下的龜殼猛然光芒大放。


  那是浮木盲龜的龜殼,上麵承載著青黛天象道法成就時的初始預言。


  那龜殼自與洛書融合後,便顯示出預言的第二部分:“克蘇魯越境,通天閣崩毀”。


  這短短時間,難道第三部分又要麵世?


  預言總共才九部分,扁蓄曾說隻要青黛全部悟通便是成就大道之時,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豈不很快就要到來?

  青黛晃了晃頭,甩去那個無聊的想法,她已經總結出一點規律。自己掌握的信息越全麵,距離事件越近,預言就越準確,也越容易出現。


  看來這預言的第三部分應該也是身邊事。


  果然,那龜殼上光華遊走,漸漸凝聚成了十個字:“鼎爐煉聖子,囚籠赴辟雍”。


  鼎爐是啥?難道是洪爐大大?


  聖子不用說,應該指易家五人,總不成是那些已經走完通天之路三星聖子吧。


  辟雍也明白,自然是辟雍學宮。


  但囚籠是什麽鬼?難道還有牢獄之災?

  這一個個問題瞬間襲上青黛心頭,預言這樣清晰的出現,那預言中的事情,應該就在不遠了。


  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且聽我一一道來。


  話說東勝帝截斷輸送給上京天壇的萬國氣運,對東勝神州沒什麽影響。


  卻直接影響到了氣運的接收端,也就是天空之城。


  不知道大家還記得不記得。


  上一卷易青玄為大洪立國,在天壇中差不點用勢均筆毀掉萬國名錄之時,曾經被人劈了一道天雷聊做懲戒。


  而大洪立國成功,辟雍學宮後山暗事房中,一個蓬頭垢麵、袒胸露乳的燒火臭道士又故弄玄虛說什麽又一個蠢貨上鉤了雲雲。


  如今,這個在九座鼎爐幻影間燒火的邋遢道人,已經被氣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


  因為其中兩座鼎爐突然熄火了。


  那代表著東勝神州的氣運來源消失了。


  那道人手指輪轉開始掐算。


  陡然間,一隻千手千眼的大章魚撲麵而來,他悚然一驚睜開雙眼,難以置信道:難道克蘇魯現世,人魔大戰開啟了?

  他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果然上邊寫著:“克蘇魯偷渡東勝,東序通天閣被奪,九道魔界通道開啟”等字樣。


  這邋遢道人是個工作狂,在他燒鍋爐的時候會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係。除非辟雍學宮麵臨失守,旁人才敢打攪他。由此可見,克蘇魯攻擊東序,人魔大戰開啟,對於某些人來說都不見得是非常緊急的事情。


  克蘇魯進攻,也不至於斷開氣運之路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邋遢道人加大了占卜力度。


  恍惚間,眼前閃現出一名老者懷抱補天石衝向克蘇魯,然後與它一道飄向茫茫宇宙。


  原來是東序大祭酒和克蘇魯同歸於盡,算那太白老兒有些血性。


  隻是這樣依然無法解釋氣運阻斷之事。


  他又從懷中掏出三根線香,迎風一晃已然點亮。


  少頃之後線香燃燒過半,香雲嫋娜漸漸構成一幅圖畫。


  畫中兩隻氣運精靈鬼鬼祟祟出了天壇,一晃身便失去蹤影。


  正是八爪魚池子和大金蛋蛋蛋。


  邋遢道人連續換了幾種算法,眼前再無其它景象陷入模糊一片,看不出一點端倪。


  他越算越迷糊,越算越雜亂,心情越發煩躁起來。


  他猛拍一掌,震散了眼前雲煙,口中喃喃道:無論怎麽說,克蘇魯入侵,通天閣被毀,氣運精靈走失,氣運樞紐切斷,這些事情之間必然有聯係。找不到原因我便不找,隻要解決了其中一個,順藤摸瓜其它的自然會清楚。


  這是他的初步結論,目前當務之急就是迅速恢複氣運供應。


  然後規劃好人魔大戰開啟後的戰略部署。


  想明白根本問題所在,他立刻開始收集信息、精心算計,很快製定了一應方案。


  既然浩劫開啟,東勝淪為人魔戰場隻是時間問題,啟動那顆暗棋的時間到了。


  他心念微動、神識下界,轉眼間來到了東序學府景嶽閣內院靜室。


  景嶽閣是瞿麥的地盤,前邊辦公後邊休息,學的是大祭酒的路數。


  隻是閣中沒有一園觀天下的氣派,更沒有百花通萬國的精巧。


  仲景園中的花草樹木瓜果蔬菜也是不見幾棵,倒是假山、池塘、仙鶴、靈鹿弄了許多。


  瞿麥自登場以來,一直扮演著若有若無的角色,給著二皇子石菖蒲出謀劃策拾遺補缺。


  就連通天之路這麽大個事兒,他露臉的機會也沒幾下。


  難道他堂堂東序祭酒,僅次於老蘇木的存在就這麽平淡下去嗎?

  他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有什麽資格擔任祭酒,恐怕除了有個好師父沒有別的優點了。


  如今大祭酒為了東勝安危,與克蘇魯共赴蒼穹,臨走前將東序學府師生派往七大分院,自己這個祭酒反倒沒了著落。


  分院各有院長,自己過去幹嘛?

  要不留守學府?好危險的說。


  實在不行謀朝篡位當大祭酒得了,可身邊總得有得力的人輔助才行。


  這一刻,他無比懷念老蘇木在的日子。


  老蘇木雖然什麽都沒幹,但隻要他待在仲景園,整個東序就會圍繞著他運轉得井井有條萬古不亂。


  此時,瞿麥正獨自待在靜室中籌謀計議,牆壁的畫像上突然走下一人。


  正是那位邋裏邋遢的老道人。


  道人自尋了上首坐下,瞿麥已經恭恭敬敬站在他身前,深施一禮叫了一聲師父。


  瞿麥不是老蘇木的弟子嗎?怎麽又跑出一個師父?

  那老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瞿麥,便看出他心神不寧滿腹心事。


  這道人倒沒有責怪瞿麥,而是溫聲道:克蘇魯入寇太夏,雖然被蘇木攔阻,但他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人魔大戰遲早要發生,恐怕首要戰場就是你東序學府,你可有什麽打算?

  瞿麥恭敬道:大祭酒雖然遠在星空,但餘威猶存,東序師生還是以他老人家馬首是瞻。弟子倒是想做什麽也做不了的。


  這話裏話外蘊含著一些不可名狀的意思。


  老道人淡淡道:有些事情此前時機一直不成熟,也就沒告訴你。如今太夏浩劫降至,變亂已生,還是跟你說了吧。也讓你自己有個心理準備,免得你輕舉妄動反墮了自家威儀。


  瞿麥心中暗想,我這個祭酒還是沾了大祭酒的光,不知道有什麽威儀可墮落的。


  老道人顏色一整道:這麽多年,你一直叫我師父,卻不知道師父是誰,來自哪裏。今天師父就把你的身世,和我的名字都告訴你,好讓你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分量。


  瞿麥心中一動,突然有一股心潮激蕩的感覺。他雖然不是天象大家,卻也是機敏聰慧的靈動之輩。頓時知道有一件天大的秘密就要現世了。


  他身形微動,竟憑空生出一股淩然之勢,這才讓那老道人稍感欣慰。


  老道人聲音舒緩而低沉道:老道乃是辟雍學宮暗事房大長老,也是大祭酒附子那家夥的親哥哥,更是太夏九大托孤老臣之一,人稱烏頭道人是也。


  這三個身份聽起來一個比一個邪乎,但除了附子的親哥哥,其它兩個到底幹什麽瞿麥還真不知道。


  老道人耐心解釋道:辟雍有一明一暗兩個主事兒的,明者為附子,暗者便是老道,此事天下隻六人得知,你不可輕易外傳,更不可狐假虎威。至於托孤老臣,便涉及到你了。


  太夏帝當年有九子一女,九子全是一奶同胞孿生兄弟。為了避免他們福薄命短殃及天下,太夏帝便在太夏找了九位隱士高人,在九子還是嬰兒的時候便將他們托付出去。約定非到他身死退位或太夏鼎革,不要泄露他們的身份。而你便是其中之一,名曰半夏。


  這個消息太過刺激,將瞿麥擊得外焦裏嫩。有太夏帝這麽當爹的嗎?


  但太夏乃是萬古一帝,早已看破世間萬象,能夠做出這般布置,自然有他的打算。


  烏頭道人道:你不要心有怨懟,按照你們幾兄弟的命格,若非太夏帝以無上法力替你們消弭災禍,又親自斬斷你們之間的聯係,怕你們連十幾歲都活不到。


  半夏(瞿麥後統稱半夏)悚然一驚,知道烏頭道人沒有說謊。太夏之子可不是那麽好做的,福薄之人自然消受不起。


  烏頭又道:老道另有重要職事,關乎天下蒼生,不能親自照看於你,所以將你托付給了蘇木。有我中間遮擋一層,所以他並不知道你的身世。但看在我的麵子上,還是悉心培養讓你做了東序祭酒。


  說到這,他輕歎一聲,好像想起來老蘇木的音容笑貌。


  接下來,便是重頭戲到了。


  有道是:帝子絕非天眷顧,福禍本來自相成。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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